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野心臣(131)
作者:南通欢 阅读记录
“所以,钟离,我们的约定,还作数的吧?不会废止对吗?”
我笑得云淡风轻,吃准了唯武是从的泽云,继而挑眉道。
“王上说的是哪个?是你举国归顺,岁岁朝贡。”
我有意一顿,而后缓缓笑开。
“还是,拜我为师?”
我将他的目不转睛看在眼里,笑意更盛。
“不逗你了,两个都可以。只是王上不准备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吗?我先来,我叫苏钟离,钟鸣鼎食之家的钟,不离不弃所奉诚衷之念的离。”
泽云心满意足地咧开嘴,眉眼弯弯道。
“蓝世砚,字泽云。”
第一百一十章 动如参商(修罗)
苏氏后女, 武家五姓之首之后,赐封镇国大将军,封地古长, 食邑万户,统领羽林, 完耶七卫及皇城司。先帝破乱以武, 以文治世, 却偶有动乱, 边地战事。因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 国家之干城也。苏将军自破南蛮来,战无不胜, 常以少之师胜之, 出力报效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而今不损兵折将,以凛然之风度, 震慑伏休,使之欣然来朝,和平取之, 善莫大焉。
我宠辱无惊地听着李公公眉飞色舞地宣读赏赐诏书,心思却放在了不怒自威,威而不猛的张怀民身上,眼底是淡写轻描的意味。张怀民碍于文武观瞧,只是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视线, 舌尖却泛起燥热。
伏休诚心地派来了大批的使者,衣冠济济, 心虔志诚, 为首者五官冷峭,眼角内勾, 睫羽外翘,西域的气息裹挟着中原的儒雅,多一分显狂,少一分嫌弱。如此气概身形,不是蓝世砚,又是谁呢?
我怔愣一下,眉眼舒缓,笑意生津。蓝世砚见我展颜,当即咧开嘴冲我明媚绽放,让我不由得一晃神。
张怀民将我们之间的互动与亲近尽收眼底,泛起不爽,但见面无表情的他刹那眉眼微微敛收,暗沉似水,轻飘飘地抬了抬袖子,笑意浅淡地止住了李公公的声线,幽幽向着笑得清冽而暖意的蓝世砚带了几分尖刻。
“阁下便是?”
蓝世砚见是瑾国圣上发话,稍稍给了几分面子,收住开怀的脸色,微微面沉,熠熠然伸手作礼。
“回禀陛下,在下便是伏休国国主,蓝世砚。”
张怀民应了一声,尽量宽和道。
“不知阁下是被我的钟离哪一点打动,愿意与我瑾国交好呢?”
还好还好,这个醋坛子虽然打翻了,但还是有几分深思熟虑的,没有顺嘴把俯首称臣的内心想法暴露无遗。
我稍稍舒了一口气,却听得蓝世砚没心没肺地笑嘻嘻着就回了答。
“当然是喜欢苏将军这个人啦!”
我眼底的情绪一下化成了寻不到边际的淤青,在眸子深处漫溢开来,将在场所有明眼人都吞噬进去。
张怀民面色一黑,眸色晕染,嘴角沾染上几分深重的寒露之气,意味深长道。
“阁下的意思是,倾慕我的钟离?”
字眼后着,重重踩在了句尾的我的二字,却在最后尾调上翘,若有若无地回扣住我的名字。是那么地充满占有欲和侵占欲,让我头疼却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蓝世砚愣上一愣,若有所悟地回身朝我一努嘴,委屈巴巴的。
我无奈于虎视眈眈的某人,只是笑得勉强,一副君慎言的面容。蓝世砚恍悟般一啧嘴,掉头便是一句悬崖勒马的解释。
“陛下似乎会错在下的意了,在下的意思是,苏将军之武艺天下无双,天赋令在下艳羡,惟愿师从苏将军,别无他求。”
张怀民脸色这才升温,笑意深重。
“朕知阁下之意,故而封阁下为武威将军,随苏将军领略我瑾国风土。”
蓝世砚眼睛一下亮起,难掩欣悦,连忙行礼。
“如此甚好,在下多谢陛下。”
我亦功德圆满,两边不得罪,有福承受这不举寸兵劝降伏休的美名。
只是,我抬眼望了一眼笑容肆意如春阳的蓝世砚,心底忽然觉得踏实极了。他身上有一种野性的生命力,这是京城重楼所生养不出来的。我前所未有觉得坦然与自由,仿若我策马于无边无际的山野,不是任何身份的叠加,只是天地的子民,只是我。
“钟离。”
一声温厚的呼唤将我乍然拉回现实,我蓦然回首,见怀民笑得翩翩,宠溺而爽朗,却与蓝世砚不是一样的弧度与浩然。我瞬息振去虚无萦绕周身的疲惫与泄气,漾开完满的笑意,欢欣地就扑进他的怀里,贪婪地闻嗅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檀香气味,安心地喟叹。
张怀民见我卸去一身坚毅,化在他的怀抱里,少见的温软,亦珍惜地舍不得松手。我们就这样安静而餍足地相拥,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清减与思念无声,似乎患疾初愈。
就在我们沉寂在对方的温度与深意之中的甜腻空气,一道朗朗的声线贸然闯入,让我们心照不宣地退了一步,装作无事发生地松了手,眼神若即若离地撤走。
来人梨涡盛满快意,眸中光晕耀目,点漆般的眼眸忽闪忽闪,是蓝世砚。我没了防备,顷刻笑开,和蔼道。
“怎么了,泽云?”
一旁的张怀民微微带了被打扰重温的兴致的恼意,却还是心平气和道。
“泽云?”
我和蓝世砚异口同声,向着狐疑的张怀民道。
“字泽云。”
我们讶异地交换了揶揄之色,好似故友。宛若第三人的张怀民皮笑肉不笑,微微龇牙。
“钟离,我在问人家,你不必抢答。”
我抿嘴,好笑道。
“行,陛……下!”
张怀民炸毛似的咬牙切齿半晌,顾忌到蓝世砚的看好戏神情,强压住收拾我的冲动,笑意依旧道。
“泽云,怎么样,瑾国的宫宇和文化,是否与伏休有所不同?”
蓝世砚微微笑了,欢快道。
“是啊,中原的建筑或是人情,都与我国有所差异,但是却十分亲切。”
闻听此语,张怀民开怀地笑了,拍了拍蓝世砚的肩便对着我一偏头。
“抬举了,既然阁下融入得这么好,接下来就让钟离领你去一睹我羽林卫和完耶七卫的风采吧。”
我乐呵呵地一抬下巴,眉眼带笑。
“走吧,为师带你去看看为师成长起来的旧地!”
蓝世砚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张怀民,恨不得催促他快先走一步。
张怀民望着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的蓝世砚,嘴角抽动,继而无奈退场。
“行,去吧。”
就在我们迫不及待地同手同脚地溜走之际,张怀民忽然不怀好意地叫住了我,指尖微勾。
“钟离,你过来。”
我颇为不安地向他小碎步挪近,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好整以暇地环抱双臂,对我的汗毛竖起十分的调侃。
“别紧张,卿可是我的护国大将军,我怎么舍得加害于卿?”
我戒备地与他贴近,鼻息交缠,他俯视着我的瑟缩,笑意浅荡。我见他耳根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荒唐地生出一丝想法。
这货,不会是要当着人家纯情小盆友的面宣誓所谓的主权吧?他倾下身来,凑近我稍稍发烫的耳廓,轻轻撩拨。
“想什么呢?敢惹我,仗着我不能意气用事是吧?今晚,你给我等着,苏将军这么辛劳,朕定要好好犒劳卿。这次,就不劳烦你花力气。”
我面红耳赤,血气上涌,却只是攥紧了拳头,默念了十几遍少儿不宜之后,我笑得云淡风轻。
“好的,陛下,臣一定好好把本领教给泽云,您就放心吧!”
张怀民一副轻佻却禁欲的邪恶脸面,微微嘶哑。
“朕相信卿的出手,不论是什么方面,都是佼佼者呢。”
我心中怒骂,面上却是温润的笑意派生。
“陛下谬赞。”
说完我扯着蓝世砚的袖子撒腿就跑,再不溜走没谁知道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还会胡言乱语些什么虎狼之辞出来!
上一篇:搞科研哪有不疯的
下一篇: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