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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18)



李玄霸露出讥笑的表情。乱世就是贵族也朝不保夕,这时还要教女儿守“规矩”。

李世民歪着头想了想:“听你这么说,他们家女儿的教养的确好。但如果我的女儿也要给夫家守什么贞,我就打她屁股!狠狠地打!”

李玄霸:“……我觉得女儿的屁股是不能打的。”封建时代的局限性就罢了,哥你居然是双标狗!

李世民叉腰:“那就打手板心!”

李玄霸:“你随意……”

“哼哼。”李世民得意洋洋地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

得意完后,李世民就拉着李玄霸准备“作弊”。

能作弊为什么要和他们公平战斗?你看哪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要和敌军公平战斗?

李世民小小年纪就运用上了兵法。

李玄霸也没有欺负小孩子的愧疚。

先撩先贱,古今真理!

……

三日后,盛装打扮的窦氏,带着同样穿金戴银珠宝架子李世民和李玄霸,前去拜访荥阳郑氏的祖宅。

在打扮时,窦氏和李渊出现了分歧。

李渊本来想让窦氏尽可能地贴近士族的穿衣风格。

窦氏反对道:“郎君,若论汉族士人的风雅,谁能比得过汉族世家?我若模仿她们穿戴,最后只会落得画虎不成反类犬。我们唐国公府乃是皇亲国戚,就该拿出皇室的气度。女人打扮的事,请郎君听我的。”

窦氏都说“女人打扮的事”了,李渊便只能听窦氏的。

李世民围着盛装打扮的母亲蹦蹦跳跳:“这还是我的娘娘吗?是神仙菩萨娘娘!”

窦氏抿嘴笑:“是,是二郎和三郎的神仙菩萨娘娘。”

李玄霸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出生这么多年,母亲就是被皇后召进宫里的时候都没有穿戴如此华丽。

比如那支垂着剔透红宝石珠子的镶彩宝凤簪,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都让他有些眼花了。

窦氏见李玄霸注意到她头上的流苏凤簪。她微笑着扶了一下凤簪,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这是舅父舅母送给我的嫁妆,用来应付郑氏足够了。”

李渊原本看着盛装打扮后风姿绰约的夫人眼神都直了,听了窦氏这句话后,他立刻皱眉道:“夫人,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提他们?”

窦氏立刻垂眸道:“只是顺口和二郎三郎说一下凤簪来历,一时说漏了嘴,以后会注意。”

李渊加重语气道:“一定要注意。”

窦氏道:“是,郎君安心。”

李世民不明白为何父亲要训斥母亲,正想询问,被李玄霸拉住手。

李玄霸:【外祖母是北周襄阳长公主,娘的舅父舅母,就是北周武帝和武德皇后。】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神色未变,仿佛没听到李玄霸的话似的,只是捏了一下李玄霸拉着他的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李玄霸在心底叹了口气。

母亲自幼被北周武帝宇文邕接在宫里教养,比所有外甥都得宠。宇文邕暴毙北征路上时,母亲悲伤至极,仿若失去了亲生父亲。

后来隋文帝篡北周,并杀掉了宇文家族所有直系男丁,母亲哭泣“恨我不为男,以救舅氏之难”。

这话现在应该还未传出来,应是唐朝建立后才从窦家人或者李渊口中传出的。

其实李玄霸猜测,外公外婆和舅舅的去世,也和隋文帝有关系。

虽然窦氏还有娘家,但这娘家是指“窦氏”一族。

窦氏如今仍旧还是名门望族,在隋朝从中央到地方都任大官,十分显赫。但窦氏的父母兄弟,已经全部去世。

窦氏的长兄窦文殊在北周伐齐时战死,三兄窦照在隋代北周前去世,暂且不提。

窦氏的父亲窦毅在隋朝虽拜定州总管,隋文帝常常说非常信任窦毅,但窦毅在隋文帝篡北周的第二年就故去了。

襄阳长公主也同年去世。

而在他们去世的前一年,隋朝刚改朝换代,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急匆匆让才十一二岁的母亲和父亲完婚。

更巧的是,窦氏仅剩的兄弟窦招贤刚袭了神武公没多久,也突然病逝。

北周武帝的遗孀武德皇后,也与李玄霸的外公外婆同卒于开皇二年。

北周的武德皇后是突厥可汗的女儿,曾被北周武帝冷落。窦氏劝说舅父厚待舅母,以安突厥的心。北周武帝听从了外甥女的谏言,才对武德皇后友善。武德皇后十分感激和喜爱窦氏。她与北周武帝并无子女,便把窦氏视作亲女,窦氏也和舅母很是亲近。

虽说没证据是隋文帝下手,或许他们都是因为隋文帝屠戮宇文皇室满门,惊惧得病而亡。但李玄霸站在后世人的角度阴谋论来看,惊惧而亡,也算一种逼死吧?

武德皇后身为当时还没分裂的突厥可汗的女儿,嫁妆极其丰厚,全是从现在还未畅通的丝绸之路彼端运来的珠宝香料兽皮。

武德皇后将自己所有的嫁妆都留给了窦氏。

隋文帝和独孤皇后没有对武德皇后的嫁妆伸手,还大方地给窦氏多添了些。

所以窦氏虽然没有亲近的同辈长辈了,但嫁妆之丰厚,连公主都不能比。

世人原本嘲笑李渊雀屏中选,却娶了一个孤女。

待看到窦氏的嫁妆,窦家又出面为窦氏撑腰,直言一族皆为窦氏娘家,世人这才从嘲笑转成羡慕。

李玄霸觉得,如果外公外婆和舅舅们还在的话,或许他们见到母亲在唐国公府的生活,在对外人夸赞母亲贤惠孝顺的同时,也会私下安慰母亲吧。

李玄霸还知道,母亲在开皇二年突然从天之骄女变成孤女,心里对隋文帝肯定有怨气。

父亲应该也知道,所以才斥责母亲不可再提北周武帝的事。

其中的事很复杂,很严重,是李世民和李玄霸两个小孩不能插嘴的。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父亲又训斥了母亲几句,直到母亲眼眶微红时才结束。

本来一家人欢快的出门气氛,变得沉郁起来。

李渊有公务在身,窦氏独自带两个孩子去郑家做客。

倒不是李渊不愿意请假陪他们去,而是郑家想要窦氏单独去。

这大概也是“考验”的一环。

李世民把头伸出车窗外,挥手和父亲作别后,对母亲道:“娘,我一定给你争气!”

窦氏拿出小银镜补了补眼角的妆,已经恢复了雍容慈祥的微笑:“好。”

李玄霸手指头在袖口里动了动。

原本他和二哥一同做好这朵花之后,见李渊在给母亲描眉,没好意思拿出来打扰父母。

他深呼吸了一下,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子:“娘,这个贴在眉间,比朱砂更漂亮。”

李世民立刻道:“是我和阿玄做的!阿玄之前还不好意思拿出来,哼,还不是拿出来了。”

窦氏笑道:“娘看看。”

她把小盒子打开。盒子中竟然是一朵半透明的莲花。

窦氏惊讶道:“真漂亮,是什么做的?!”

李世民捂着嘴笑:“是我和阿玄在庭院里抓的蜻蜓翅膀染色后做的。阿玄一边捉蜻蜓,一边说我们好残忍,扑哧。”

李玄霸正色:“确实残忍。”

然后他低声道:“但也确实好看。”

窦氏笑道:“直接贴在眉间,像贴花黄一样?”

贴花黄古已有之,即用黄色涂料把额头涂成金黄色,或者贴上金黄色的花瓣。但这一般是未出阁女儿的装扮。

李玄霸道:“传闻南朝寿阳公主曾在眉间装点梅花,称花钿。花钿其实在先秦时就有女子如此装扮,只是现在不兴盛了。”

李世民抱着窦氏的手臂,声音黏糊糊道:“娘娘最好看,娘娘贴了花钿,让花钿重新兴盛,我和阿玄好在铺子里卖花钿。这是阿玄说的!”

李玄霸一愣,然后恼羞成怒道:“我只是开玩笑!”

李世民嘲笑:“就是你说的,敢说不敢当,阿玄不是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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