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有点田(697)
那些人离开之后,孙程听见父亲讲,铺子早已亏空,现在就算是把铺子卖了也抵不上欠下的窟窿。
孙程听见母亲劝父亲对祖父讨饶。
但是父亲不愿,父亲说,就算讨饶那老不死的也断然不会给这么多钱。
比起奢望那老不死的突发善心,还不如巴望着那老不死的赶紧死了才是。
孙程听见父亲念念有词讲,只要那老不死的死了,他才好去分他留下的银钱。
父亲欠下的银钱,卖掉九福堂刚刚好。
后来,祖父当真死了,而父亲也当去闹着要分钱。
只是,事与愿违。
看起来光鲜的祖父其实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银钱。
父亲和兄弟们几乎撕破了脸皮要来的银钱还抵不过欠下的少数。
但孙程的父亲向来是个爱脸面的,即便是负债累累,他也对外讲说自己在外地还有许多个铺面,就算龙潭镇上的这个开不走了,再去外头便可以了。
终于,他的母亲不只是受不了父亲的谎言还是受不了负债累累的日子,终于再一个夜里离开。
没过几日的一个晚上,那伙子前来打砸的人又一次来到了父亲的铺子。
这一次,他们直接将孙程父子扫地出门。
孙程父子流落街头。
可笑的是,分明他们已经成了乞丐,父亲却如魔怔了一般。
他固执的认为苦难只是暂时的。
他甚至有在行乞时,特意去打听街坊们对于自己的议论。
听到人们讲他不过是离开了龙潭镇去到别的地方继续做生意,孙程的父亲显得极为高兴。
那些个他编造的谎言,他自己都信了。
后来……
孙程的父亲死了。
他的身子原本就不太好,以往家中有钱时,可以随意找大夫诊看。
可成了乞丐,只能听之任之。
孙程原以为自己也会死的,但他被刘泰章给救了。
当听得孙程居然是孙临安的侄子时,刘泰章便告诉他。
他既以落魄至此,倒不如跟着孙临安学医。
刘泰章说,孙临安是个心善的,断然不会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侄子流落在外。
但孙程不愿,他求刘泰章收自己为徒。
他见识过刘泰章医人的本事,他相信刘泰章的医术远超孙临安。
孙程告诉刘泰章。
他要夺回九福堂,他要用本事让孙临安心甘情愿的将九福堂交给自己。
他要让祖父知道,不是心善的人才能经营好九福堂。
心狠的,一样可以。
然而,造化弄人。
孙程还没来得及让孙临安心服口服,九福堂倒先遭了秧。
那场火,孙程知晓是孙劳放的,他也知晓孙劳打得是什么盘算。
他想要让九福堂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但孙劳想的却只是九福堂下的那块地。
眼睁睁的看着九福堂一日复一日的衰落,孙程急在心头。
刘泰章见着他那般心急,有对他讲过其实他可以帮上一把。
那时九福堂已然衰落,他可以买下九福堂让孙程做主,权当他杏林堂开了个分店。
孙程不愿。
他说九福堂只能是孙家的九福堂,断不能改姓。
再后来,九福堂一步步走向衰落,孙程再没朝着刘泰章提过他要寻回九福堂一事。
直到,知晓九福堂声名再起,而孙劳又要再一次将其烧毁。
孙程对刘泰章讲,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口中所谓的机会,不再似年轻时说的打败孙临安,夺回九福堂。
跟着刘泰章学医这么些年,孙程已然接受了自己不是学医的这块料。
而今他所想的计划是趁着孙劳放火烧九福堂时,以孙临安的身份要了孙劳的性命。
届时,孙临安和孙劳都身陷囹圄。
而他孙程,是名副其实的九福堂的主人。
“如此,那孙程的信你作何解释?”吕非恒皱起眉头。
“信?”刘泰章缓缓问道。
“信该是孙程有意而为。”说话的是孙临安。
此时,孙临安已然完全收敛了情绪。
他朝着吕非恒拱手道:“此事该与刘大夫无关,还请大人明察。”
孙临安话音落地,在场之人皆是滞楞。
唯有刘泰章面色坦然。
仿佛,他早就知道孙临安会这般讲。
吕非恒凝视着孙临安,蹙眉:“孙大夫,你这话是何意?”
“小人方才查看过孙程是自尽并不是被人杀害。”孙临安道。
听得孙临安所言,当即有衙役上前查探孙程的死因。
片刻之后,那衙役附身在吕非恒耳边低语。
他面色凝重的问了一句:“真是自尽?”
“该是。”衙役低声道:“小的也跟着仵作看了不少尸体了,那孙程的伤势的确不像是被人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