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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孙子柏情不自禁便抬手抓住了苏瑾言的手,还是冰凉的,但好在这时候孙子柏的手是热的,非常热。
“怎么还是这么凉,我让孙宏做的东西还没做出来吗?”孙子柏皱眉。
“不,他已经拿给我了,只是今晚不方便带而已。”苏瑾言必须为孙宏辩解一下。
孙子柏这才道,“嗯,那还好用吗?”
“挺好,”苏瑾言本想顺势说说以后大批量生产售卖的事,但又觉得此时的氛围说这些似乎并不合适,于是他转而又补充道,“我很喜欢。”
孙子柏的眉眼顿时染上了几分开心,他接着双手抓住苏瑾言的手,把他冰凉纤细的手完全护在手中轻轻揉捏,用他滚烫的温度去温暖他的冰冷。
“瑾言,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
孙子柏的手太暖了,因为长了冻疮,此刻他的手除了微微红肿之外更像是在发烫一样,那温度一下就灼伤了苏瑾言,让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他几乎没有迟疑的就挣脱出了自己的手,翻涌的情绪也在瞬息之间被他压了回去。
他微微别开脸不看孙子柏略微疑惑的视线,他盯着旁边因为他们刚刚的说话而微微跳跃的烛光,而后才道,“上了世子的贼船,我自然要尽心尽力的。”
孙子柏看着空了的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干脆双手交叉枕在头下,他整个人趴在床上,歪着头看着苏瑾言听着他打趣的话,“听这口气,瑾言是后悔了吗?”
苏瑾言笑了笑,“可惜后悔也晚了。”
“那可不,”孙子柏理所当然道,“上了本世子的船,哪有中途下船的道理。”
这么一来一回的打趣,刚刚那一瞬的尴尬和旖旎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苏瑾言压下心里隐隐的失落,随即正色,他将孙子柏离开后苏城发生的大小事务简明扼要的跟孙子柏都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秦默对于秦家那些产业的处理,他直接给了秦默五万两等等。
别说,秦默能做到这个地步孙子柏还真有些意外,毕竟在原著里秦默对他可是恨之入骨的,强取豪夺还是其次,主要是孙子柏将他和萧亦焱强行分开才是最致命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似乎都变了。
而且秦默想到的竟然是将秦家那些产业全都归在孙子柏名下,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孙子柏求之不得的又怎么会拒绝,只不过这样做的话,秦家就算是彻底完蛋了,要知道在原著里,秦家最后可是在秦默的努力下成为了大尧第一商贾,最后说是富可敌国也不夸张得。
而且,秦默一旦这么选择,以后无论他多成功他都将只能是孙子柏身边的秦默了,而不是独立的他自己。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苏瑾言道,他能看出来秦默在向孙子柏表决心,这是他的投名状,且秦默急于证明自己,苏瑾言觉得这是双赢的事。
“确实。”
孙子柏点了点头,遂不再纠结,而后他便向苏瑾言简单说了说西南的情况,包括那五位大将军的现状与军中的格局。
苏瑾言听得很认真,只是听完之后也难免拧起了眉。
倒是没想到,西南的情况竟然也如此复杂且糟糕,西南远不如世人所想的那样强大不可催,且那些老弱病残着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但当孙子柏提出精兵之策的时候,苏瑾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当孙子柏将他的安排仔细说出的时候,苏瑾言更是双眼发光的看着他,连说妙计,这还是孙子柏从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是那样的璀璨。
苏瑾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京城人人艳羡的苏三公子,他光彩夺目,他意气风发,他思绪飞速转动着,以极快的速度分析着西南的现状和所要面临的问题,他激动的时候会双手一合发出清脆的声音,迟疑的时候又会皱起眉,他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了怎样糟糕的事,也忘记了他双腿残废的事实。
孙子柏一边听着他说,一边附和着他,还能抽出几分心神为这样神采奕奕的苏瑾言而悸动着。
“不知道京城那位这一次会怎么做。”
苏瑾言忽又凝重起来,老侯爷最让人动容的是他的义,无论是对家国的大义还是对手下兄弟将士们的小义,都让人动容,可也正是因为老侯爷太重情义,这只怕会成为老侯爷最大的桎梏。
可眼下天下大乱是必然,是形势所趋,这是谁也没办法阻止的事,无论是对京城那位无情又多疑的帝王,还是对手下这些将士,老侯爷都将不能再沿用他这几十年来坚守的情义了,乱世之下忠于一个昏君便只能是愚忠,而愚忠往往害人害己。
乱世之下过于泛滥的情义也只会迎来灾难,老侯爷没法做到顾及所有人的生死,任何人都做不到,所以必然要有所舍弃。
那些跟了老侯爷几十年的老弱病残就是要舍弃的,虽然这里的“舍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舍弃,老侯爷却是真真实实的需要做出割舍,从心里上做出的割舍。
苏瑾言只希望老侯爷能想通这些,而后大刀阔斧,给西南那四十万大军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整顿,否则最后受到桎梏的只会是孙子柏。
说起京城,孙子柏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按照他的计划,京城必然是要从西南调兵的,且估算着时间,只怕过不了几日京城的圣旨就能送达西南了,只是这个兵究竟如何调还无法定论。
孙子柏问苏瑾言的意见,苏瑾言略微思索便道。
“西南一直都是那位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他所忌惮的无非是老侯爷当初乃是匪寇出身,在老侯爷投效朝廷之前,其实跟匡义军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嗯。”
“所以这次调兵,你完全是逼着他在做选择。”苏瑾言说着看了一眼孙子柏才继续道,“他忌惮侯爷却只能在私下,但匡义军他是真的深恶痛绝。”
那么多年,要说再京城有什么大的禁忌,一是前大皇子一家的死,再就是这匡义军了。
虽然双方他都忌惮,都不信任,但相比于明目张胆造反的匡义军而言,那位他除了相信老侯爷他别无选择,更何况孙子柏还将匡义军的事往夸张了说,不论是被偷了十多年的粮食,还是他们蓄意挑拨封地百姓企图一举两得之策让封地造反,甚至是那两个渗透到都尉府和州府的人,无一不在向皇上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匡义军这十多年的隐匿是在韬光养晦,他们已经发展到了无法估量的可怕规模。
而越是这样虚实参半越是让人信服,京城那位也才会越慌。
所以苏瑾言说,是孙子柏在逼着他做选择,且答案不言而喻,皇帝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从西南调兵是他唯一的路。
但皇帝多疑啊,调兵的同时他必然要防着老侯爷,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老侯爷回到西南。
“老侯爷坐镇西南多年,只怕这一次也不能轻易离开,”苏瑾言笃定道,“皇上如此忌惮匡义军,所以这一次必然要大动干戈,我猜,他会从五位大将军之中挑一位。”
“咱们果然心有灵犀呢,”孙子柏对着他一笑,“瑾言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苏瑾言也笑了笑,“只是即便是五位大将军,皇上依然不会轻易相信。”
是了,既要有能力,又不能与老侯爷过分亲近,最好跟老侯爷不对付,如此才能防止老侯爷与此人沆瀣一气,可问题五大将军两个是老侯爷生死之交的兄弟,一个是亲儿子,另一个也是义子,还有一个似乎不擅长在前方,如此着实有些不好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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