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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可是说过的,万事以苏瑾言的安全为先,暴露了便按照暴露的方案进行,但苏瑾言绝对不能有事。
万幸。
苏瑾言缓过来之后连忙回国师的话,“回国师,小的是蛊师,刚刚情急之下以为有人要行刺国师这才催动蛊虫,并非有意冒犯国师,请国师恕罪。”
他面色恭敬又惧怕,国师的面色却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苏瑾言道,“学蛊术几年了?”
“回国师,小的学了两年了。”
国师眉头一挑,“两年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你倒是个有天赋的。”
国师甚至短暂的生出几分想要收徒的打算,他却不知道苏瑾言不是学两年,而是两个月,只是他想到此人是五皇子的人,想来又牵扯上温家,国师最是怕麻烦,于是这点心思几乎马上就打消了。
国师抓过刚刚射来的箭,刺客是冲他来的,只是却也不是为了杀他,这就有意思了。
国师最终不再看苏瑾言一眼,只是回到马车的国师嘴角露出了几分讽刺的笑意,而后,队伍便继续进行了。
五皇子经此一遭更小心翼翼了,所幸之后的一路都很顺利,直到最后顺利将国师送回国师府,而苏瑾言,直到晚上他才从五皇子府上回来。
直到他安然站到孙子柏面前,孙子柏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只是看到苏瑾言脖子上那明显的痕迹之后他还是压抑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面色也阴沉可怕。
“瑾言怎么样,可试探出了?”
孙子柏问出口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苏瑾言。
“是他,”苏瑾言阴沉着脸肯定道,“就是国师,母蛊在他身上。”
在他催动蛊虫的那一瞬间他就确定了,国师就是下蛊之人,只是他没想到此人能那么敏锐,身手更是可怕,谁都没想到。
可国师越是强大对他们越是不利,更何况还是国师这样举足轻重的身份,一时间大家面色都很难看。
好半晌才听到孙子柏问,“瑾言,你觉得国师此人如何?”
苏瑾言面色凝重,“深不可测。”
“他与老蛊王给人的感觉很像,可他却比老蛊王危险百倍。”
老蛊王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上他心思正直之人,老蛊王为人正派且有一颗医者仁心,老蛊王还是南疆的守护神,然而国师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他看起来仙风道骨高不可攀,可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透出的光却无端的叫人毛骨悚然。
毫无疑问,国师的蛊术不会比蛊王和圣子差,否则也不会在二十年前就能成功在闻婉儿身上种下子母蛊了。
然而现在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蛊王本就怀疑此子母蛊与他那个消失了四十年的侄子有关,所以如今最糟糕的情况是,倘若国师就是蛊王那个喜爱各种禁术的侄子,那么孙子柏要解蛊就难于上青天了,那几乎将是不可能的事。
苏瑾言显然是早就想通了这里,所以面色才这般难看,可恨孙子柏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他就是拼了命的学也不可能达到圣子的水平,又谈何去对付那样恐怖的国师呢?
苏瑾言只觉得懊恼至极,在他被国师轻而易举就控制住的那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懊恼,自责,也恨,倘若再多给他些时间,倘若五年前他没有遭遇那样的变故变成一个废人,倘若他没有荒废那五年,加上一身的武功会不会就能让这件事胜算再大一点点?
“瑾言……”
“圣子,”孙子柏刚开口想要安慰些什么,苏瑾言便看向了圣子,“我们继续吧。”
苏瑾言有些不愿意面对孙子柏,国师带给他的冲击不小,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现在根本不是颓废的时候。
孙子柏望着倔强离开的苏瑾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倒是闻淮卿,得知下蛊之人是国师之后,那么整件事情究竟要如何解决就很重要了,毕竟国师关系重大,此事牵涉甚广,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整个大尧都得天翻地覆。
闻淮卿因此面色凝重的将孙子柏叫到了书房,祖孙俩进行了一场真正推心置腹的谈话。
第九十九章 登门道歉
“你打算怎么做?”
闻淮卿面色严肃, “此事已经不是对付一个蛊师这么简单了。”
原本想要对付国师就很难,而现在不仅是对付国师这么简单,关键是国师背后的人, 且更为复杂的是,倘若国师并非皇上的人, 那么这件事皇上很可能不知情,这就意味着有另外的人或者势力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这种可能想想就更可怕了。
是四大世家之一, 亦或者还有别的大家不知道的神秘势力, 总之,任何一种情况都很糟糕, 所以对付国师便意味着要与这些人对上, 偏偏如今大尧又是这样岌岌可危的情况, 皇上的病情也是每况愈下, 种种迹象都显示着山雨欲来,大尧将乱。
闻淮卿一开始就知道, 孙子柏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解蛊的事, 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想的终究还是简单了, 他远远地低估了大尧的糟糕现状。
本来要面对的问题就难于上青天,如今这个问题还被扩大了无数倍, 饶是闻相都觉得头疼绝望。
孙子柏却不急着回答外公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 “外公觉得, 如今的皇室如何?”
闻淮卿没想到孙子柏会这么大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不至于到谈论皇家事就大惊小怪的地步,况且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 他自然也没必要用管教闻家小辈那一套来管教孙子柏,闻淮卿只是略微震惊之后便缓缓沉下了脸,他面色凝重又复杂的摇了摇头。
如何?
糟糕,非常糟糕。
大尧开国已经将近两百年,这期间其实不乏明君,但也不少昏庸无道之人,不过自古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只是大尧近几代君主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这是事实,至高无上的位置坐久了仿佛当真他们是天之子了,爱民如子的思想越来越远,倒是骄奢淫、逸这一套一代比一代更严重,年轻一辈或许不知道,先皇就最是昏庸的一个。
一代一代,九子夺嫡的戏码不断的上演着,各种腌臜手段,血腥的,恶毒的,阴狠的……但凡能得到那个位置他们都不择手段,欲望之下谁管你什么天家威严,管什么百姓死活,就是父子亲情,兄弟手足,母子深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随意拿来利用和无情抛弃的,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点都不假。
先皇三十五岁登基,可在位紧紧十年就暴毙了,而先皇在位这十年,骄奢淫逸,随口一句建行宫避暑便劳民伤财,大动干戈,他想去江南游玩,便大兴土木挖水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带给大尧百姓的是如何的千疮百孔,闻淮卿那时候才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可当时他便冒出大逆不道的想法来,只觉大尧在走向末路,李家的江山被这么作下去迟早要完。
可先皇只在位十年就暴毙了,那时的先皇正值壮年,突然暴毙,京城一片混乱,但,皇上站了出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亮出獠牙,以极快的速度收揽世家,而后靠着萧家和温家迅速坐上了龙椅,并且在那之前将前大皇子一家血洗了个干净。
闻淮卿至今任然记得大皇子一家被血洗的那一夜,血流成河,整个京城都弥漫在一股血腥压抑之下,那冲天的气氛笼罩着京城久久不散,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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