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小团子，伸手擦她脸蛋上的泪水，问：“这么难过吗？”

梦瑶用小手擦眼泪，一边呜咽，一边要死要活地抽气，说不出话来，眼眶红彤彤的。

濮阳浅已经带着她飞到了云层上方。

他抬手设了一个结界让气流平缓，里面温暖一些，盘坐起来，将小梦瑶抱在自己的腿上，凭空抓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梦瑶愣住了，泪珠子挂在睫毛上，一双琥珀色的剔透眼眸看着小兔子。

濮阳浅把半只巴掌大的小兔子放在她手上，问：“喜欢吗？”

梦瑶打了个哭嗝：“它、它会在我手上拉粑粑。”

第2章 直觉敏锐的大师兄

濮阳浅沉默了，提溜了下兔子的耳朵，告诉她：“不会的，这是我用灵气捏的兔子，过一天就会消失了。”

“……灵气？”

濮阳浅从乾坤袋里拿了一块帕子，折了折，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道：“灵气就是天地之间的一种气，主要是我们修真之人用以炼体和使用的介质，也是世间气运的本源。”

梦瑶揉揉眼睛，问：“师父不是说修仙吗？修真就是修仙吗？”

濮阳浅用手指弄了弄她的脸蛋，给她解释：“修到一定境界，确实有仙这个级别，但是与凡间人所想的那种有很大的区别，真正的仙只是另一种人而已，与凡人的愿望香火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有其他师兄师姐吗，师父？”梦瑶小声问他。

濮阳浅告诉她：“当然，除了你以外，你还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姐。”

“我的师兄师姐们的名字叫什么？”

“你大师兄叫申屠舟，二师兄是舒子卿，小师姐的名字是尧月。他们修的道各有不同，但是你的大师兄博学，金丹五阶前有任何问题都能请教他。”

濮阳浅说完，顿了顿说：“你二师兄和师姐不是凡人，你到时候不要被吓到。”

完全吻合，穿书没跑了。

“师父是仙吗？”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濮阳浅侧头看她，笑道，“我以为梦瑶会更关心你的师兄师姐到底是什么妖？”

梦瑶抱着怀里的兔子，生无可恋：“……那师兄师姐是什么呀？”

“你的二师兄小师姐都是吃肉的，两个性格都不如你的大师兄好……你的小师姐毛绒绒的，她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你二师兄大概会更愿意你亲自去问他。”

后来梦瑶才知道这是什么鬼话，明明最恐怖的就是大师兄！！

濮阳浅刚说完后一直没有听见小徒弟的回应，低头看了眼，就看见小包子像一只失去梦想的破布娃娃。

他觉得好笑，逗弄她：“怎么了，你怕你师姐会咬你吗？你小师姐很可爱的。”

“……师姐多大了，长得好看吗？”

“你师姐四十岁了，长得很可爱，还是一只小狐狸，不过等你长大及笄，她也差不多成年了。”

梦瑶想到什么，转了转眼睛，抬起头问他：“师父，师姐是狐狸，二师兄会喜欢她吗？”

濮阳浅捏了捏她的爪子：“当然喜欢，但是你小师姐不喜欢他。”

“那二师兄怎么办？他会伤心吗？会继续喜欢师姐吗？”

濮阳浅听见梦瑶的一再询问，眼底露出几分深意，有些意味不明。

“怎么，梦瑶对二师兄很感兴趣？”

不，假如要梦瑶在这个师父和二师兄之间做一个选择，比起男主角，梦瑶宁愿和老不死师父玩师徒恋。

梦瑶假装没听见，转移话题：“师父以后教我修炼的时候可以对我温柔一些吗？”

“别想了乖徒儿，以后是你的大师兄负责带你，师父我太老了，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娃娃。”

“……”

还一宗之主呢，要你何用？

濮阳浅的飞行法器速度不慢，因为加了法阵，吹到梦瑶脸上的风轻轻柔柔的，一点也不冷。

小孩子哭了以后就容易犯困，梦瑶也不例外，怀里抱着暖融融的小兔子，很快就睡意上头，眼皮子打架。

濮阳浅等她完全睡着后，帮梦瑶在自己怀里调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伸手擦干净她脸上干涸的泪痕，眼中的笑意渐退，变成深沉和复杂。

“命选之子吗？”他低声道，“才这么小，还有我那徒儿，真是看不出来以后能给这两界带来怎样的劫难……”

“不过有一线转变，天机忽然逆轮，不能算计了，以后的转机或许就在你身上呢。”

濮阳浅捏了捏怀里小女娃的脸蛋。

——

梦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一个空荡荡又简陋的房间里面。

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黑木的门窗都是开着的，外面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进来，还能看清空气里漂浮的灰尘。

床榻很硬，睡得人腰背疼，她转了下脑袋，才发现自己连枕头被子都没有，脖子酸极了，有一些落枕。

她伸手揉着自己的脖颈，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明显的小动物奔跑在砖块地的哒哒哒脚步声。

梦瑶还以为是谁家的小狗，谁知道没有几秒，一只白色的毛绒绒从自己的门口蹿了进来，一下扑到了她的床上。

“师妹~！”

梦瑶只感觉到一只白色的毛团子突然蹿到了她的怀里，这毛团子有两三个月的萨摩耶那么大，滚来滚去，完全看不清是什么。

“啊！”

梦瑶一叫起来，尧月一下不敢动了，两只白白的耳朵立了起来，一双蓝汪汪的狐狸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师妹，我抓到你哪里了吗？”

梦瑶把她推出自己的怀里，缩到床的角落。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一只有半个身子那么大的狐狸直接扑到自己怀里下一秒还开口说人话还是很吓人的好吧！

尧月坐在她的床上，背后的白蓬蓬大尾巴在床铺上一扫一扫的，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妹——两只花苞髻，脸蛋白白软软带一点肥，小唇殷红，眼眸颜色浅淡剔透如珀，就像天上下凡的仙童一样可爱。

“师妹是没有见过妖族吗？怎么这么怕我？”尧月问。

“她从小在凡间长大，看见你说话没有被吓哭已经够大胆了。”

清沉的男声从门口的位置传来，梦瑶转过头，看见了一个身形挺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悄无声息地看着她们俩。

申屠舟今天没有穿着平时为了方便练剑的扎袖，而是换了一身更符合少年郎年纪的竹青深衣，一头黑亮的乌发束在头顶冠内，玉制的蛟龙簪横穿其中。

那双眼眸褐沉沉的，眼神倒是没有少年的锐气，显得深邃而平静，更符合一个修真掌门首徒该有的形象。

梦瑶望着他，试探地问：“你就是我的大师兄吗？”

申屠舟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师妹——还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女娃而已，眼神清亮又懵懂，穿着精致可爱。

他眼底变得柔软，走过去伸出手放在她头上，顿住，然后捏了捏她的脸。

“初次见面，我就是你的大师兄申屠舟。以后小师妹引气入体也是由我来引导的，我会帮小师妹安排好以后的修炼日程。”

“……”梦瑶：果然花苞头实在太难下手了。

一旁的小狐狸甩甩尾巴，站起来期待地问申屠舟：“师兄师兄，以后师妹是和我一起修炼吗？我休息的时候可以和她一起去抓兔子和蛐蛐吗？”

“别想了，你是妖族，师妹是凡人，你们两个的修炼方式不一样。”

梦瑶在旁边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看看狐狸，又看看大师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师兄师姐，我饿。”

她的话说完，房间一瞬间安静了。

申屠舟和尧月都转过头看向她。

“大师兄，”尧月终于反应过来，走过去用狐狸爪爪轻轻摸梦瑶的小肚子，圆溜溜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好奇，“小师妹居然还没有辟谷欸，她还会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