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我是没见过，大概也……没得买。”陆悠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做出来。”

***

红红火火被请到楼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但在看到桌上摆着的图纸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图纸不是陆悠悠画的，是云起堂帮里出动了几大社团成员群策群力的结果，哪些个社团陆悠悠分辨不大清楚，只大概记得了一些：手工组、模型组、还有一个机甲组？反正效果是挺明显的，红红火火一拿起图纸，就看明白了。陆悠悠问他：“能造吗？”

大兄弟一搓手：“能！”

“独家，只供我们，不止现在，包括以后。全程保密，制作完成前，你的人不出楼兰。”陆悠悠提出条件，也给出好处，“价钱你开。”

“都答应，都答应。造出来前，别说楼兰了，这间铁匠铺子我都不出！”

大兄弟看着像是撩袖子就要开干了，陆悠悠汗：“钱，你还没说多少钱呢！”

红红火火连视线都没有从图纸上移开：“随便给，随便给就行。”

陆悠悠：“……”

大兄弟视金钱为科研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事儿是挺让人头疼的，不过，陆悠悠和小生逍遥商量过，又把价钱报给红红火火，他也没有异议之后，“投石机”的事，总算是落实了。

陆悠悠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一天三件事，练级和飞剑都没问题，唯独PK对练，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帮里所有妖族和魔族打遍了，她的胜率从昨天的80%飙升到了今天的99%。

赢不是好事，因为她自己感觉，并没有太大的长进。未来的对手是榜上有名的高手，她需要尽可能地多看到一些对战时的可能。说起在这款游戏里打架，没有人比一个人更有经验了——

陆悠悠翻看了一下好友列表，妖精一只在线。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好友】幽烟一缕：烤鸡。有空吗？打一架！

陆悠悠在楼兰驻地演武堂里等了没多久，狐狸精大少爷就晃荡着大尾巴过来了，一进门第一句话：“烤鸡呢？”

陆悠悠早有准备，指了指墙角：“喏，架着呢。”

妖精一只丹凤眼斜飞：“还没好啊？”

陆悠悠笑眯眯的：“给你的，当然要慢火细烹。”

“是怕我吃完就拍拍屁股跑路吧？”妖精一只轻哼，却没生气，白羽一亮，招手道，“来来来，快动手，打完完事。”

陆悠悠亮出了“华”，两人一对招，妖精一只就“咦”了一声，再来来回回两招过去，他又“咦”了一声。“长进不小啊！”大少爷认真起来。

他一认真，陆悠悠就有些吃紧。又几个回合后，在陆悠悠觑准机会使出“引鬼上门”贴身时，妖精一只横扇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大少爷眯起了眼睛，赞道：“不错。”

陆悠悠有些气馁：“这还不错？”

“已经不错了，能预判我行动到这个地步的，全服也没几个了。就是你有个问题……”妖精一只沉思了一下，“你的PK是在族里技能训练师那儿练的吧？”

“这你都看得出来？”

“很明显。你对梵天，也有输的时候吧？”

陆悠悠都震惊了：“你连这个都知道？”

“你把我和梵天都当成白无常了，因为我们两个给了你压力。白无常不可战胜，你潜意识里也就觉得我们不可战胜了。”妖精一只懒洋洋地收回了扇子，扇了扇，问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我在面对我觉得比我强的人的时候，下意识地……”下意识地怎么，陆悠悠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隐隐约约有感觉，似乎，进攻的时候，是没有面对其他人时顺畅，她总绷紧了一根弦放在了防备上，她好像随时都在准备退避。

“没事，多杀几次人就好了。”大少爷“杀人”两个字出口说得跟杀鸡一样。

陆悠悠：“……”

“干嘛这个表情？PK本来就只有这一个目的。”大少爷扇着扇子，晃着狐狸尾巴，退后了两步，“来，先拿我开刀！”

***

事实证明，“拿我开刀”什么的，纯属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妖精一只都坐下来吃烤鸡了，陆悠悠也不过杀了他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次数，而他，杀了她翻倍都不止！

狐狸精大少爷吃鸡只吃腿，老大不客气两条腿下肚之后，他拿帕子抹了抹嘴：“炖猪大骨汤会做不？”

陆悠悠撕了条鸡胸肉放嘴里，狠狠地嚼了嚼。

妖精一只轻飘飘瞟了陆悠悠一眼，笑起来：“明天我再来。”大少爷实在是个很好看的人，这一笑，媚色无双。难得的，接下去的张嘴一句，也没有破坏这氛围，他说的是：“能让我陪练这么久的，可不是烤鸡。”

陆悠悠嚼吧嚼吧这句话的意思，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信心。

第二天，狐狸精大少爷坐下来喝汤的时候，陆悠悠坐在他身边掰着手指头算胜率。

“差不多五五开。”妖精一只才没那么精细，粗算了算，就开口说道。

“才五五开啊？”

“和我五五，和烈酒对月就是九一了，你九他一。要是你的第一招能在隐身状态下发出，那就是你十他一。”

“我也想啊。”陆悠悠叹了一声。这个方向这几天他们反复试验过了，无论是室外还是室内，两个场景下都不太可行。室外是因为大批量的人对人，肯定会是范围攻击的法术满天飞，隐身分分钟被打断；室内是因为她的“鬼鬼祟祟”必须要双脚贴地，但从四大建筑的门里走进去，太不现实了，她要么需要翻窗，要么就是从屋顶下，无论是哪种，都必然有脚离地的情形，隐身自然也就破了。

“算了。”不可实现的再纠结也没意义。陆悠悠摇摇头，撇开了这事儿，一转眼间，忽然瞥到了狐狸精大少爷的碗，那么只精致的四季花，里面居然只有汤，一块骨头也没盛。“喂喂！”大少爷吃东西也太叼了！陆悠悠拿勺子敲自己煮汤的锅：“筒骨，带髓，贴骨肉量不多不少，熬制时间一整晚，你别和我说你不吃！”

“有人会来吃。已经到楼兰了。”

陆悠悠：“？？？”

几分钟后，演武堂里进来了一个高大魔族。

陆悠悠眼睛都直了：“你你你——”

魔族爽朗一笑：“你好。听说这里有肉骨头吃？啊，对，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我老大’。”

我老大——上弦月的帮主，魔族第一人。

陆悠悠：“！！！”

1V1PK这事儿，彻底稳了。这下，如果对方排出的阵容是风秋画扇，也不用担心对敌经验不足啦！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临战前夜。

陆悠悠决定再去见一见白无常——白无常那边连着去了十来天，想象中的奖励一直没出现，而明天过后，她精研PK技能的劲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足了，很有可能会渐渐淡了，渐渐不再过来，她觉得，有必要去打个招呼告个别。

回到地府，白无常依旧。

NPC大概是不懂悲欢离合的，“刷刷刷”地，一点也没留情。奇迹没有发生，陆悠悠再一次地倒在了地上。她摸摸鼻子爬起来，刚准备说些什么呢，眼前忽然大亮，满视野里的金光闪闪。

陆悠悠：“……”

这场面真是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很准。“呼啦啦”的，漫天金粉飘飘洒洒，全服公告缓缓滑入：

【全服公告】恭喜少侠幽烟一缕，成为第一个在技能训练师处完成999次试炼的玩家。奖励绝版称号：“死啊死的就习惯了”。

陆悠悠：“……”

世界频道一下子热闹起来，无数人冒出来“哈哈哈”，一堆弹跳的信息中，陆悠悠看到对面的白无常脸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笑。

这位地府的NPC，还从来没有见他笑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