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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逝世之后+番外(27)

作者:憬影 阅读记录


“是随行翻译?一个女人。”玉霏问道。

曹长点了点头。

那就是皇宫里关着的疯婆,她说不定知道些内情。可是问出来,怕是悬。

第38章 伪善

“你们教主和迁安公主什么关系?”

“我们教主爱而不得,直接,直接……用了下流的手段。”头目的声音渐小。

难道玉霏是迁安公主和淹日教教主的孩子!不过是被迫的。

沈醉一脸震惊,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诶,大,大侠,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们教主之前怎么不找他,现在才找他?”沈醉敛了表情,又一本正经问道。

“之前找不到啊,大海捞针。”头目一脸苦逼。

门外的玉霏点了点头。

确实,他被阿兰姐姐托付给师父师娘后,一直和师兄避世习武,后来又在师娘的邀请下进了皇宫,呆了两年。

之后病重辗转求医,怕是才引起注意,但又不好妄下论断。

哦,说不定还有当时自己被太多人暗恋的原因,不好下手。尤其是沈醉那个刺头。

不过,这竟是他的出身吗?

“那他是你们教主儿子,你们岂不是要叫他一声少主。”沈醉道。

四人皆是一愣。

这时候一个人开口插嘴了:“不,教主叫他孽种,可能认为他是达雪和先皇的儿子,不然不会吩咐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玉霏的脑海里闪过李澈的话:迁安公主被抓回来时,朕六岁,她是生过孩子了,但是孩子不知所踪。

他不可能是迁安公主和先帝的儿子。

他亲身父亲只能是……淹日教教主——司翳。

玉霏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醉恰好开门出来,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庭院那棵树,带着别扭:“你要去认岳父吗?”

玉霏猛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不是认贼作父,他绝对不要……可是他的尸体,一定还在淹日教,他得回去。

玉霏咬了咬下唇,一脸纠结。

他伸手,难得那般小心和祈求,拉了拉沈醉的衣角,“大侠,我们四串个口供。”

“你真要?!”沈醉一惊。

“我……心上人的尸体还在里面,我必须要去。”玉霏差点哭了出来。娘的,还得马甲套原皮只身犯险。

沈醉郑重点了点头。

四个人围了一桌。

君子酬的眉一直皱着,不是因为受伤出不来力,而是因为玉霏的身世。

“达雪生了双胞胎。我唤卿雪,另一个是玉郎。玉郎死了,尸体在淹日教。

敛烟兄,那次献舞,你们意外发现我与玉霏神似,推测卿雪和玉郎是双胞胎,不打算让我走上玉霏的老路,保护我。

至于柳阙……就是个帮手,一个过客,已经离开了。”

玉霏说完了最后一个字,马甲,已经无情地扔掉了。

“柳……柳兄。”沈醉似乎触动了,拍了拍玉霏的肩膀,“我……甘拜下风。”

明明指引他们,一路千山万水的艰辛,最后却将自己彻底模糊,甚至以身试险,这是何等伟大的爱啊。

玉霏低头笑了,“别这样叫我了,我叫卿雪。”

沈醉重重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敛烟兄还有话说。”

门被关上,玉霏看向了君子酬。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你永远是我们的霏儿。”君子酬凝视着玉霏,道。

不论亲身父亲是哪只禽兽?

“师兄……”眼泪终究是藏不住了,凝成玉著滑落,玉霏竟直接跪了下来,声音哽咽,“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父母死于淹日教之手。我……我,嗯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反正不是我的身体。”

他们竹马之交,两小无猜,却不想,他是他仇人的儿子。怎么这么狗血?

“霏儿,起来。去把你找回来。”君子酬抬手,揉了揉那脑袋,似乎毫不在意,“万事小心。”

玉霏猛地抱住了君子酬,重重应了一声。

而此时,宫里传来了好消息。

神医和毒圣联手制解药,可不是盖的。

“效果如何?”

芊子以身试药,何隐还有些担心。

“怕什么,比不上你。”芊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忆起了往事,“你师父给你下毒,让你自己制解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你长大了又报复回去,他也变本加厉。你不是有时候七窍流血快死了也没人管。唉,没个尽头。”

“他是……为我好。”何隐眼睫轻颤,温和道。

芊子笑出了声,笑得很大声,银铃般响个不停:“哈哈哈,为你好,哈哈哈,壹春儿,你真伪善。你要是真觉得他是为你好,就不会从我这儿偷师,毒死他——”

“前辈。”出声打断,何隐抬眸,依旧是笑的,却给人冰冷冷的感觉。

芊子撅了撅嘴,晃了晃脑袋:“好,我不说啦。”

第39章

“嗯,我感觉还不赖。”芊子等了许久,道,“慢慢看看吧。”

太医院门外,李澈的目光阴沉,双手紧握成拳。

不是觉得自己活到现在命大,而是难以想象何隐先前的经历。

他扯着嘴角无声笑了,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他生母并非皇后,按道理坐不上这个位置。奈何淑妃逼得紧,硬生生把他捧上了这个位置。

有爱吗?好像没有。他从出生开始,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他在羡慕着谁呢?

那个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命将尽却仍灿烂的人。

季如春护着玉霏,惜得是临近暮春将落花,喜得是满树芳华。他们,大概都是如此。

那不是爱。

“圣上。”何隐开门,打算回屋,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李澈,弯腰行礼。

圣上都这么闲的吗?

“壹春儿,那个壹春?”李澈只是问道。

无聊的问题。何隐依旧低着头,道:“圣上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哦,”李澈换了个坐姿,一手托腮,“壹春儿。”

这音在他嘴里绕了几回,带着戏曲里的缠绵意。

“你日日夜夜泡在药房里,都忘了朕跟你说了什么。”

“圣上不是小太子,该学着自己睡觉了。”

李澈低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确实不是。”

“无心之言,圣上莫怪,若无事,草民要去看看新进的药品。”何隐依旧笑着。

无心之言,说得轻巧。

李澈起身,阴影投落在了何隐身上。何隐并未抬头,扭头回避。

“惯着你了。出了宫谁惯着你?”

“天下人吧。”何隐笑出了声,“或者……圣上想要揭发我。”

他知道,刚才芊子那番话,李澈全听了去。

他靠近了李澈,手指戳在了黑袍龙纹的一个点上,“那圣上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信我的。”

李澈名声打一开始改年号的时候就不好,更别提非嫡出。但神医的名号,哪怕未加雕琢和深入了解,在世人眼里也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仁者。

纤细的手腕被大力握住,李澈咬牙:“壹春儿,你毒死我吧,李延你养,天下也是你的。”

“我不稀罕。我要在神医谷逍遥自在。”何隐抽回了手,退开一步。

“在这里也可以。”

“不可以。”他反驳得确凿。

“那你走吧。”李澈甩袖离开,背影萧索。反正他谁也留不住,来思也好,如春也罢。

君王无情,自古如此。

——

沈醉如往常一样掠过宫墙,进了摘星楼,随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难得摘星楼顶屋空空如也。他环顾着房间,竟觉得失落,毕竟他从来没有扑空过。

简清辉难道做法去了?国师要做法,他怎么没听闻呢?

沈醉等了一会儿,听见了熟悉的狗叫渐近,不是,狼嚎。

开门的人素衣白袍,依旧淡雅,唯有脚边两只狼崽子,显得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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