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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不难打听, 昨儿个乔嫔被刘常在下了面子的事, 宫里头都知道了。
李二宝道:“师傅,这事要不要给主子爷说?”
他挠挠后脑勺,有些迟疑:“如今刘常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李双喜正想着, 见他这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你师父还用得着你来教, 行了,赶紧去催催膳房快些把早膳送来,耽误了主子爷用膳, 谁负得起这责任。”
“诶。”
李二宝捂着后脑勺,赶紧小跑着去了。
李双喜汇报的时候, 却是一字不落, 一五一十说出来,皇帝不言语, 手里把玩着一根玉笛,时不时地试试音色。
“事情就是这样,奴才听说今儿个请安的时候,白常在还提起了这件事。”
呼呼呼……
不成声调的笛声停下,皇帝抬起头,薄而狭长的眼皮挑起,“白常在,皇后、贵妃没处置?”
李双喜的手垂在两侧,露出个无奈的笑容,“主子爷,想来两位娘娘是顾虑刘常在的身子,到底是子嗣为重。”
“朕倒是不知这子嗣为重跟白常在什么干系。”
皇帝面色微沉,周围气息冰冷。
李双喜知道主子爷是犯了护短的毛病,他忙劝说道:“主子爷,旁人也就罢了,这刘常在如今有喜,何况又是贵妃的人,您三思啊。”
皇帝啪地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玉笛。
他看着手里断裂的玉笛,眼眸渐沉。
“传朕口谕,白常在违背宫规,不知礼数,降为官女子,刘常在身怀龙种,着云方前去伺候,教导规矩。”
“嗻。”
李双喜心里暗松口气,连忙答应一声,打算出去叫了几个小太监过来,一一吩咐。
他才转身,就听得皇帝道:“另外,你亲自去承乾宫一趟,前几日江南不是贡了血燕,给乔嫔送去。”
“是。”李双喜道。
“降为官女子,不……不可能。”
白常在两腿一软,眼睛发直,险些摔在地上。
她抓住春贵人的袖子,“贵人帮我,我、我不能被降为官女子!”
几个御前伺候的太监不做声。
春贵人只觉尴尬狼狈,她甩开白常在的袖子,黑着脸道:“白氏,你不要胡搅蛮缠了,皇上口谕如山,你莫非是想抗旨不遵?!想想你娘家人!”
白常在不意春贵人会这么冷漠无情。
她颤抖着嘴唇,面无血色,喉咙上下滚动,“春贵人,我、我这都是按着你的意思说的,我还给你送了那么多礼物!”
“胡说!”
春贵人见白常在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对豆科使了个眼神。
豆科跟花莱上去,拿帕子堵住了白常在的嘴。
“唔唔唔。”
白常在还想挣扎,可春贵人一个手势,就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了。
“贵人,奴才们事情办妥了,这就告辞。”太监们行礼说道。
春贵人笑盈盈,瞥了豆科一眼。
豆科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上去,塞在为首的太监手里,“这是我们贵人的一点儿心思,冰天雪地的,难为诸位谙达跑这么一趟,请你们喝杯热茶,可别嫌弃少。”
太监捏了捏分量,脸上笑容跟菊花似的绽开,“贵人真是大气,奴才们多谢贵人了。”
“谙达们客气。”
春贵人道:“还得麻烦几位谙达,别把那白氏的风言风语传到皇上耳朵里去,那起子糊涂人说的话哪里能当真。”
“明白,明白,贵人请放心。”
几位太监拱拱手,答应得十分爽快。
他们回去后也确实没告诉皇上,而是告诉了李双喜。
李双喜一下就心里有数了。
他就说那白常在便是想讨好刘常在,又何必这么拼,感情是春贵人在背后指使。
这白常在要说倒霉,也的确很倒霉,可也怪不了旁人,都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皇帝这一罚一赏,后宫里那些传乔嫔笑话的人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皇上对娘娘真是没的说。”
白梅感叹道。
“是啊,那白常在早上还笑话娘娘呢,这会子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如意叉着腰,颇为解气地说道。
白梅笑而不语。
这要紧的哪里是白常在那边,白常在根本不足为惧,不过是跳梁小丑,她说的是皇上赏人给刘常在的事。
这才是关键。
“别说这些了,白梅,你替我想想备什么礼去给云妃好。”
乔溪云压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册子,手里握着笔,可礼单上却是空无一物。
瞧了半日,乔溪云实在想不出来给云妃送什么礼才好。
云妃家世清贵,不缺东西,又身处高位,平日里处处低调,只除了三大节的时候会露面,日常很少出来见人。
宫里头知道她喜好的人着实不多,要给她送礼,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奴才瞧瞧。”
白梅走过来,接过乔溪云手里的册子,想了想,道:“娘娘不如想送什么给大阿哥好,大阿哥喜欢,云妃就高兴了。”
乔溪云愣了下,仔细琢磨一番,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还得是姑姑明智,提醒了我。”
“可大阿哥又缺什么呢?”如意不解地问道:“难道有什么是咱们有的,大阿哥没有的?”
这东西,乔溪云还真有。
“臣妾近来想出的小玩意,不知大阿哥可喜不喜欢?”乔溪云脸上带着笑容,很是和气地看着跟前眼睛闪闪发亮的大阿哥。
大阿哥连连点头,看了下云妃。
云妃微微颔首后,大阿哥才道:“多、多谢乔嫔娘娘。”
“不必客气。”乔溪云道:“这盒子里有游戏说明,大阿哥可以找多几个人一起玩。”
“额、额娘,我可以找、找小印字他们玩吗?”大阿哥巴巴地看着云妃。
云妃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伤神,玩半个时辰就得休息。”
“是。”
大阿哥奶白的小脸上露出个笑容,他的小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看上去十分可爱。
云妃让人把大阿哥带下去,捂着嘴咳嗽一声,不好意思道:“乔嫔费心了,这游戏怪灵巧,难为你想得出来。”
“也没什么,”乔溪云道:“不过是看升官图想出的主意,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是下面人辛苦。”
“那也得是有心之人才能想到这些。”
云妃吩咐人去沏一碗红枣茶上来,她的面容其实有些瘦脱相,可气质温润,如同雨中青竹,叫人见之忘俗,“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就前些日子家里送了些建莲红枣来,妹妹可别嫌弃。”
“常听说建莲的红枣甜,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乔溪云说道。
她表现的很是和气。
在延禧宫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去。
平安等人心里不禁有些诧异。
平安端了熬好的汤药上来,从红漆托盘里捧起药碗,递给云妃,“娘娘,今日乔嫔娘娘倒是怪,怎么突然登门来拜访?”
“你瞧着是为什么?”
云妃熟稔地喝着苦涩的药汁,眉头皱也不皱。
她自懂事起,喝药比吃饭还多,早已麻木。
平安是跟云妃进宫的老人,见识也多,低声道:“奴才瞧着,乔嫔似是有讨好之意,莫非是想投靠娘娘您?”
这猜测算是很合理。
别看宫里如今好似只有皇后跟贵妃两派,事实上,想投靠云妃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云妃性子清冷,又不爱应酬,便是有人想投靠也会婉拒。
久而久之,就不会有人再想来触霉头。
“投靠。”云妃拿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保不齐日后是谁靠谁呢。”
她说得声音很轻,平安有些听不明白,疑惑地问了句什么。
云妃摇头道:“没什么,大阿哥在干什么呢?”
“阿哥得了那大富翁,跟小印子他们玩的正高兴呢。”平安眉眼弯弯,“阿哥到底是孩子心性,难免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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