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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臣(219)

作者:南通欢 阅读记录


“小不忍则坏大谋。”

“对。”

泽云这才欣慰地展露笑容,轻拍阿寂的后背肃然道。

“那阿寂猜猜,我说的大谋是什么?”

阿寂偏头认真思索片刻,直视泽云笃定道。

“来找师父的老相好!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姓……苏?”

白泽云恨铁不成钢地屈指敲在阿寂脑门上,没好气道。

“书都白读了,憋半天来这一句你要气死为师我吗。”

阿寂泪眼汪汪,却顶着大包一脸真诚,贴脸向白泽云,好奇出声。

“这是伯父跟我悄悄咬耳朵的嘛,师父你打我干什么!所以师父你真的喜欢这位,姓苏的姑娘嘛?”

白泽云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心理素质极好地收拾了神色。

低头但见星星眼眼巴巴的阿寂,没办法只好端起了为师的架子。

“阿寂!为师说过什么来者,家国大事面前,怎么可以谈及情情爱爱呢?是不是又要罚了?”

阿寂一个哆嗦,乖乖收回话头,正襟危坐,余光却肉眼可见地还是飘了过来。

“咳咳!”

白泽云面色不乱。

阿寂猛然收回视线,吹起了口哨,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白泽云“……”

一脸黑线的泽云深呼吸几下,这才将脸上的红云压了下去,堪堪恢复清冷的面色。

不对!这小子,一打岔叫他把正事给忘了!

一念及此,白泽云没好气地开了腔。

“阿寂。”

“在!”

过于高昂和雀跃的声线在平和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路过买菜的阿嬷都吓了一跳,扶着胸口直接念阿弥陀佛。

白泽云“……”

阿寂“……”

“面壁去。”

“好。”

不对不对,再重来。

“知道,为什么为师方才说,抛头露面,未免是坏事吗?”

阿寂摆摆头,诚实应答,却很听话地没有转过身来,还是乖乖朝墙。

泽云扶额,气极发笑,却是无奈而迁就的。

谁让是自己捡的徒弟呢,咬着牙也要教好了。

默念十遍静心咒,泽云露出孺子可教的笑面,继续道。

“因为,你看今日那个官兵的反应,风声很快会传出去。消息走漏之后,阿依慕会自己登上门来。而她来找我们,比我们想法子见她,要安全得多,也保险得多。”

他顿了顿,面色沉定。

“毕竟我们两个异国之人,无身无份,无端求见,很难不引起旁人的猜忌。”

“而我们此行前来,能藏越久,越对她有利。越久,她的胜算就多一成。”

阿寂幽幽的声线飘来,一下打碎了泽云平淡的心境。

“所以,师父你不去找苏姐姐了吗?”

泽云被噎得青筋直跳,画面静了两秒,还是一只垫子飞了过去,结结实实砸在阿寂后背。

泽云内力之深,非同小可。

阿寂霎时吃痛,哀嚎一声。

车外买菜折返回家的阿嬷又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直念叨。

“今个出门忘看黄历了?老是白日撞鬼怎么……”

泽云嘴角抽搐,真想出去提醒阿嬷,是她自己记性不太好,这是一个鬼……

啊呸呸,一个关注点永远不在正道上,要把人活活气死人的徒弟!

他深深叹了口气,抬起眸来,望了眼可怜巴巴转过身来偷看他眼色的徒弟,别开视线。

“徒儿,知错了呜呜呜,师父饶命,师父有何高见,徒儿是在所不辞。”

“你过来。”

小徒弟小碎步挪着,一副怯懦得不行的模样。

泽云气极反笑,站起身轻轻捏住了阿寂的鼻梁,“循循善诱”道。

“现在知道怕了?将才城门楼下我看你还想动手吧?要不是为师拦住你,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事端!”

理亏的寂某垂头受教,不出一声反驳。

见阿寂自我深刻反思,泽云的气息柔和下来,轻声道。

“好了,以后谨记就行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但是不是事事第一次之后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以后每次,必以三思,明白了吗?”

阿寂重重颔首,显然已经听了进去。

“不过师父,你的气度实在教人不注意,你看今日那官兵,竟然直接猜对了你的身份!你说,徒儿要不要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做掉算了!”

泽云凝眉晃了晃手指,及时制止他滔滔不绝的献计,沉吟道。

“不可,今日你才与他起冲突,明日他就暴毙,实在过于明显了。明眼人一查便知,我们一旦暴露,得不偿失,这一趟就算白来。切不可为一无名小卒坏了长远之计。”

阿寂反应过来,颔首道。

“师父考虑极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泽云环抱双臂,心有定数,于是微微笑道。

“高山流水,敬候佳音。”

狼人空刀

暖阁

袅袅烟雾中, 我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与我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形象大相径庭。

若是叫那些个朝臣瞧见了,怕是要更加不畏惧我了。

一旁候着的晏云观察我半天, 再也憋不住心思,捂嘴笑问。

“什么事情让依慕这般高兴?我在旁边瞧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偌大的瑾国, 哪怕对我持有偏见,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全的。

除了死期将至的刘成玉死前逞个口快, 无人见我不敢不唤陛下。

而被破格允许在私下不称我陛下的, 除却洛桑, 就是晏云了。

毫无疑问,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称陛下倒是生分了。

这两个人, 我永生不防。

被晏云一点,我才从无尽的欢喜之中抽回神来, 笑意融融道。

“晏云可知蓝世砚?”

晏云思忖良久,如实摇头,清澈的眼眸中却盛满好奇。

“晏云不曾听闻这个名字。”

我微微笑了, 此次语义多了三分狡黠。

“那晏云总知道伏休一役吧?”

晏云眼眸一亮,连连颔首,急忙追问。

“晏云当然知道,那也是依慕打的响当当的一仗啊!”

晏云似乎是陷入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情绪,比我本人还要欣悦, 不免手舞足蹈起来。

“想当年依慕你不动一兵一卒,单枪匹马与那伏休国主对阵, 定下赌约, 一回合定胜负。要么他赢,瑾国兵退。要么你赢, 伏休归降。”

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闪动仿若水波荡漾的光泽,一副为我神魂颠倒的神情,无比钦羡地仰视我。

“依慕,你真的,所谓大将之姿的典范了!”

我被夸得有点找不到北,于是不好意思地勾起唇畔推脱道。

“这和平收伏休的功劳也不能悉数归我,毕竟这个赌约是伏休国主自己率先提出来的。”

晏云难掩惊愕,惊声叹道。

“咦,这个伏休国主也是个奇人!为了一次比试,竟然赌上整个伏休国。”

她自顾自地讲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外由远及近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显然不止一人前来。

她沉浸在头脑风暴中,忽然想到什么,蹙眉望向我,稍带犹豫地道。

“那这个伏休国主,算不算个昏君啊?为了逞自己的英雄,把一国荣辱都当作押注?”

我笑而不语,手指关节轻轻敲打桌案,好似漏刻逝去的点滴光阴在此刻具象化。

晏云正疑惑于为什么我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就在此刻,本无人声的阁外悠悠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余音绕梁。

“哈哈,这个蓝世砚是不是昏君,这位姑娘还是要见过本尊再下定论来的更好些!”

晏云一怔,还不及她询问我来者是何人,先声夺人的这位已然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见转瞬之间眼前大变活人,晏云更是目瞪口呆,这一路重重看守,竟无一人拦他,好大的来头!

而正欲问话的晏云剔透,见我笑得意味深长,心灵点通,瞬间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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