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医女有点田(542)
因为当初被莫名其妙的泼上了那许多污水。
孙临安一直觉得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可以为自己正名,为九福堂正名。
虽然已经许多年没有给旁人看过病。
但跟着这几个外乡人往破庙走的时候,孙临安一直都是自信且雀跃着的。
他自信,以自己的医术本领。
只要不是什么怪病,他都能治好。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自己要诊治的第一个病,居然是这。
时疫啊。
时疫啊。
一人病便足以将整个乡都染上的时疫啊。
孙临安苦笑。
他为医多年,只听过,未曾见过。
对于时疫的了解,孙临安只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零星听到过。
他犹记得,当时听到父亲说瘟疫之可怕的时候。
他还无比懵懂的问过父亲。
那,瘟疫该怎么治呢。
那时,父亲是怎么回答来着。
孙临安皱着眉,他很努力的想,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
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隐约间,似乎只有父亲浅浅的叹息——
只能防,不能治。
“孙大夫,你去外边问问他们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眉头紧皱的徐芳园,沉默许久,终是收回心思。
她朝着孙临安,郑重其事道:
“问问他们,这两人何时害病的。他们害病之前可接触过什么,还有问问他们可有去过什么地方。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孙临安听言,诚惶诚恐的点头。
同为大夫,他当然听得懂徐芳园言语中的意思。
他有些担心:“那这两人?”
“我来吧。”徐芳园幽幽地叹息一声。
“我先想想要怎么治。”
“真的可以治么?”孙大夫听言,先前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芳园:
“这不是时疫?”
“所以我要想想。”徐芳园压低了声音,苦笑。
“只能想想。”
孙临安闻言,一顿。
先前的喜悦骤然落空。
他怔怔的看着神情茫然的徐芳园,忽然之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记忆里,这丫头向来自信。
以往他也曾朝着徐芳园问过很多病症。
每回得了问题,徐芳园都是从病源到方剂,侃侃而谈。
孙临安一直觉得徐芳园是有真本事的。
她若是没有本事,也断不敢在衙门里头行医。
更不敢登上苏府的大门。
而且……
今日那被拉到九福堂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孙临安蹙眉。
他唯一多年,只一眼,便断定了那人该是活不长了。
可就是面对着那样一个在孙临安眼里已经活不长了的男子。
徐芳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问自己,有没有干净的床褥。
自己回答了有过后,她便不再多言半句,直接进了里屋。
无论外头怎么吵闹。
里屋的徐芳园都置若罔闻。
男子被她救活了,而自己被打断的手骨,也被她接好了。
孙大夫觉得徐芳园真真是当得起神医这个称号。
可是……
现在,看着徐芳园紧皱的眉头,孙大夫却是犹豫了。
他第一回在徐芳园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孙临安心头咯噔一声。
难道……
难道徐芳园也没有办法么?
徐芳园倒是不知孙临安的种种心思。
她只是觉得有点头大。
不是头疼时疫。
而是……
她抬眸看向庙外的外乡人。
心里头乱糟糟的。
若是这几人平日里来九福堂,她断不会如此紧张。
虽然是时疫,却并不是不能控制。
偏生。
孙劳找麻烦,这些人也找上了门。
一想起今天在九福堂待过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徐芳园更觉得脑子里突突的疼。
若是那几个外乡人也有时疫。
那才是真的可怕。
这庙里的人奄奄一息,就算是传染,也顶多传染给周边的人。
可那几个外乡人,却是能走能跳的。
只单单从破庙到九福堂就有十几里地。
这十几里地,全是人员密集之处。
就算不管这来回的十几里地。
只单单在九福堂的那几百口子人,也是够呛。
徐芳园不敢想。
若是这些外乡人将时疫传给了今日在九福堂看热闹的那伙子人,会是什么后果。
孙大夫心里头戚戚。
他见着徐芳园面色不好,以为她是在担心不好治疗。
可是当他听到徐芳园的吩咐时,顿时就愣住了。
他错愕的看着徐芳园:“徐姑娘,你的意思是……”
“总之先看看那几个外乡人有没有染上吧。”徐芳园实在没有心情朝着孙大夫过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