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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族学院当卧底(153)
作者:洇梦 阅读记录
最后,她微微勾起唇角,冲他眨了眨眼:“妙鸿叔,又见面了,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
当眼镜摘下的这一瞬间,余妙鸿浑身血液已经倒流,脑子充血,心跳加速。潜意识告诉他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千万不能去看魔鬼般的眼睛,却像是被粘在了这张熟悉万分的面孔上,怎么也挪不开。
【怀南】、【怀南】……这个名字哽在喉咙里,余妙鸿惊得汗毛竖起,冷汗直冒。
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啊!原来顾骁说的没错,热心姐早就悄无声息潜伏在他们身边,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姿态!这特么说出去谁信啊!
可不接受所有人都被骗得团团转的事实也是徒劳,令余妙鸿最为惊骇的还是她的手段!
要有多沉稳冷静,才能在钟楼上始终没有露出一丝马脚;演技要有多精湛,才能让当时果断的出枪与冷漠野心的披露演绎的淋漓尽致;要有多深的心机,才能从一开始以猎物的姿态入场,完完全全让顾骁引狼入室!
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余妙鸿从嗓子眼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怀玥拿起书桌上从笔架上滚落的一支笔,敲在桌边缘上敲碎半截,眯眼看了看缺口的尖锐度后,缓步靠近他。
她边走边说:“你是问今晚吗?那大概是因为敌人太多了,我嫌麻烦,所以杀掉几个再慢慢和你们玩。”
这句话让余妙鸿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死死凝视着慢慢靠近自己的人,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这样?”
他这下是真的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如果说是‘我要为徐馨报仇’、‘我当然是在惩奸除恶’这种理由,那么落到这个下场还能让他舒服点,结果却是因为单纯嫌弃麻烦?这让他感到极其羞辱。
他胸脯剧烈耸动着,呼吸越来越局促,气到一句话都没法说。
见状,怀玥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懒懒靠向椅背,敲起二郎腿把玩着断笔。
静静打量他一会,笔尖在她手中一停。
“你好像很气愤,距离凌晨六点还有四个小时,六点回去还能睡个觉再去上课。来,跟我说说,叔你有什么好气愤?好歹我也叫你一声叔是吧,我会好好听着呢。”
余妙鸿脸色发青,一开口就是辱骂:“你还上课,你别侮辱学校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你现在牛,要是警察抓到你你也完了!”
被变态骂变态是个很新奇的体验,怀玥扯了扯嘴角,不气反问:“感谢江宏海留下的东西,我知道了很多事,现在我只有一个疑问,顾骁休学那年,撞死的人是谁?”
“你以为打断我的腿我就会说?你做梦!”余妙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有骨气呀。”怀玥淡淡一笑,重新开始转笔。
片刻,她放下腿,双手手肘撑在大腿上俯身向他靠近。
“好话听不见那就算了,不过我最喜欢和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打交道,一点点把你们剥皮抽筋的感觉实在是爽到无以复加。”
话毕,她神色一肃,手中的断笔深深扎入了余妙鸿的手背。
余妙鸿撕心裂肺叫起来,整具躯体开始猛烈晃动,试图用激烈的动作来掩盖这一瞬间的疼痛。
怀玥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手任握着笔旋转并向下碾压,唇角勾起的笑阴森而冷血。
“我说了,还有四个小时才到六点。”
“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审问吧,我看是我的手段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第60章
凌晨三点。
怀玥站在书房另一侧的窗户旁边, 点燃一支从桌肚里翻出的雪茄,放在窗台上静静任它自由燃烧。
烟熏袅袅,昂贵的雪茄点燃后的味道一样刺鼻而难闻, 和普通的没有差别。
反倒是烟气烧得她心情一阵阵起伏跌宕。
盯着时亮时灭的火星, 须臾,她很平静地对小季说:“顾骁撞死了两个人, 不是车祸是蓄意谋杀。”
“女孩叫薛至佳,男孩叫柳晓, 两人是情侣也是他同班同学,余妙鸿说顾骁很喜欢薛至家,但追了很久没追到,于是故意和两人一起去玩, 回程途中心生记恨撞死两人。”
“尸体埋在三忠公路附近的林区, 三忠公路路道监控是一位叫古森的交通警察掩盖, 你们去查一下,顺便查下这两孩子的家人是否还活着。”
小季光听着就鬼冒火:“我马上就派人去查,这恶心吧啦的小太监还没成年就敢杀人,真是绝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小季同志已经调整好心态, 把这事记下后, 她声音忍不住拔高。
“根本都不用查,顾骁这件事在案宗上定性为自主车祸, 也就是撞到了柱子上受伤,但实际上有死亡两人,可为什么警局没有相关失踪案呢?想都不用想两人父母已经被他们处理了啊!”
柳城河女尸案牵扯出来的人或事一茬又一茬,基本上从起初深入时就很清楚背后有多肮脏, 可真当一次又一次触碰到真相时,没有一个人的心不是冰冷的。
罪恶链因主犯的恶而汇聚, 之所以能够成为河流,离不开共犯的助纣为虐。
某些警察的不作为与包庇、某些教师的道德败坏、某些为了钱可以抛弃道德的保镖,他们站在黑暗里与恶共欢,冷眼旁观一切。
小季很想责怪共犯们的毫无底线,可她知道,如果不是源头源源不断注入,潺潺溪水绝对不可能成为汪洋大海。
情不自禁吐槽完,小季发觉怀玥一直没说话,觉得她肯定也能想到这点,犹豫片刻,便压低声音小声询问:“怀队你还在吗?”
“在。”
雪茄头部的火星在风中爆开了一朵小烟花,怀玥表情不变,冷冷淡淡回复她:“不管有没有死,你尽管去查好了。”
结果只是她用来量刑的标准,愤恨不重要,责怪也不重要,真正能震慑恶的唯有更恶。
她还挺庆幸自己披了一张热心姐的皮,这让她可以肆无忌惮以眼还眼,用比他们狠一百倍的手段打回去,宣之于众时才最有威慑力!
怀玥信念更加笃定:“就这样,我要回去了。”
“哦哦姐快回去吧。”小季说完,后知后觉想起她似乎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盯梢的人看着顾山河他们出去的,地道连着外面一座门,一帮人瘸腿断手互相搀扶着上车,浑身血淋淋惨的要命,照理说人都走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途中联系也没开,还以为她只是留下来找证据,难道……小季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发问:“余妙鸿好像没跑出去,他人呢?”
闻言,怀玥毫无波澜的眼中再度掀起了一股名为冷血的浪潮。
她转过头去,眸光停在凳子上头早已垂到胸脯前的人身上,胸脯微弱起伏象征生命仍然在起伏。
余妙鸿骨头很硬,但还是没她手段硬,将近两个小时的拷问,他全身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已经不能看了。
怀玥眼光一顿,未几她碾灭雪茄头,转身朝他走去,顺手抄了桌上的檀木笔盒。
“我都说了……放过我……我还有奶奶……”余妙鸿气若游丝的声音比风还轻。
她没说话,冷漠盯着他努力开阖的唇瓣。
这张吐出求饶的嘴巴刚才还在和她一字一句诉说他帮顾山河干下的一桩桩恶事,他杀过发现他们官官相护的普通刑警,一把火烧掉了那位民警的新房,一家老小含冤而去;他也杀过不愿意委身权贵的小姐,一刀插进心脏,尸体丢入荒郊野岭;他还杀过与顾山河作对的竞争对手,他说原本有位以民为中心的女政员更有期望成为市长,于是他伪造了一场车祸,葬送了她本该辉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