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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让他表现才艺的时候,他就作词。
现在词还在草创阶段,他把词牌什么的固定,就变成了当时第一词人,人设就立好了,就等着不得志的文人墨客自己来投靠。
虽然李玄霸才九周岁,对外称虚岁十岁,但他有了官身,又已经订了亲,在外会被人当做成年人看待,可以去装逼了。
李世民笑道:“好,那你要保重什么,可别在宴会上生病。游戏交给我,作诗交给你!”
李玄霸:“嗯。”
李世民伸出拳头,与弟弟碰拳。
唐国公府的双生子又要扬名了!努力!
李玄霸说要出门赴宴,第二日就出门了。
他首先去的是齐王杨暕的曲水流觞宴会。
杨暕来到了洛阳,刚“解禁”就忍不住举办宴会。李玄霸当然要首先给这位表兄面子。
杨暕亲自在门口来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
他看着李世民背上的弓,打趣道:“怎么,你还自带弓,怕本王这里的弓不合适?”
李世民道:“弓还是用惯了的好。等我再厉害些,才能什么弓都能用。”
杨暕道:“听说你弓箭很厉害,有唐国公几分真传,本王特意在射箭上多准备了些彩头,看你能得到多少。”
李世民摸了摸鼻子,得意道:“不只是射箭,什么投壶,马球,我全都行!”
杨暕看了一眼李世民的小胳膊小腿,嫌弃道:“投壶和射箭就罢了,马球?你这小短手能够得到地上的球吗?”
李玄霸道:“齐王殿下可以让我二哥骑驴……哎哟。”
李世民抬脚踹了弟弟一下。
杨暕大笑。
杨暕的高傲众人皆知,他居然亲自去迎接李世民和李玄霸两个孩童,让勋贵子弟很是惊讶,对李世民和李玄霸又高看了几分。
杨暕将李世民和李玄霸带进宴会时,众人纷纷见礼。
李玄霸和李世民还礼的时候,将这些人的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
这些勋贵子弟大多籍籍无名,只一人引起了李玄霸的注意——薛收。
薛收见李玄霸视线投过来,友好地对李玄霸笑了笑:“李秀才可是有什么要指教的?”
李玄霸摇头:“只是仰慕薛公才名,听到薛郎的名字,有些惊讶罢了。”
薛收并不意外,道:“家父也常称赞李秀才。”
薛收的父亲是大隋最著名的诗人薛道衡,虽他已经过继,但仍旧称薛道衡为父亲。
薛道衡在南北朝到大隋这一段时间的诗名,大概和盛唐时李杜的名声差不多,可以说是力盖群雄,公认当世第一诗人。
他的性格也和李白差不多,甚至比李白更恃才傲物。
杨广曾把薛道衡当做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但薛道衡总懒得应付杨广,最后杨广“因爱生恨”,连罪名都懒得找,赐薛道衡自尽。
薛收因此发誓不仕隋,最后成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哥的下属,李玄霸又见到了一个。
李玄霸看重的人,李世民就会礼遇。就像是李世民“一见如故”的人,李玄霸都很尊敬一样。
“薛公?难道是当世第一诗人,司隶大夫薛公?”李世民赶紧拱手道,“三郎,这可是你一直想拜访的人。”
薛收忙回礼:“若李秀才想要拜访家父,家父肯定很高兴。”
薛收这句话不是客气。
薛道衡此人,是高颎的“迷弟”。他也正是死在这件事上。
杨广原本就不满薛道衡,高颎死了几年了,薛道衡还在念高颎的好,说朝堂若是有高颎在会如何如何,杨广便动了杀心。
裴蕴投杨广所好,帮杨广给薛道衡编织了一个“论其罪名,似如隐昧;源其情意,深为悻逆”的罪名。
杨广十分高兴地称赞裴蕴这个罪名编得好,“公论其逆,妙体本心”,便以这个罪名将薛道衡下狱,逼其自尽。
裴蕴这个首创被北宋苏辙学去了,诬告章惇“虽罪名未著,而意有不善,辄不可留”。南宋秦桧帮两位前辈提炼了观点,“莫须有”。
李玄霸知道薛道衡会被杨广用“莫须有”的罪名杀掉,当然不会主动接触薛道衡。
不然以他和李世民那高颎弟子的身份,早就在薛道衡府中来去自如了。
或许是因为高颎没死的缘故,薛道衡虽然仍旧恃才傲物,一副文人尖酸刻薄的习气得罪了不少人,但居然给杨广写了几篇歌颂的诗赋,哄得杨广心花怒放,现在又有想要提拔薛道衡的意思。
李玄霸进宫伴驾的时候,杨广主动和李玄霸说,李玄霸的诗才不错,该多和薛道衡学习。若能学得薛道衡一二皮毛,将来在诗赋道路上会受益无穷。
杨广都这么说了,李玄霸就不躲着薛道衡了。
薛道衡什么的无所谓,薛收还是很有本事的,可惜武德七年就病逝了。
薛收今年才十六岁,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脾气很是开朗直爽。
李世民和薛收说笑了几句,这两人就勾肩搭背,一同约去投壶。
至于李玄霸。他这个闷墩子在二哥开始发挥恐怖的社交能力时,就只需要在一旁当挂件。
李玄霸很好奇地观察薛收。
薛收在历史中是个谋士和谏臣的形象。在魏徵归唐太宗所用前,规劝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别喜欢奢华的宫殿,阻止李世民游猎无度的都是薛收。
李玄霸翻看到薛收生平时曾好奇地想,若是薛收没有早逝,魏徵还能不能成为唐太宗唯一的镜子。
唐太宗对薛收也很怀念,当皇帝后感慨若薛收还活着,“中书令”这个位置该薛收来坐。“中书令”就是唐初的宰相,房玄龄和杜如晦坐的位置。
因顾忌薛道衡,李玄霸原本没打算提前接触薛收。
今日既然有缘见了,他就光明正大地观察这位后来居上,明明是被房乔举荐,却差点跃到房乔头上先当宰相的人。
李玄霸以为薛收身为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又是直谏之人,一定是一个文质彬彬,十分沉稳可靠的书生。
但薛收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和九岁的二哥勾肩搭背,投壶的时候大呼小叫,投中了就鼓掌叫好,没投中就跺脚摇头,和街上见到的斗鸡遛狗的子弟没什么区别。
李玄霸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了。
“阿玄,你也来!”李世民把箭塞到在一旁发呆的李玄霸手中。
李玄霸活动了一下胳膊,道:“如果我没投中,可不要笑话我。”
说罢,他一支箭直接贯穿了壶的把手。
薛收正想说“肯定不笑”,李玄霸投出“挂耳”后,他的话堵在喉咙里,差点没憋岔气。
杨暕走过来,好奇道:“本王听父皇说,大德你射箭几乎射不到靶子上,为何投壶如此厉害?”
李世民笑道:“阿玄不是准头不好,是拉不开弓。投壶不需要多少力气,他可不会输给谁。”
李玄霸白了李世民一眼,又是一支箭从手中投出,挂在了壶的另一个耳朵上。
李世民鼓掌:“又是贯耳,连中!再来!”
杨暕道:“还有两支箭,若都能投中,本王就豪饮一坛!”
投壶输了要喝酒。若宾客都投中了,就等于主人家输了,由主人家喝酒。不过有些宾客不喜喝酒,就改成作诗。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幼,自然不会喝酒。
投壶是主宾依次投,每个人四支箭,杨暕已经喝过一场。
李玄霸道:“齐王殿下,你还是少喝些吧。你明明可以投中,非投壶外去,这是故意想喝酒吗?”
说罢,他两支箭连续投出,再次分别投入了壶的两边“耳朵”中,不仅“贯耳”,还“全中”。
杨暕大声呼好,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
有勋贵子弟好奇道:“李三郎投壶这么厉害,最难的‘骁箭’也能投出来吗?”
李玄霸摇头:“我力气不够,投不出来。”
骁箭就是将箭投入壶中弹起后,又落入壶中。李玄霸那力气,是不可能把弓箭弹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