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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是重生的[六零](65)
作者:砚台山上 阅读记录
若是没有梁远洲,姜湘兴许永远不会产生搬出去住的想法,她再别扭也要赖在宿舍里住,就为了省下租房子的一块钱!
但有了梁远洲,她,她似乎可以尝试着挪出一块钱,去租一间房子,搬离这个让她感到别扭不舒服的宿舍环境。
她现在能挣钱,一个月十八块的工资,虽然很少,但平时有计划地省一省,再加上梁远洲补贴她吃饭,她饿不着。
她手里的钱,其实足够花了。
说干就干。
当天晚上,在国棉厂宿舍楼下,姜湘就把搬出宿舍这个想法告诉了梁远洲。
梁远洲巴不得她立刻马上搬出来呢。
“湘湘,你先搬到我那里住,你住我的房间,我去隔壁的杂物间住。”
“不行啊,”姜湘摇头说,“你那里离得有些远,我每天上班得早起二十分钟,早起倒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还会经常值夜班。”
国棉厂小女工大多都是三班倒,上午班和下午班,上午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一点到傍晚五点。
夜班,就是晚上六点到十点整。
倘若轮到姜湘值夜班,下了班就是深夜十点整,那时候天都黑透了,她一个人下班回家,哪敢走夜路啊?
她还觉得不安全呢。
梁远洲想也不想道:“我来接你,湘湘,我平时不上班,每天亲自送你上下班,保证风雨无阻一次不落。”
姜湘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一句话,十动然拒。
她站在高高的花坛边上,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梁远洲的肩头,“不行的,小梁同志,你住的是大杂院,你那些邻居嘴巴碎的很,不好相处。”
梁远洲:“………”
梁远洲眯了眯眼,看她这副高高在上的领导派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了几遍了,你不是我领导,不许喊我小梁同志。”
姜湘假装没听见,“小梁同志,明天上午我不值班,你陪我去看哪里有合适的能租的房子吧。”
梁远洲气笑了,伸手,把她从高高的花坛上拽下来,“站低了说话,你故意的是不是,想站上头当我领导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看破了,姜湘潜移默化的行动还没开始实施几天就宣告失败了……
姜湘装聋作哑,低着头,不吭声。
梁远洲揪她耳朵,阴森森道:“想当我领导,下辈子吧。这辈子必须我说了算。”
上辈子他就是听她的,太顺着她了,她和徐盛安离了婚,之后那么长时间他累死累活追到她,却还没得到她。
这次必须得让他说了算。
姜湘才不肯听他的呢,她挣扎着,不许他揪自己耳朵,“狗东西。”
梁远洲还没骂她狗呢。
之前他没反应过来,任由她喊自己小梁同志,喊了不只一次两次,甚至一边喊一边像模像样拍他肩膀。
领导的派头搞得挺足,占他便宜占爽了。
他面不改色,松开揪她耳朵的手,仗着身高优势以及力气大,胡乱揉搓她的脑袋和头发,揉成一窝凄凄惨惨的鸡毛头。
姜湘拼命躲躲不开,气得要死,踩他脚。
两人跟小学鸡打架一般,在宿舍楼下的小树林里打打闹闹半晌。
期间,不是没有路过的眼熟的工友们看向她和梁远洲,投过来的视线复杂得很,像是谴责她大晚上和男人在楼下这么闹十分不像话。
又像是带着些许轻蔑。
姜湘全然不在乎这些眼神。
梁远洲却看见了,气得不行,“湘湘,她们平日里就是这么看你?”
“我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气?”姜湘纳闷。
“我是替你生气。”梁远洲恨铁不成钢,戳她脑袋。
姜湘叹气,“我成分不好嘛,难免遭大家白眼,但我真的不在乎,你用不着替我生气。”
她有现代的一部分记忆,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成分,她有自己坚定的信仰和向往。
姜湘感叹:“有句话很适合用到这里,我跟你讲。”
梁远洲哦了一声,“你讲。”
“村里的狗叫了,其他的狗也跟着叫,但它们不知道为什么叫。”
梁远洲咳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姜湘笑了笑,“梁远洲,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是什么成分,他们都说我是民族资本家,看不起我,可我才不是呢!”
“我是祖国的花朵,是早晨八九点钟初升的太阳,希望寄托在我们年轻人的身上。世界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最后归根到底还是我们的。”
听到这番话,梁远洲愣住了。
这一刻,他低头看着神色认真的姜湘,好像看到了她身上发着光。
一种难以言喻的,朝气蓬勃的光芒。
第39章
第二天早上, 天刚蒙蒙亮,姜湘就起床了。
今天上午她不值班,专门和梁远洲提前约好了, 出去找合适的能租住的房子。
大清早她起床的时间实在太早,估摸着不到七点钟,宿舍其他人都还没醒。
姜湘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下了床, 拎着搪瓷盆出去, 到了水房, 简单快速地刷牙洗脸, 然后站在外边的楼道里,给自己编麻花辫。
她头发有些油了, 本该这会儿就能洗头发,但洗了头, 用毛巾擦干头发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这年头哪有吹风机啊?
姜湘赶时间, 只能忍一忍,到了晚上再洗头。
等她动作飞快地收拾完,习惯性地检查一遍衣柜和柳条箱都上了锁,出门要带的军绿色挎包带上,便悄悄地离开了宿舍。
下了楼,天光已经放亮。
长川市的早晨冷得很, 树上挂满了冰霜,街上还有尚未融化的积雪。
倘若站在街边深吸一口气, 吸进胸腔的空气冰冷彻骨, 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仿佛离笼的鸟雀,姜湘兴奋飞奔, 朝着新城路街道而去。
路上人影稀少,只有经过厂区的粮店副食品店时,遇见的人便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出门买菜的老太太和年轻媳妇结伴而行,弯曲的胳膊上都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还有一个碗。
那碗就是用来盛豆腐的。
想起豆腐,姜湘便一股脑想起了豆腐汤炸豆腐麻婆豆腐,也罢,一会她到了大杂院,第一件事就是支使梁远洲去副食品店买块豆腐!
到了大杂院,院子里已经忙活起来,洗漱的,烧水的,做饭的……
灶台上,蒸笼的水蒸气呲呲冒着,妇女揭开了盖子,是时下常见的黑漆漆的杂面馒头。
所谓杂面馒头,混杂着麸皮稻糠做出来的馒头,即便是刚出锅的,吃起来也是难吃得很,干,硬,拉嗓子。
有些口粮不够吃的人家,一个杂面馒头,就着一小碟萝卜酱菜,就是一顿不错的早饭了。
姜湘粗粗瞄了一眼左邻右舍早饭都吃些什么,稀稀拉拉的米粥,杂面馒头,萝卜酱菜,吃的都挺普通,甚至有些差。
这让姜湘有点为难。
她也没吃早饭呢,本想早早来了梁远洲这里,厚脸皮蹭他一顿早饭,她来下厨,熬一锅小米粥,炸豆腐。
如今看见了大杂院里贫瘠的吃食水平,她哪里敢大清早油锅炸豆腐啊?
姜湘抿了抿唇,算了,一会还是让梁远洲去买两块豆腐,做一锅清淡的萝卜粉条豆腐汤!
也不错的,她喜欢喝豆腐汤。
想到这里,姜湘兴冲冲跑到梁远洲门前,却见门窗紧闭,屋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不是吧,一个院里的左邻右舍都起来吃饭了,梁远洲个狗东西竟然还没起床?
姜湘没好气,咚咚敲门,“梁远洲,梁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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