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黎时侧了侧头，就这样把耳垂耳廓全都送到了她跟前。“那尝尝？”他还这样问。

陆悠悠：“……”

这人这种识人心的本事就用在这种地方？算了，认输，比脸皮这种事，她还是稍逊一筹啊。

收收心，坐回来，陆悠悠觉得，还是安分点儿好好说说话吧。可说什么呢？好像有很多可以说的，哎，对！眼门前儿就有一个。“喂。”陆悠悠喊黎时，“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恩？”黎时微微歪了歪头，声音又有点不太对劲。

陆悠悠：“……”

“正事，是正事。”真是哭笑不得了，陆悠悠只好一边推了推黎时，一边坐正了，“我和你说正事。喏，那边，那种悬崖，和你说哦，爬几次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你能不能对我多些信心？老头儿说得没错，你NG，吃亏的可是我。”

最后一句是玩笑的语气，可陆悠悠看到黎时微微一滞，眼神里又露出了之前她没看懂的东西。但这一次，黎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回避，他正视了她，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你会爬几次都不放在心上？”

“……啊？”

“威亚——你是这样叫你想出来的东西的吧？这样东西，你很熟，熟到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是从什么资料里看来的。原理你说不出来，但实操，你每一步都能指到重点。”黎时一顿，“陆悠悠，你的知识不是看来的，是用出来的。”

呃，说得那么肯定啊，陆悠悠汗，怎么感觉有什么秘密要被发现了……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你在奈何桥上还直接跳下去过吧？跳得很熟练。是也经常跳的？”

陆悠悠摸了摸鼻子，开始思考如果和他坦白她是个“古地球来的人”，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不过当前么，还是要注意用词，对，话不能说得太死，不然就是以后的秋后算账……要命了，怎么都开始考虑“以后”了……陆悠悠咬了咬嘴唇，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先解决眼前的：“那、那个……”她模棱两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会需要经常做危险的事？”

啊？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啊。

好在黎时也不像是要她回答的样子，他自行地往下接下去了：“我知道边缘星有一些地下的场馆，专门售卖暴力和猎奇。”

陆悠悠一头懵：“……啊？”

话题怎么开始走向奇奇怪怪的方向，就连黎时的神情也似乎奇奇怪怪起来，他看起来好像很小心翼翼，有点怕说出来伤到她，但又有什么驱动着他在往外说的样子。陆悠悠听到他问：“你这一身的功夫，是不是也是在那些地方练出来的？”

呃，地下场馆，暴力猎奇？

□□拳啊？黎时不会是以为她没到首都星之前，是以此为生的吧？陆悠悠这个啼笑皆非啊：“黎时，我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时眼睫微颤，长长的睫毛覆了下来。他不是那种外露的人，但这一刻，陆悠悠分明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被拒绝的伤感。他是在想，她不愿意和他分享她的过去吗？可他没多说，他只是拥过来，揽住了她的肩，把她狠狠抱到了怀里。头顶上有一声轻叹，他的下巴搁到了她的头顶，能感觉到他侧过了脸，用力地磨了磨她的发际。

哎哟喂，这个家伙，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他自己啊？

可他的怀抱很暖，如果上辈子她从片场下来，能有这样一个拥抱……那大概，她也会觉得很幸福的吧？(/紅/篓/渎▽//傢/)

陆悠悠伸出手，回抱过去，把头搁到他的肩窝：“没有骗你。真的没有发生过你想的那些。”她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有些真相，一般人大概接受不了……”

***

这一天晚上，陆悠悠拨打了一个跨星际电话。

夏蓉在电话那头声音大得足够掀翻这里帐篷的顶：“什么？你和他说，你是古代人灵魂转换穿越过来的？”

陆悠悠开着光脑的环境屏蔽功能，光着脚丫子盘腿坐在床上：“是啊，我是这么和他说的。”

“你还和他说，你上辈子是专门做那个武……武打替身的？你那个古地球时代还有这么一个工种？”

夏蓉的反应就比黎时正常多了，陆悠悠舒出口气，点头：“是啊，本来就是有这么一个工种的。”

“怎么可能？人权呢？有危险的时候，主角躲在后头，让别的‘人’——人哦，注意是‘人’，让别的人上？！”

“术业有专攻。你不能指望当主角的是全能，又要有颜、又要能文、还要能武。”

“啊呸！陆悠悠——就算我偶像那个聪明脑袋一时秀逗住了，把你想成是从地下黑拳场里一路杀出来的，他也是在关心你啊，你回报的就是编这种话去嘲弄他？”

看吧，这一天里她给她在这个世界里两个最重要的人讲真话，这两个人，没一个能接受的。陆悠悠叹气：“我还真没嘲弄他，当然了，现在也没在嘲弄你。”

“屁唻！黎时呢？我偶像听了你这么一大通的胡话，他什么反应？”

“他摸了摸我的头。”

“恩？”夏蓉眼睛一亮，看起来就像是一下子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兴致勃勃追问，“然后呢，然后他还做了什么？”

“他和我说了一句话——”陆悠悠又想叹气了，山崖之上，微风轻拂，黎时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也用很真诚的神情回报着她，还很轻柔地给了她一记摸头杀，可他下一秒，就反转了。陆悠悠磨牙：“他说：‘好的，知道了。这下找出你只要正面对着镜头就不自然的原因了。’”

“噗——哈哈哈！”夏蓉大笑，“该，活该！果然不愧是我偶像。”

陆悠悠很惆怅：“他没信我。”

“信你才有鬼唻！”

“也是哦。算了。不管怎样，我做了我想做的。蓉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真的，这么多日子了，我终于觉得我可以正正当当地站到阳光底下了。”

夏蓉皱起眉头，隔着全息投影研究她，研究了半天像是放弃了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是搞不懂你了，你说的这些我就不深究了。但是啊，悠悠，你的‘阳光底下’是不是早了点儿？你忘了，还有一个藏在阳光外的呢。”

是啊，是还有阴霾——那根从她的替身机器人身上取出来的汞棒。不过陆悠悠不担心，她对着夏蓉，安慰：“没事。黎时那边会解决的。”

……

讯号传递。同一时间，在基地的另一间住屋里，还有另一道通讯也连通在首都星。

黎时的光脑闪烁，对面的影像是狐狸精大少爷。大少爷正“嗒嗒”地敲着桌面：“查过了，消息有一点儿，总结了一下，一条好、一条坏，你想先听哪一条？”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晚了。老规矩，补偿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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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chapter 228

◎我不是在查资金来源嘛，想着有些手段用都用了，不如顺带着再摸摸那个叫赵岩的混蛋的底。你猜，这一摸，我发现了什么？◎

“先听好消息。”黎时说。

“好消息是, 背后的人找到了。”黎旭回答。

“人名。”

“赵岩。”黎旭在全息影像里挑起了嘴角，“这么巧，有没有觉得耳熟？有没有一点点冤家路窄的感觉？”

黎时没有接话，只是微沉了沉眸。

“你倒是镇定。”黎旭笑起来, “附送你几个动机方向：第一、查到今年的全联盟电影节, 他旗下公司有出品报名, 又那么巧, 类型刚好一样, 也是剧情类, 那部片子男女主都是他旗下自家艺人, 刚好都是一线、刚好都是力捧、刚好都是要想再往上升一升，缺的只是一座小金人的角儿；第二、有几笔资金流向不明, 还在追查，但初步预计已经出来, 和院线高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