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有点田(778)
为了让流光死心,他的父亲当时说了许多决绝的话。
流光初被抛弃之时,是心存侥幸的。
他觉得父亲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朝着父亲涕泗横流的说自己有办法挽回局面。
他可以做到!他一定可以做到。
然而流光的父亲听言却是冷笑:
“就凭你这么个庶子?”
庶子二字犹如一柄尖利的刀子狠狠的插进了流光的心里。
一直以来,他虽被称为少爷,父亲似乎对自己与其他兄弟亦没什么不同。
可流光却时常听到家中仆人小声议论自己与那些个嫡兄长的区别我。
初听时,不以为意。
但这样的话听得多了,终还是在意。
尤其是当家中兄长一个个都入了仕,他也想去考取功名却被父亲以年纪还小劝阻时。
那股子在意的心思便越发浓烈。
而父亲将流光赶出家门时的一声‘庶子’生生将流光对家的向往瞬间击碎。
他终于认清,无论自己怎么努力。
哪怕在家族存亡之时,父亲终也是看不上自己的。
正好那时常宁侯出事,流光便干脆与顾南弦等人同行。
造化弄人。
流光父亲方才将流光赶走后不久,族中困境竟是慢慢有了转机。
不过半年时间,原本岌岌可危的家族不仅没覆灭反而比先前还要繁盛。
那时,流光的父亲想过告诉流光自己的苦衷。
可那时,流光已经拜在了催命郎中门下。
当流光父亲知晓此事过后,忽然觉得其实流光这样也很好。
流光若是回到族中,必会入仕。
如今族群虽然旺盛却难保将来能够一直如此。
虽然皇帝正值壮年,但几位皇子却已然争得不可开交。
作为臣子,总得要做出选择。
而这个选择,关系到举家存亡。
流光的父亲不愿让流光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做催命郎中的徒弟却能保证一世无忧,被人喜被人敬。
流光的父亲觉得,那样的人生或许才是流光真正值得拥有的。
徐芳园听言沉默许久:
“流光知道吗?”
顾南弦笑。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他得知流光父亲当年的苦衷过后,便朝着流光说了此事。
但流光根本不信。
那些恨已被他刻到了骨子里,他怎么可能会信。
不仅不信,流光还对顾南弦拔出了剑:
“顾南弦,你若还将我看做朋友,日后便不要再替他们说半句话,那样的鬼话,你信我不信!”
徐芳园一楞。
半晌,她才瘪了瘪嘴,不只是气愤还是无奈道:
“倒是他一贯的臭脾气。”
从来都只认他所看到的,他所想到的,根本不听别人的话。
说好听点的叫做心中有杆秤,说难听点的就是刚愎自用。
顾南弦亦是无奈苦笑:“谁说不是呢。”
“等等。”徐芳园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刚才说流光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是怎么回事?”
顾南弦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他的神情瞬时冷冽下来。
流光的父亲处处为流光着想不假。
但这些年流光为了让族中人看清自己的能力或者是报复当初被抛弃而做出的伤害族人利益的事情也不少。
在流光的族群中,他早已成了罪人一般的存在。
不止在原本的家族里。
因着催命郎中以及五生谷谷主的名头,流光这些年也树敌不少。
先前他以流光的身份闲云野鹤一般和顾南弦常年住在偏僻的白沙村里,饶是有仇家想要寻仇,也很是不易。
可,一旦回了京城。
那流光便是明晃晃的靶子。
所以,顾南弦才说是死路一条。
“那……”徐芳园嘴唇翕动,见着顾南弦凝重的脸色,一时间竟是不知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顾南弦浅笑:“也不必太担心。”
“因为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我一直有让人跟着流光。
而且以流光用毒的本领,大黎天下间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徐芳园听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这颗心还未完全放下,徐芳园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可是,流光为何会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与你为敌之类的话?”
“他……与我为敌?”顾南弦微滞。
他默了半晌,才浅浅道:“不知,但我不会让那一日成为现实。”
徐芳园总觉得顾南弦这话有模糊重点的嫌疑,她蹙眉,刚要说话。
顾南弦忽然凑近她,低哑着嗓音道:
“好了,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可否让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咱们的婚事该摆上日程了吧?”顾南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