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耳沉思，实际则是在和天蓬小猪商讨方案。

少女盯着他的额头，她也不敢盯着秦耳那双不太正常的大眼睛看。

秦耳抬起头：“有一个共赢方案，也只有这个方案能让我放心你。”

“什么方案，说说看。”少女换了个坐姿，不太淑女。就像公主突然变成了野小子。

秦耳缓慢且清晰地：“和我契约，我会真正把你们熔炼成一体，只有一个魂核，也只有现在这具身体，一旦魂核脱离这具身体就会自动消散。我死亡，你也会彻底消散。然后允许我在你的魂核上刻印控制巫阵，防止你故意用恶念感染……”

“你做梦！”少女不等秦耳说完，就气得跳了起来。

秦耳也知道少女不可能立刻同意，她要真同意就不是恶念之种了。

“看来只好先打一架了。”秦耳站起身，一只腿啪叽踩在凳子上，右手持巫笔转了一圈，姿态特别流氓。

少女卷袖子，咬牙切齿：“妈的打就打！来干！”

第278章 契约恶念之种

少女的实力都在精神力上，她最大的本领就是引动情绪、让人情绪极端化。由此还延伸出蛊惑、诱惑、以及创造幻境等精神类能力。

而少女身上融合了多枚恶念之种，单论精神力的实力，她确实已经达到6S级巅峰，也就是和秦耳不相上下。

但……秦耳偏偏最不惧的就是精神蛊惑和情绪煽动。更何况他还拥有了天蓬小猪的友谊，并契约了梦寐。

天蓬小猪身具神性，除非是和它同等级别或超越它的存在，否则就别想迷惑它。

梦寐，那就是创造幻境的天生专家。

少女单独碰到三者中的一个都无可奈何，更别说现在还是三合一打她一个。

如果不用精神力量，只用肉身之力，那就差得更远。

少女的身体是后天夺舍而来，更没有怎么修炼过，如果不是少女的精神核比较特殊，都没办法让那么多恶念之种一起挤在里面。

两人摆好姿势，秦耳已经准备好迎敌，为了摸清少女的底，他没有先发招。

一分钟后，少女就想叫停。

五分钟后，少女无语凝噎。

十分钟后，少女往地上一躺：“不打了，你他妈克我！”

以为会迎来一场世纪大战的秦耳感觉自己像是被罚站了十分钟，看到少女气喘吁吁地躺到地上，就蹲到她身边，用巫笔戳戳她的胳膊：“签约吗？”

少女郁闷：“你知道你的口吻特别像是无良老板引诱天真员工签卖身约吗？”

秦耳真诚地：“也差不多。”

少女一口血堵在喉咙口，特别想喷秦耳满脸。

这时候如果有观众看到现场，肯定会特别摸不着头脑。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宣布要战斗后就面对面瞪着对方。

主要还是少女瞪着秦耳，秦耳则连站姿都很轻松。

然后两人就这么对着看了半天。

实际上，两人是真的展开了大战，在精神层面上。

别看秦耳外表很轻松，实际他应付得还是很谨慎、且并没有怎么保留自己的精神力。

少女会累得直接躺倒，也是精神力疲乏过度，连带身体肌肉也跟着僵硬疲劳。

秦耳和梦寐两个联合对敌，一边暗中薅了少女不少羊毛，这也是堂堂恶念之种融合体这么快就吃不住的原因之一。

“既生瑜何生亮！”少女磨牙感叹。

秦耳换了个词：“契约吗？”

少女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签！”

不签还能怎样？面前这个年轻掌门看着像个萌物，实则心狠手辣。少女毫不怀疑，如果她拒绝签约，等待她的绝对是神魂俱灭，从此化为天地本源能量。

听到少女同意签约，秦耳反而没有立即动手。

少女很会揣摩他人心事，当即就道：“我从没有害过人！一个都没有！我也没有故意害过原身，没有吞噬她的灵魂。我承认，我是抢夺了她的身体，也融合了她的灵魂，但那是融合不是吞噬，正确说她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了。而且我当时并没有别的选择。”

少女又快速补充：“我在蛊惑那个傻逼教主时，明明跟他要求的是恶人，越恶越好，那种人的身体和灵魂对我们恶念之种来说也是养料。但那个教主大概是害怕恶人融合恶念之种后会无法控制，就把自己的孩子贡献出来。”

少女见秦耳没说话，进一步力陈自己的无辜：“原身虽然有灵魂，但她什么都不懂，智力就如两三岁的幼童。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甚至不会像人一样吃饭。就是人类养的鸡鸭狗都比她见识多。她的全部世界就是一个透明的、但看不到外面的房间，以及每天从门缝里递进来的糊糊和水。”

少女恢复了一些体力，原地跳起，拉过椅子坐下：“那个教主应该是在搞什么实验，他这样对待的小孩不止一个。他似乎认为一些特殊环境能创造出一些能力或体质特殊的孩子。像原身，对声音就极为敏感，并且精神核容纳性极佳。”

秦耳也在她对面重新坐下。

少女拍拍胸膛：“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在融合原身的灵魂时，还答应她会帮她报仇，杀死囚禁她多年的变态亲爹。她同意了，心甘情愿与我们融合。”

秦耳终于开口：“你说她智力很低、见识极少，又怎么会知道报仇？”

少女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和她融合，她就知道了呀。总之，她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对我们没有半点仇恨，不信，等会儿你和我契约的时候可以查看，如果我说谎，就让我过不了雷劫。”

秦耳沉默一秒：“你想要和我签订契约，其实也是为了渡过雷劫对不对？”

少女大大方方地承认：“当然！如果我能随心所欲地活下去，我傻了找个紧箍咒套在自己身上？”

秦耳抱臂看少女。

少女不耐烦，又不能不继续耐着性子劝说秦耳契约自己……妈的她太可怜了，她一定是恶念之种出现以来最可怜的恶念之种，竟然求着别人契约自己。心累！

“我确实天生恶种，但你们人类不是说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吗？不管我心里怎么想，只要我行为上对人类、对众生、对这个世界没有恶行，也就是没有做出实际的恶事，我就不能算是恶的存在不是？而我愿意给你约束我的权力。”

见秦耳还是不吭声，少女气得怒拍桌：“你够了！拿乔也有点数！你他妈要再这样磨磨蹭蹭吊我的胃口，我就去找那个傻逼教主合作！”

“你不会的。”秦耳摇头：“因为你压根就看不上他。”

少女：“……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还可以和那个地方谈判，我觉得那个地方对我也不是特别想要消灭，看看它给我准备的囚牢，我觉得那个地方在观察我。”

秦耳笑：“你知道我的第三步考验是什么？那个地方希望我能彻底抹消你。”

少女低声骂。

可恨秦耳就是克她的存在。

她的能力在对方面前就跟放了烟雾弹一样，说不定还没有烟雾弹的效果。

除非有一天她的实力能远超秦耳……但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前提是她必须先活下去。

“我会放开魂核让你刻印控制阵法。”少女这句话说得不甘不愿。

秦耳终于等到少女亲口说出这句话，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笑容：“放心，我技术很好，绝不会伤到你的魂核。”

少女非常不文雅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呸秦耳一脸！

少女最终向秦耳敞开了自己的精神海。

秦耳在与少女结下灵魂契约的同时，也观察到少女的过往。

少女的过往很短，那几枚恶念之种孵化也没多久。

从少女的记忆来看，她确实没有说谎。

秦耳和少女签下了主仆契约。

少女很想签平等契约，挣扎了半天，但秦耳坚持主仆契约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