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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睁眼,回头瞪着那眯着眼瞪他的女人,“你想弑君啊。”小混蛋刚刚那手劲还真是险些将他一把骨头捏成粉末。
罗羽然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又狠狠捏下去,傅凌钰便十分配合的皱眉低叫,左一声“谋杀亲夫”,右一声“以下犯上”,但唇齿间流露出来的笑意却告诉她,他此刻心情很好,即使被虐待也是十分开心。
两人说笑技术咨询着,一时间倒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幸好太监宫女都被他打发出去,否则,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这么跟妃子嬉笑打闹,岂不是有损龙威。
她被他呵痒到笑贫了气,接着他左右手一勾,她便坐落到他的腿上,方便他予取予求。
罗羽然被他逗弄得俏脸微红,但仍旧卖力的阻止他一双大手恶意戟,直到一叠奏摺被两人不小心拨弄到地,发出“啪”一声响,两人这才同时停手。
她弯身将奏摺捡起来,意外瞄到有一本奏摺上竟写满英文。
她不禁好奇万分。傅凌钰也看得懂英文吗?
不对,重点是,这北国有外国的大臣吗?
“皇上……”她捧着一大叠奏扬放到御案上,一把将那写满英文的奏招展到他面前,“臣妾怎么没见过这北国还有外国臣子?”
傅凌钰挑了挑眉,悠然一笑道:“朕想你是误解了,这奏摺是西洋使节送来的文书,朕自是看不懂,但有专门的翻译官替朕翻译。”
说着,他在几叠奏摺中翻找了下,拿出一本奏摺来。
“这便是翻译好的文本,怎么,难道你连西洋文字也看得懂?”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许期待,自两人交手以来,她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倘若她连西洋文字也看得懂,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拣了块什么样的宝?
罗羽然拿过翻译本,又对照那原文奏摺琢磨一番,旋即不解的皱起细眉,“皇上,北国翻译官的翻译水准如何?”
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恢复一脸冷厉。“朕曾派去数名使臣到西洋学习那边的文化,翻译水准自然有一定程度。”
“臣妾虽然才疏学浅,但这洋文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的,西洋使节送来的文书中提到要在我北国投资建厂,大量生产丝绸然后运回本国。信中提到,他们不但要取用我国的物资,还想学习我国的丝织技术,因为在他们看来,丝绸制品代表着我国的民族文化,很受当地百姓的喜欢,所以才提出要在北国建厂,并以此来促进两国的外贸发展,但是……”
她又将那翻译本拿过来,“这里面却没有将西洋使节的意思完整表达出来,只简单提到西洋人对我国的民族文化感兴趣,关于建厂投资一事,似乎有所隐瞒。”
傅凌钰边听,边皱起眉,眼神也渐渐化为犀利,直到他将原本那份文书看完,又比对了翻译官关上来的内容,才震怒的击案而起,“这群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篡改文吏……”
“皇上,您莫要生气,若臣妾没猜错,想必那些翻译人员也有他们的苦衷。您想想,西洋人在我国建厂投资虽然就经济层面是好事,但如果连技术都外流就不见得了,丝绸既然代表我国文化,他们想守卫本国文化也是正常,这才没有如实将西洋使节的意思带到,若皇上因为这件事责罚他们,反倒显得不明智了。”
“噢?”原本气怒的傅凌钰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他微微展眉,一脸的兴致盎然,“那么悦儿认为,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皇上,臣妾只是一介女子,哪懂得朝廷大事,若说错了,那臣妾可是担当不起。”
“朕赦你无罪,你尽管说来听听……”
罗羽然以前虽然是个空中小姐,但同学中不乏有企业小开、大财团的二世祖之类,同学聚会时,难免要听他们念上几段生意经,听多了,对做生意也就多少有些概念。
“其实臣妾认为,西洋人在北国建厂是有利有弊的,我北国虽是泱泱大国,但多数百姓生活还是很困苦的,若引进外资便能促进就业,解决一部份人的民生问题,同时也可以宣传我北国的文化。
“但另一方面,就像那些大臣所担心的,如果西洋人窃取了我们的技术,这便会给我国带来重大的损失,所以臣妾提议,若皇上决定与西洋人签约,最好先约法三章。”
见他挑眉,一脸洗衣耳恭听的模样,她继续道:“皇上可以派心腹担任技术负责人,严防配方和技术外流,这样,我国的文化便依旧仍保存完好,丝绸仍会是我国出口的大宗,不虞被他国霸占。”
“若是西洋人不同意呢?”
“皇上可以在条件上加以利诱啊,若是他们不同意,皇上再提出拒绝合作,这样既不会伤了两国的和气,也可以昭显北国的大方。”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你这么有想法,那么,回覆西洋使节的奏摺就由你来执笔。”
“什么?”
她只是一时好心跟他讨论一下国家大事,怎么一件苦差事就这样落到自己头上了。
百般哀怨的罗羽然抓起毛笔,搔搔头。虽然以前读书时学过书法,不过写的可都是四四方方的国字,拿毛笔写英文这还是头一遭,简直是有些不伦不类。
可为了皇上那句话,她只能皱着眉,百般不愿的伏在案头构思西洋使节的问题。
还怕对方看不懂,她可是用毛笔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写了十来遍,直到写得工整清楚,才开始真正动笔。
当傅凌钰将奏摺处理完毕,就看到不远的软榻前,某人已经小脸朝下,伏在案上睡着了。
她手边的文本已经写好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再看她熟睡的小脸,他不由得会心一笑,可爱的鼻子上竟沾着几滴墨汁,衬得她白嫩的脸上格外调皮可爱。
对着这张越看越心动的小脸亲一下,傅凌钰发现自己对她已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太多的依恋和牵挂。
轻手轻脚的整理好奏摺,才打横抱起她,步出御书房时,守候在外的太监和宫女迎上。
众人刚要问安,便被傅凌钰投去的一个噤声的眼色阻止了。
所有人纷纷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目送着他抱着那位据说并不受宠的悦妃离开视线,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伺候。
一夜好眠,伸长手臂顺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之后,罗羽然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
眼熟,这地方好眼熟,但绝对不是她的无忧宫。
啊!想起来了,这里不是皇上所住的皇极宫吗?
这才发现脑袋下枕的居然不是枕头,而是一条有力而温暖的手臂。
直到与一双带笑的眼睛四目相对,她才暗暗叫了一声,脸蛋也瞬间布满红晕。
“皇上,您怎么在我床上?”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分明是自己躺在人家的床上好不好?
傅凌钰笑着点了点她的俏鼻头,“这可要问问你了,因为呀,某人昨天晚上还在朕的怀里可是睡得极香,甚至到了惊雷打不醒的地步呢。”
罗羽然被他调侃的不敢再直视他戏谑的目光。羞愧的将脸埋进被里,回想起自己昨夜睡得那么香甜,想必对这具胸膛已经产生依赖,否则怎么可能睡得那么心安理得。
眼见她都羞于见人了,傅凌钰也不好再逗她,决定拿一件正经事引开她的注意力。
“悦儿,今日起床后,你可愿帮朕一个忙?”
第五章
早朝之后,傅凌钰便命令几位辅政大臣到寒清殿候着。
寒清殿是北国专门接待外国使节的地方,殿内摆设极为奢华讲究,几个金黄头发、蓝眼珠的西洋使者一见,不禁啧啧称奇。
直到太监通报“皇上驾到”,众人才收回各自心思屈膝行礼。
让众臣意外的是,一同出现的竟然还有悦妃,她打扮得十分正式,头上插满珠钗,衣着华贵雍容,举止贵气,浑身散发出一股母仪天下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