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冷哼：“人族也不过是这么多年统领人间界惯了，不愿分一杯羹出去罢了。”

陆悠悠更汗了：“那白大人，我们呢？我们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啊？”

“幽冥地府自千万年前，便与那上面的世界划下了鸿沟。只不过覆巢之下、难有完卵，我们也该为日后乱局，准备起来了。”

“呃……”陆悠悠看了看自己的任务面板，到现在还没有新任务显示，她实在是一头雾水，只能开口请教，“怎么准备啊？”

“变强。”白无常一双眼睛幽黑黑的，在这一瞬间变得深邃无比，“你要让自己在对上其他六大族类任一族时，都占在上风。幽烟一缕，你可愿为之付出努力？”

陆悠悠茫茫然的：“啊……啊！”

白无常手一挥，“哗”地一下褪下了自己一身素白的鬼族服饰，陆悠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束发高冠，长袍及身，锃亮的长剑从虚无中凭空出现，划着弧圈地停在他身侧。

这、这是……鬼族变仙族啊？

“可准备好了？”白无常的气质也像是发生了变化，刚刚还是清冷间带了一丝“导师”的温和，现在下巴一抬，妥妥的一个眼高于顶的神仙。

早说呀，原来是游戏里常有的本族技能对战训练啊！

陆悠悠手一翻，取出了自己的峨眉刺，双手横空，齐举胸前：“来！”

“锵——”，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从白无常的身上发出。骤然间，他的身后蓬起巨大的鸾鸟，翎羽五彩，是凤凰！火红色的气流席卷着在凤凰大张的双翅间流动。“锵——”，又是一声，这鸟张开了嘴，喷出老长一蓬火焰！

“凤舞九天！”陆悠悠听到对面白无常面无表情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是仙族的远程法术攻击！

生死村外，乱红尘那几个仙族用的都是雷霆九霄，闪亮雷电下劈，是针对单人的，眼前这个凤舞九天不一样，它明显是群体法术攻击，因为凤凰嘴里那火，开始的时候，只是一束，现在，已经洋洋洒洒几乎覆盖了整个阎罗殿！

陆悠悠拉起“百鬼夜行”，豁然浮空。大片的火焰在她脚底擦过，灼热的气流卷起了她的裙摆，“呼啦”一下，血条下降了一大段。陆悠悠没管，脑海中飞速转动——“引鬼上门”！这个新学的技能她还是第一次使用，只觉得命令发出，就像是有一根弹绳“哗哗”地把她绑紧了，身上肌肤传递过来的感觉，这根弹绳还是被拉到极限的，随着她的一声命令，这个极限被松开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弹簧顶端顶着的球一样，“嘣”地一下被弹了出去。

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功夫，她就看到了白无常的脸——引鬼上门是要先选择对象的，她刚刚选择的就是白无常。近身，她已经近身了！陆悠悠抬手戳刺，峨眉刺还没碰到白无常的衣角，白无常的长剑就捅穿的她的胸膛。

陆悠悠：“……”

白无常高贵冷艳地一拔剑。“嘶”地一下，陆悠悠感觉自己从内脏到肌肤，“哗哗”地全是凉意侵袭，耳边也听到了白无常冰凉凉的语音：“知道你刚刚欠缺在哪儿吗？”

陆悠悠抽着凉气，回忆：“我开始的时候就不该站在原地，你是仙族，是远程法师，我一开始，就该贴你的身。”一边回想一边说着，各处细节都渐渐明了起来：“你发动法术攻击读秒的时候，我其实可以用暗器打断的。再后面，近身之前我就该做好准备，而不是和你面贴面了，才想到把武器举起来，早在技能发动的那一刻，我就该准备好利用那一瞬间的冲力了。啊，对，贴身的时候我忽略了，你虽然是个远程法师，但手里也是有武器的，我不该忘记了，法师也是可以用刀杀人的。”

白无常不说对也不说不对，只面无表情地一点头，问道：“还来吗？”

“来！”陆悠悠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一剑之仇，我要报！”

第二轮练习再启。

这次陆悠悠吸取了教训，开局就近身，一个“引鬼上门”，贴到了白无常的身边。白无常很淡定地侧了侧身，迎着她正对咽喉一击的峨眉刺径直冲了过来，贴近了，他一耸肩，用肩膀扛下了这一击，完全不顾峨眉刺还扎在肌肉里，速度不变，“嘶嘶”的，峨眉刺一路在他肩膀上划向前，而他，到了陆悠悠的身后！

“雷霆九霄！”霹雳从天而降，“哗啦啦”的，击打在陆悠悠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陆悠悠这次也有了预判，她反应很快，用出了上辈子练了无数次的步伐，一个弹跳，跳开了位置，“引鬼上门”还在CD【注1】，她只能开启了“百鬼夜行”，利用这个技能的加速效果，向着白无常再一次地冲了过去。

白无常一边之字形走位后退避开陆悠悠的暗器，一边竖起了长剑：“天罗地网！”

“哗”的一下，地面上浮现金色符文，一张巨大的金丝网铺开。陆悠悠的“百鬼夜行”只剩最后一口体力，她勉力地扭腰移动了一下方向，接下去再控制不住，一个迟滞，摔进了网里。

【系统】您的移动被禁止！倒计时10、9、8……

“凤舞九天！”对面的白无常一点儿也没有浪费机会，一个远程法术攻击再一次扔了过来。

漫天火焰飞舞，陆悠悠眼睁睁地看着那火从她眼前烧到她身上，炽烈的热浪封住了她的呼吸，血条归零！

白无常冷冽淡定：“知道你刚刚欠缺在哪儿……”

特么的！

陆悠悠截断他：“再来！”

***

PK这种事嘛，意识是很重要的，但意识这种东西嘛，是需要在熟悉了技能——包括自己的技能和对手的技能的前提下才能培养起来的。

这需要时间。

白无常太强，是远超出一般玩家的强。这款游戏是全息的，技能发动只需要在脑子里动念就好，陆悠悠都怀疑，她动念的那一瞬间，游戏系统是不是就把她的指令同步发给了白无常，帮他做了弊？

不过白无常确实是个很好的导师，虽然他不会给出指点，但他能在七大族类间转换，也很熟悉七大族类的各项技能。

陆悠悠作为武者的好胜心被勾起来了，潜能也在白无常的强大下一点点被激发。渐渐的，陆悠悠沉浸到了练习里，彻底忘我。

直到白无常抬起手阻住了她：“我的轮值时间到了。”

陆悠悠：“……”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

“你很好。”白无常再一次换上鬼族服饰时，看向陆悠悠的视线都柔和了，“很少有人能有你这样的毅力，在我的手下坚持这么些时间。”

可不是么，谁死啊死啊的，能连续死三个小时啊？回过头去看，陆悠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日再来。”白无常衣袖飘飘的，说完了这句话就飘出了门去。

陆悠悠咬牙。

来，一定来，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把这家伙打倒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注1】CD：CD是英文Cool Down Time的缩写，指游戏中物品或者技能的冷却时间。一个技能使用后，需要等到冷却时间过去，才能使用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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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 073

第二天。

找白无常复仇前, 自然还是要先践约的。

陆悠悠坐在飞沙漠沙丘后的阴影里，眼神迷离。小生逍遥过来的时候，都惊到了：“你今天不舒服？”

陆悠悠蔫蔫的：“没, 在思考怎么打赢我家技能训练师。”

“哦，族里的那个啊？”小生逍遥笑起来, “那个打不赢的。”

“……啊？”

“大家刚冲30级那会儿, 这事在论坛里还被热烈谈论过——七大族类，全军覆没, 没哪一家有人赢过的。大家都发现啊, 你强他更强。后来就有个说法流传开来, 说那就是台机器, 纯粹只是个展示, 为了让玩家对族类技能有个概念性的了解而存在的；还有个说法, 说是各族的技能训练师都是各族技能学习师兼任的，你想想啊, 你技能都是从他那儿学的, 怎么可能学生赢过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