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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这话,似有重鼓捶心。
而那边叶氏喊了几声不见人,正准备往这边走。
谢姝应了一声,说自己马上过去。
听到女儿的回答,叶氏这才放了心。
王甲申还在看她,问:“你为何不早点出来为自己正名?”
“这世间之事,难道是光用想就可以的吗?我娘死之前跟我说,她说国仇家恨与我无关,她只要我好好活着。时至今日我问我自己,国仇家恨真的与我无关吗?同样,你是无辜,但你问你自己,那些无辜之人的死真的与你无关吗?”
……么可能无关呢?若父有债,子必偿……”
叶氏等了一会,还不见女儿过去,人已经朝这边走来。
谢姝知道自己不能再留,转身离开。
【萧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当她与叶氏等人汇合之后,再回头朝这边看时,萧翎和王甲申已没了踪影。山风带着土木的气息,忽远又忽近。
叶氏见她发怔,忙问:“娇娇,你怎么了?怎么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环顾四周,灵泉附近只有她们一行人。
山林清静凉爽,因着有泉水的滋养而显得草木分外茂盛,山风土木的气息中,隐约还能闻到寺庙的香火气。
“娘,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事。”
叶氏先是不以为意,反应过来后声音都带着急切。
“娇娇,你想起什么了?”
这时叶兰也过来了。
她一走近,就听到谢姝说。
“我记得我好像住在一个种满花草的宅子里,有一个温柔又好看的夫人,别人叫她温夫人,我叫她娘。”
“还有呢?”叶氏的心在突突地跳。
“还有……”谢姝垂眸,像是在认真回想,“好多逃难的人,我跟在一家人后面。那家人是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女儿,那个夫人的样子好似同苏夫人差不多……”
“没了吗?”
“……没了。”
叶氏拧着眉,“娇娇,你听娘说,……实不是娘的亲生女儿,你是娘和爹在破庙捡回来的……”
“香儿,你说什么?”叶兰激动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又急又抖,“你说娇娇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你捡来的?”
“是啊。她那时发着高热,人也烧糊涂了,烧退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娇娇。我们就猜她许是逃难路上被人遗弃的孩子,刚好那时姝儿走了,我们索性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着,也没告诉……是不想她难受……”
谢姝喃喃着,“我不是娘的女儿,那我……”
叶兰紧紧抓住她,“我知道你是谁,你叫娇娇,你说你娘是温夫人,那你就是……就是……”
此时叶氏也回过神来,更是听清楚叶兰在说什么,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那个郡主不是早就找回来了吗?”
是啊。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哪怕叶氏只是一个内宅妇人,而叶兰这些年也不过只是个下人,但她们都很快明白过来事情的不合理之处。
叶兰自言自语,“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冤屈之事?”
叶氏一把将谢姝抱住,“娇娇,不怕的,不怕的,有娘在呢。你永远都是爹娘的女儿。”
谢姝低喃着:“那些事我原本都忘了,这辈子能成为爹娘的女儿,是我的福气。就算我现在想起了一些事,也不能声张。”
“……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女儿,也是我的福气。你说的对,这……奇怪了,是不能声张,否则……”
这言之下意,叶兰也能听明白。
叶兰怜惜道:“香儿,你放心。我家大人那样的冤屈都能昭雪,可见是非黑白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娇娇这孩子这么好,她的亲生的爹娘一定会保佑她的。”
叶氏放开谢姝,擦干眼泪。
“没错,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过了一会儿,几人的情绪都平复了许多。
叶兰看着谢姝,突然道:“我之前还奇怪呢,你说一个聪慧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会变成那样。变蠢了不说,长丑了也不说,怎么眼睛还小了呢?却原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谢姝:“……”
……
一行人回到举人巷,打远就看到家门口停着的马车。那马车不算华丽,制式也比较简单,是巷子里常见的那一种。
守在马车边的车夫一看到她们,连忙行礼问安。
这是杜家的下人。
谢娴听到动静出来,见叶氏和叶兰的脸色不太对,忙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叶氏赶紧说自己没事,就是赶路赶累了。
为怕谢娴起疑,又说起今日几人抽的上上签。
娘几个说着话,进了屋。
屋内谢则美正在逗弄被婆子抱着的澜哥儿,澜哥儿不会说话,但却一直咿呀地回应着,舅甥二看着倒也和乐。
落了座,谢娴这才问起姜瑜的事。
“听说姜公子想参加乡试,也不知准备得如何?”
说到这个,叶兰也有些忧心,“公子自小聪明,只是荒废了这些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谢娴正是为这事而来,便说自己的夫君杜明礼因为正在谋职,刚好有闲,若是姜瑜不嫌弃的话,他愿意指点一二。
叶兰闻言大喜,忙着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姜瑜。
当叶氏问起杜明礼主谋职的事情进展如何时,谢娴的说法是这样的。
“外放的人进京,哪个不是想留在京中不走。这谋职一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我记得当年爹不是等了足有半年之久才成事,我和夫君都不急。”
话说这么说,但事实并非如此。
早前谢十道进京谋职,人脉太少。谢家人看着他是旁支的份上,确实会提携他一二,却谈不上尽心尽力。
而杜明礼背后有杜家,其兄和岳父都在宣明殿,虽然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便情形比谢十道当年不知好上多少。然进京这些日子以来,竟毫无进展,半点眉目也无,如何不让人着急。
打听来打听去,被问到的人大多数都是语焉不详,少有的几个与杜家交情极好的人透露了一些信息,说是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杜家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最后还是被人提点,才知他们得罪的人是白家和郑家。
而真正得罪白家和郑家的人,他们也知道。尽管如此,杜家兄弟俩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因此怪罪谢家和谢姝。所以这些事谢娴没打算说,她不仅不提这些事,反而更关心谢姝的那支上上签。
“两次签文都一样,可见我家娇娇日后必定有福气。”
若是以往,叶氏也会以为自己的二女儿是有后福。而今她却是知道,所谓的富贵荣华自由天,那是因为她的娇娇天生就是贵人。
一想到有人李代桃僵,还处处欺负人,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揪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命里有时终须有,娇娇,你不用担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谢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遂点了点头。
谢娴不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哑谜,思量着妹妹的亲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到了陈颂。
“我记得陈家的那个颂哥儿对娇娇极为上心,他今年是不是也要下场?”
叶氏叹了一口气,说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当她说到薛氏还上门来劝说他们同意与白家结亲时,谢娴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幸好是在结亲之前看清他们的嘴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怪他们,听说陈大人升官在即,他们哪里敢得罪白家和郑家。权衡利弊罢了,也说不上是谁的错。”叶氏道。
谢娴轻哼一声,对陈家人已无半点好印象。
她拉着谢姝的手,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妹妹的脸,道:“我家娇娇长得好,又懂事乖巧,这样的好姑娘满京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来。娘,你放心,我会帮着留意的,定然要帮娇娇寻一个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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