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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话?
谢姝又来了精神,心想着这话总该是与药方子有关吧。
等了一会儿,不见章也开口。
“章三公子,你但说无妨。”
“那臣就说了啊。”章也看上去面有羞赧之色,实则桃花眼亮得吓人,一看就是兴奋到了极点。
谢姝狐疑,到底是什么话,能让章三激动到这个样子?她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想让章三不用说了,章三因为激动而发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长情说,请小殿下莫要忘了他。”
“……”
萧翎那个王八蛋!
好半天,谢姝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你回去告诉他,让他问问他自己,他是谁啊?”
章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桃花眼都弯成了一条缝。
“好嘞,臣一定把话带到。”
萧长情啊萧长情,谁让你以前不近女色,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退到一边,让谢姝的马车过去。
谢姝捏着那封信,恼怒无比。
姓萧的正事不干,这种闲事恨不得弄得人尽皆知。还黯然销魂无人知,伤成那样还做春梦,怎么不骚死他!
她恨恨地想着,脑子里无端浮现出一幅画面。
竹林雅居的幽室之中,伤在后背的人只能趴着,正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竹林。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变得委屈起来,然后黯然落泪。
那凄楚可怜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他不停地向门外张望着,戚戚哀哀像个怨夫,仿佛正等待着一去不归的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让她愣了一下。
却在下意识没由来地代入了自己,好似自己正是那个丈夫还卧病在床,却红杏出墙要去找下家的渣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差点把自己雷得外焦里嫩。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幽幽的淡香从信纸散发出来,凑近一看还能看到其中花瓣一样的纹理。她心下冷哼一声,暗道姓萧的不愧是王府世子,写个信都这么讲究。
一路上,她反复看着那信。
快到皇宫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信。
这是情书!
第75章
……
一入宫门, 她所有的思绪全部敛去。
重重宫阙彰显的不仅是至高无上的尊贵与荣耀,还有着天下最无解的阴谋算计,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行到后宫岔道时, 领路的小太监见她并未拐弯而是直行,连忙出声提醒。
她眉眼未动, 反倒示意小太监跟上自己。
小太监急道:“月城公主, 这条道才能去往长春宫。”
长春宫是庄妃的宫殿, 小太监也是长春宫的人。
“谁说我要去长春宫?”她继续前行,小太监无法, 只能忐忑不安地跟上。
宫庭深深,小太监几次提醒, 左顾右盼似乎想找什么人去长春宫报信, 却无奈也不知怎地, 一路上竟没碰到什么人。
他自然是不知道, 谢姝有透视眼, 一旦远远瞧见宫女太监, 便能有效避开。
直到越走越不对, 他才回过神来。
……不是去往独孤宫的路吗?
而谢姝, 正是要去独孤宫。
独孤宫冷清如故,安静到不像是宫中的宫殿,更似那深山老林中的别墅。独孤宫里的宫人们见到她, 无一不是惊讶。
有人赶紧去通传,不多时依旧是雪衣素面的高皇后亲自迎了出来。
阳光正好, 她这一身的雪色在日头下越发的醒目刺眼, 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与金碧辉煌的皇宫形成鲜明对比。
她心中惊喜,说出来的话却是口不由心, “今日是庄姨娘设宴,你怎么到本宫这来了?”
“皇后娘娘是主母,臣女是客人。自是要先来给娘娘请安,岂能急着去赴一个姨娘的宴,而忘了礼数规矩。”
谢姝顺着她的话,也称呼庄妃为姨娘,这般示好令高皇后很是满意。
二人入殿之后,宫人们奉茶上点心。
这一次自然也不是那又苦又涩的茶,而是那极品的龙井,点心精巧雅致,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之物。
果盘底下的叶子牌还在,贵妃榻下的游记却换了一本。
谢姝道:“臣女最近读过一本游记,觉得颇为有趣,便想着与娘娘一同分享。”
说着,她将书呈上。
高皇后还在思量她的话,那分享二字直叩心间。
“本宫入宫多年,来来回回不知见过多少人,你还是第一个想到本宫的人。”
语罢,她自嘲一笑。
这一笑有几分苦涩,瞧着有些寂寥。
“臣女以前在澜城时,曾听一个老人说过,她说世人生来孤独,来时一人,归时一人,仅此而已。”
高皇后闻言,似受到震动。
喃喃着:“好一个仅此而已。”
良久,她淡淡一笑。
“你年纪不大,倒是通透。”
“臣女不过是拾人牙慧,说起来当年在澜城倒是更自在一些。那里不似京中这般规矩多,人情往来也要随意一些。每逢节庆喜事,鼓声喧腾,打牌九划拳者比比皆是。”
牌九二字,让高皇后神色一动。
“不知澜城的牌九与京中有何不同?”
谢姝故意引导,已将话题引到了牌九之上,自然是有一番细细解说。她说得极细,不时还比划几下。
高皇后被她说得兴起,将果盘里下的叶子牌取出来,然后再招呼两个嬷嬷一起,四人开始打起了牌。
殿外,小太监焦急万分,几次想溜回去给庄妃报信,都被独孤宫的人给拦了下来。
殿内的几人,一连打了好几圈,用的都是澜城的打法。如此一来,不论是高皇后,还是那两个嬷嬷都已学会。
高皇后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出声提醒谢姝。
“时辰不早了,你该去庄姨娘那里了。”
谢姝也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
高皇后叫住她,问:“你可知今日宴无好宴?”
“臣女知道。”
她自然是知道宴无好宴,只因李相仲已将自己视为下一个目标。
而那庄妃,明显是安王一派。
安王妃陆氏出身淮阴侯府,其母是庄妃的表姐。安王妃身体不太好,向来深居简出,景元帝将李相仲的亲事交给庄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庄妃的年纪看上去比高皇后大一些,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衣打扮,一看就是那种端庄的类型。
哪怕是如今受到陛下的倚重,也不见半分张扬,就算是今日邀请众女进宫说话,一应陈设也不见铺张。
唯一值得说道的,便是摆在正中间的几盆极品菊花。菊花已半开,有玉壶春、绿牡丹、墨荷,还有白玉垂帘等。
宫宴大多会巧立名目,庄妃此次的宫宴便是赏菊宴。
谢姝到的时候,分外的安静。所有人都在凝眉细思,不时观赏着那几盆菊花,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庄妃看到她,目光微动。
她今日虽未精心打扮,却也不会失了分寸。一袭符合自己公主品阶的华服,以及头上的步摇珠翠,完全将她的娇妍显露出来。
相比上次在独孤宫里的初见,此次她们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庄妃惊叹的是她的貌美,还有她那与年纪并不相符的平静从容。她则感慨于庄妃上次的不显山不露水,和这次的大方得体。
众女之中,她身份最高。是以庄妃给她留的位置离自己最近。锦缎的垫子垂下,绣工十分的精美,将座位原本的样子遮盖住,只余奢华与富贵。
她扫了一眼,眼底泛起一抹寒意。
那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座位底下,赫然是一只大耗子!
看那大耗子的样子,应是正处于晕迷之中。一旦等会醒了,趁人不备时窜出来,第一个受惊的便是她。
她面上不显,见过礼之后泰然自若地坐下。
今日进宫的除了世家贵女们,还有几位郡主县主充当气氛组。皇孙之中来了两位,一位是李相仲,另一位是作陪的平王世子李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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