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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花生丢到嘴里,碰擦两下就被咬开了。油和糖混在一起的香味飘散出来,糖的气味比较特殊,哪怕没有吃在嘴里,闻着糖香也能感觉到它的甜。
她吃东西的时候,显露出这个年岁的该有的模样,脸颊微微鼓起,指尖捏着花生塞到嘴里。
他见到她的指尖在唇上轻轻碰了下。
桃花树下,她低头下来,嘴唇轻轻触他的指尖。柔软的触感从指尖蹿起,细细麻麻的,顺着手臂的经络一路钻到心底。
她抬头起来,清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无声的笑。
她的本事其实比不过青丘的那帮狐狸。青丘的狐狸,一步一摇,举手抬足里都是难解的风情。一颦一笑足够的勾人心魄。
而她只有那双可以一眼就能探到底的眼睛,还有她那淬蜜的情话。
这点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他真的在幻境里昏了头。
“你的师父平日不教你做人的道理么?”
曲冉冉摇摇头,“我没师父,入门之后,先后跟着几位长老学过几年。不过都没拜师。平日里除了修炼,其余的功夫都是和师兄们跟在他身边。”
即使她没有特意说明,他也知道说的是在现如今还瘫在那儿不动的陆风。
“仙君你说,他会喜欢我么?”
他终于一双眼睛都看过去,她两眼满怀希翼望他。
“这话你不该问我。”
曲冉冉哦了一声,点点头,“说的也是,仙君六根清净,的确也不该拿这些东西来叨扰的。”
天枢君的脸上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有那种事,‘六根清净’听着更像是骂人的话了。
“既然你没有师父,那我可以勉强告诉你,”天枢君将之前放下的茶杯又持起来,内里的茶水味道不好,炒茶叶的时候火候掌控不佳,以至于泡出来的茶汤都有一股旺火爆炒的焦火味。
“做人,‘本分’两字就好。”
“本分人有什么好结果吗?”她问。
天枢君眼眸动了动,不再和刚才那样只是将些许目光落到她身上。
“上天如果要宣告这是正道的话,那就应该让本分人如愿。可惜这世道都是耍弄心思手段的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老实本分,最终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她眼神明亮,话语里透着一股桀骜叛逆。
对于她的叛逆,他也不气恼,“人到世上都是为了修行,但凡是修行必有磨练,赢了也不是真的赢,输了也不是真的输。一切的最后其实都有判定。只是你们不愿意去看罢了。”
她把那股桀骜一收,看似乖巧的点头,“那么仙君经历过么?”
他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没有,”
眼角余光扫过她,见着她还是满脸乖巧懂事,没有平常叛逆少年的讥笑讽刺,“我悟道很多年,到如今还未将劫数全部经历完毕。”
“还没有啊,我觉得你岁数老大——”
曲冉冉在老神仙的注视下,生生的把话给给吞下去,换了个说法,“我觉得你资历高,早就超然世外了。”
这话听着更像骂人了。
不过他的确理亏。一股脑的把她的话全都接下来。
“还没有,等定数到了,自然就来了。”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要是有人看到,说不定会说闲话。”
曲冉冉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戌时这个时辰有点尴尬,说早不很早,说晚也没到那个份上,既然她要走,他自然要送。
“就几步的事,仙君留步。”她说着起身,朝着门口去。
他也没听她的,径自起身,“七月阴魂多,还是送你去好些。”
说罢,就见到她满脸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仙君,这一层师兄贴了驱鬼符,阴魂不会这么不长眼进来的。”
老神仙回她的只是一句淡淡的“是吗”,就已经走过来了。
既然劝不动,那就听之任之。
当初为表自己的尊敬,陆七让掌柜安排的事天字号房,这开门基本上一道过廊上只有寥寥几扇门。
七月的夜里,人都早早的歇息了。所以掌柜也没有让人在过道里点灯。今日夜空浓云密布,连一丝月亮的影子都见不到,更别说月光。
修仙的人视觉敏锐,即使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妨碍什么。
她走在前面,老神仙就在她身后。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稳当,足音却并不大。在静谧的夜里传入人的心底,叫人心安。
曲冉冉一面走,一面看了一眼窗外。过廊上的窗板拿木棍撑着,一片漆黑。她往窗前走过,漆黑一团的夜色里,冲入一股阴冷至极的风。
那团风撞入窗内,诡异的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随后直扑少女的面门。
有人比它先快一步。
修长清瘦的五指张开,指节微曲,那团阴风直直的撞入他的掌心。原本的志在必得,到了现在全成了作茧自缚。
幽蓝的光照亮了他手臂边的人。方才她被他一拉,踉跄间一头撞在他的手臂上。
那团风被死死的控在他的掌心里,扭动着想要逃窜,却逃脱不了。
容貌出众的青年收拢五指,苍蓝的光芒更甚。那团风里发出细小的尖叫,随后消散在了浓黑的夜色里。
“看,夜里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去。”
老神仙嗓音泛着凉意,“早些回去休息,回房之后不要再出来。”
夜色里她乘机抱了老神仙的腰。
他的腰隔着衣物都有一股蛰伏的气劲。平日看着,只有纤细的一道,唯有真正的上手,才能感受到这里头的好处。
曲冉冉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干净利落的松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下楼去。
一直到她回到房里,把房门都给关紧了。整座客栈外都瞬间蒙上了一层浅蓝。
回到厢房内,他发现,她带来的那包糖花生还在那儿,并没有带走。可能临走的时候忘了。
糖花生还剩下不少,外面的油纸胡乱的包着,里头油糖的香味飘了出来。随着那股香味一块来的,是残留在手臂上若隐若现的一点柔软触感。
他坐在桌前,拈了一颗糖花生入口。他慢慢咀嚼,手臂上的触感萦绕不散,似乎那只手还仅仅抓在上面。
等到那颗糖花生完全吞咽下去,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房内。
七月的鬼界显得有几分冷情,不管还有没有亲朋在世,能跑出去的鬼魂几乎都都跑了。
无幽靠在身后迎枕上,提起手里的酒壶,酒水清冽入口火烈。是他最喜欢的滋味。
酒水下肚,连着头脑也一块儿熏熏然起来。突然头顶炸开巨响,无幽下意识看头脑顶上,只见着原本的屋顶不见了,只剩下冥界万年不变的灰蒙蒙天空。
下刻天水剑的剑尖抵在他的咽喉上,剑尖冰冷,持剑的神君也是冷的。
“那日你到底还用了什么别的手段。”
“说tຊ。”
剑尖又往前送了些许。
阴风阵阵透过头顶上那个大洞吹进来,无幽盯着面前神君平静的脸,“什么手段?哪日?”
这话听在耳里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张皎皎如月的面庞,神色没有半点改变,但是剑尖上蹿过一丁点蓝色的电光。
虽然只是一点,但是顺着肌肤刺进躯体,那股激流的刺痛,浑身都跟着一震。
“神君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无幽上回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又来一会,即使没有加重也五内有被火焚烧之感。
看来这还气的不轻。
无幽没有面前神君面不改色的本事,他龇牙咧嘴,“我做的事可太多了,神君若是不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来。”
这话让原本神情不动的人笑了,不过笑容看起来并不是平常的和缓,眼角眉梢里都透着一股怒气,“你自己做过的事,还需要我提醒?”
说着手里提着的天水剑上,电光大盛。
“你那日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乱人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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