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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渣攻手撕剧本+番外(97)
作者:裴不知 阅读记录
段璎沉吟道:“好在太尉洞若观火,这才没有将你牵扯进去。否则他们这些重臣神仙打架,反倒是你这小鬼遭殃。只是这幕后之人,究竟为何会选中你?我段家素来不参与党派之争,虽说轶儿与那太尉关系颇近,但那到底是小辈之间的交谊,与族中无关……”
“兄长,你聪明一世,竟在爱子之事上糊涂一时。”段珵叹道,“轶儿无论多大,在你眼中都是不懂事的小辈。可出了咱们段家的门,他也是堂堂重臣,更是众所周知的太尉心腹。旁人眼中,段家早已投入了太尉门下,又岂能独善其身?今日之事,便是佐证!”
太尉临别之时留给他的那句“大造化”,不正是暗指此事吗?
段璎听完这话,半晌不语,许久才道:“……也罢。木已成舟,那便顺其自然。明日朝会,我自会审时度势。”
果然,第二日朝会之上,廷尉刚奏报了太傅中毒一案的查办结果,便立刻有人出列,慷慨激昂地痛斥奸人。一句未提外戚之名,字里行间却全是意味深长。
虽说没有查出切实的结果来,可朝堂之上没有傻子,谁会不觉得此事蹊跷?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回护,阻挠办案。
本以为外戚一党会心虚不语,谁料大司农段璎突然出列问道:“听大人之语,似是比廷尉更为了解,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那人脸色一僵:“大司农此言何意?”
“只是听不惯有人含沙射影,无凭无据便在朝堂之上污蔑他人,攻讦异己,此诚非君子所为。”
那人辩道:“此案本就有蹊跷。”
“既觉得有蹊跷,那便去讨一道旨意,或亲自去查,或协助办案,总会有大人的用武之地。廷尉乃是太傅门生,他昨日带去府上查案的属官里也有太傅的族亲,难道他会偏袒旁人,暗害尊师?”
加害师长可是大罪,廷尉立刻脸色大变道:“太后明鉴!臣秉公查案,绝无偏私!昨日太尉也率兵在场督查,一旁还有许多属官,都可为臣做证!”
贺兰修适时插话道:“臣只是担忧有贼子趁乱加害太傅,所以率兵护卫了一日。然而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因此廷尉查案时,臣未置一词,只希望自己这番好意,不要引火烧身了才好。”
廷尉左监段珵立刻高声道:“正是!太尉恪守本职,半分没有干涉廷尉,就连廷尉主动问起,太尉也有意避嫌,只推说自己不懂查案。我大齐有此等清廉忠直之重臣,实在是百姓之幸,江山之幸!”
朝上一片静默,显然是被这意料之外的形势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不是在阴阳外戚谋害忠臣吗?怎么外戚自己先摇身一变,成了绝世忠臣?偏偏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提拔上来的廷尉左监,看起来句句动容,字字恳切,好像是真心实意这样觉得似的!
贺兰霜看着阶下众人变幻莫测的脸色,简直克制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太尉此事办得好,众卿都好好学着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等应恪尽职守,不要整日惦记着不该自己惦记的事情,更不要对自己职责以外的事情指手画脚。若是为此耽搁了本职,又影响了他人,那可就成了大齐的罪人。”
“……臣等谨遵太后教诲。”
贺兰霜难得遇上这样痛快的场面,正欲多说几句,却突然听见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圣驾到——”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
除外戚一党之外的朝臣们,却是又惊又喜。距离上次小皇帝出席朝会,可是过去半年有余了!
贺兰修站在阶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容慎步伐虚弱地走向龙椅,轻咳了一阵才道:“听说太傅出了事……咳,朕实在心焦不已……咳咳,便想来问问,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太后打算如何处置?”
他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很容易便能看到,大多数朝臣都因为他的到来,脸上绽出了欣喜的神情。
……除了他最想看见的那张脸。
第61章
午时将至, 巍峨高华的宫城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中,竟也透出了几分暖意。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真切地知道,此时宫中之肃穆冰冷, 简直宛若寒冬。
一众宫人内侍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 却不敢出声讨饶,满心绝望地等候着自己未知又早已注定的命运——身处权力漩涡的正中心, 想要平安终老, 从来都是奢望。
贺兰太后语气凌厉,眼神如刀:“陛下龙体有恙, 御医已再三嘱咐静养,你们作为贴身近侍,为何不劝谏君王保重龙体, 反倒坐视陛下上朝劳累?”
“太后明鉴, 奴婢等有拦过陛下, 可陛下执意前往……”
“既是拦不住, 也该及时知会哀家, 为何竟无一人前来奏报, 说陛下不顾龙体,非要上朝?”
“太后息怒……咳。”一旁的容慎勉力直起身来, 语气虚弱道, “是我惦念着与太傅的师生之谊,这才关心则乱, 让太后担忧了, 咳咳……是我的过错。但这些宫人确实无辜,他们已尽力劝谏, 是我听不进罢了,还请太后……咳, 勿要责罚他们。”
贺兰太后眼神一暗,语气却愈发温和:“陛下既是病着,就当好好静养,珍重自身才是。至于这些个宫人……有陛下亲自求情,哀家自然不好驳了陛下的面子,不然反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了。但既是侍奉不周,那还是换一批得用的来才好,这些人也不必再侍奉君侧了。陛下觉得呢?”
她以为容慎至少会求情留下一两个心腹,谁料容慎居然恭谨道:“太后说的是。能免了责罚,这对他们来说已是大恩,他们也自然会记着太后的好。”
宫人们也纷纷叩首道:“谢太后,谢陛下,此等深恩,奴婢等定当铭记于心!”
贺兰太后定睛打量,只见容慎面色苍白,低眉顺眼,一副不中用的傀儡模样,任她如何试探打量,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来。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殿外却进来一个内侍,通报道:“禀太后,太尉求见,已在长乐宫候着了。”
贺兰太后立刻起身道:“哀家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打扰陛下静养了。”
容慎垂首道:“太后为朝政殚精竭虑,此乃大齐之幸。”
贺兰太后又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才淡淡道:“陛下好生保重龙体,哀家得空再来探望。”
出了皇帝寝宫,她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直到一路回了长乐宫,看见等候在内的贺兰修,她才稍稍放缓了神情。
贺兰修一见她便唤道:“姑母。今日之事,是我疏漏——”
贺兰太后一摆手:“不必自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皇帝天然占据着祖宗礼法的立场,关心老师更是君子之德,名正言顺,能奈他何?明知是局,我们也只能入了。你能识破廷尉等人的奸计,让贺兰家躲过这场无妄之灾,已经是大功一件。”
贺兰修垂眸道:“姑母说的是。事已至此,懊恼无用,敌暗我明,本就棘手。前方已然设下重重陷阱,我们与其提心吊胆去排查陷阱,倒不如另辟蹊径,出其不意。”
贺兰霜眼神一亮:“你说得没错。若一直处于被动,即使我们技高一筹,也终究会疲于应对。倒不如主动出击,先让他们乱了阵脚,届时自身难保,自然也就分不出精力来给我们挖陷阱了。”
“说起来,今日也不全然都是坏事。那一向不偏不倚,不屑于牵涉党派之争的大司农段璎,居然主动站出来为我们说话,言辞还如此犀利,这倒是奇事一桩。”
贺兰修嗤道:“奇事么……倒也未必。段氏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却并不是想要遗世独立,而是在胜负未明之际,不愿行险招求富贵,更想自保罢了。如今有心人将他们牵扯进这趟浑水,便是已然将他们视为对头,他们若再不向我们示忠,只一味保持清高姿态,又有谁能护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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