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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臣(100)

作者:南通欢 阅读记录


“卿……”“怀民……”

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口,均是一怔,继而笑了。

张怀民落落起身,宽大的衣袍掀起一阵习习的风,扑打在我酡红的面上,沁人心脾。我沉吟瞬息,小心翼翼地开口,满面的如履薄冰。

“怀民,我与他,清清白白,合力关系,毫无情爱上的瓜葛。至于失眠,你也不是第一天才得知,不必大惊小怪了吧。”

我虽说的句句属实,却隐去了最致命而无关的一点,那便是我所谓的梦魇,不过是面见圣上的幌子罢了。

至于之后,换个时间,千百倍地小心前往,便是了。最打紧的,是撇去这耐人寻味的干系,不叫他挂记在心,从此见不得我们共处一室。

而这左膀右臂若是出了嫌隙,最是容易被挑拨分裂,加以利用,毁坏全局的。

他善解人意地微微点头,缓步靠近我,贴着我坐下,浑不在意的神色之下,却是低沉而濒临崩溃的揪心。

“卿觉得,我会信你吗?”

我脸色愈发苍白,却舔了舔嘴唇,堪堪沉静。

“怀民不信我?”

他失笑,随即正色。

“我不是不相信卿,我是,不相信宋睿辰。”

我咽了咽唾沫,舔舐过的嘴唇润泽发亮,倒映在他深渊般墨色的眸子里,好似盛情的勾引,赤裸裸却清明昳丽。

他探身过来,在我身上投下一片浩瀚的阴影,遮蔽了我的目之所及,喉结微微颤动,微微裹挟着欲念的味道,眼尾上翘,嗓音干渴。

“钟离,你听见了吧,我说,你是我的。”

我却毫不给面子地一巴掌糊到了眼红耳热的张怀民的脸上,嫌弃地哼了一声,傲娇道。

“什么观念,我才不是你的。我只是编入东宫,又没卖身给东宫,你凭什么占为己有?”

他扯出一个笑意,云淡风轻道。

“难道,你真的,敢说你对我,心思清白吗?”

我微微怔愣,窘迫却理直气壮道。

“空口无凭,你少污名!”

却不料他施施然打断义愤填膺的我,轻启双唇,吐出几个让我浑身一软的字来。

“可是,我那晚,分明听见了,卿的心跳,如鼓擂捶。”

我脸乍然涨红,那温热的鼻息喷在耳畔,厮磨之间,让我神魂颠倒,妖冶的声线漫无目的地缭绕我的鼓膜,若有若无地撩拨我那以为铁树不开花的心防。

我打了个暖战,继而温吞。

“我……我那是紧张的!”

他却笑着摇头,洞若观火,酒意不去,醉醉熏熏却不沉沦,是轻佻的邀请。

我不知为何,心跳再度响彻,面色再次升温,在他揶揄的似笑非笑审视下,我怕是面如虾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而失语。

他微凉的指尖勾起我僵硬的下巴,衣衫敞开,春光乍泄,我却认命般闭上眼,似乎在等待什么宿命的降临,恐慌至极,却也……渴盼至极。

那抹灼热的气息不偏不倚地停在我的耳旁,轻语交汇着笑叹成息,微微道。

“父皇终究还是怀疑我的,毕竟,按道理,国家停战之协议,均是要国君对话,两方画押,行之国礼。与此对应的,自然是东宫监国,安内方可攘外,接手朝政,维持朝局。可是父皇却甘愿降级规格,让我前往,他亲自坐镇。我们还是,被算计。”

我闭上的双眼不疾不徐地张开,深深望见他眼底幽蓝色的微光,却火光接天而起,走水般铺天盖地。

我气结地掰正他骨骼坚毅的下颌,故意使劲,他眉目一动,却不发作,只是紧紧盯着我微微恼火的面容,扬起一个欠欠的微笑,好整以暇一如无数个瞬息。

天雷勾起地火,□□焚烧你我。(只是贴贴,无不良引导)

一念及此,我笑得颓败不堪,只觉我的人生确实无可救药,继而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张怀民如愿以偿地勾起嘴角,反客为主,重心改换,轻压过来,却轻柔小心,生怕弄疼了我。(只是贴贴,无不良引导)

他满眼尽是清朗,却不经意地顶了顶腮帮子,眼底滑过一丝狡黠的意味。不待我看清便手肘一翻,一步到位地反摁住我不安分的手,将我抵在了后墙上,动弹不得半分。(只是贴贴,无不良引导)

我毫无防备地吃痛,气急败坏地略一喘不上气,随即恼怒,怒骂出声。(只是贴贴,无不良引导)

“张怀民,下次别问这么蠢笨的问题,我怕你这智商传染给我……唔”

我双目圆睁,浅尝辄止地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他的酒醉就那样丝丝缕缕地渡给了我,他唇齿间的温度传感清晰,我却头脑一片空白。(只是贴贴,无不良引导)

他眯眼,垂眸看我,调笑依旧,神色不霁,昭然若揭却是心念归一。

他不耐而惬意地搂紧我贴着他的腰,蛮横而亲昵地抵住了我的额头,继而轻轻。

“你话太多了。”

第八十五章 共赴巫山

张怀民像只讨厌的野猫, 咬起人来生疼,我一把捂住了他卸下良善伪装,实则尖牙利齿的嘴, 狠狠打量他一眼,不满道。

“你话少, 但咬人可疼!”

他却不忌讳承认, 笑眯眯道。

“怎么, 不喜欢?”

他通身气韵陡转, 俊逸而出尘, 一时间正人君子模样。那眉目寡淡的动容,简直倒叫我疑心方才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我眉毛一跳, 笑容清甜, 欲语还休。

“不是不喜欢,只是, 太快了。我……没准备好。”

张怀民面不改容,一扬眉梢,俊美非常, 惊艳了我的视线。

“如此,我不急。卿且宽心,我,等得起。”

他轻薄地俯下身子,随着他探身的细微动作, 我心跳蓦然加速,倒是他悠然得紧, 却不过一笑, 便收回了身子,正派道。

“我不喜欢强扭的瓜, 瓜熟自会落地,过程,我更在意。”

我眼底是错愕,是迷蒙,是惶然,是安心,还是笑意。

“怀民,谢你。”

他是个成年男子,血气方刚,那欲念之色徘徊在他一向清明的眸子里,我虽不经人事,却看得出,他在竭力压制本能。

在欲望与责任面前,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这是我,所感念至极的。

我微微抬眸,一字一顿,动情道。

“怀民,我等你,平安归来。”

他笑意浅荡地回旋在眼底,风云激荡,清醒着沉沦,动了动唇,只是道。

“好。”

我心中百感回转交叠,却无处安放,相比较之前我的殊死出征,怀民这场谈判,再不济,也不过是两国开战。而以瑾国的实力,只消派出个校尉,不出月余,方可打得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者心服口服,只是劳民伤财了些。

因此,张怀民身上所寄托,乃是两国百姓之安危福祉,若是他妥善处之,即能服众,陛下这个算盘,打得挺响,却只为有心人所听。与朝堂之上传的风言风语截然相反,圣上不是对张怀民存了戒心。恰恰相反,借着考验之名赐予他这再不济也不会难以收拾的一局,便是给了他定天下的话语权。

那些个见风使舵的政治投机新手,怕是要吃苦头了。现在一蹦三尺高,届时,摔得就有多鼻青脸肿,说不定,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深谋远虑,莫过于此。

我一念及此,欣然之色浮现脸上,明媚如夏花,张扬恣意,盖过这屋子所有的熏香,散发出幽兰香泽。

张怀民眼眸自内往外泛起层层涟漪,是波澜掀起的前兆。我察觉他异样的神色,笑上一笑,举重若轻道。

“怀民,别傻站着了,你要起大早。都这个点了,快回去眯一会儿吧。”

张怀民笑得万般无奈而甘之如饴,深深喟叹一声,叹进了我的心底,忍不住,浑身战栗酥麻,遍及周身。

“钟离,若不是你主动吻了我,我甚至在怀疑,你是不是于我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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