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雁说得神神叨叨的，在场的人脸色并不好看。

第1409章 不做炮灰小卒（8）

杜祈萱紧紧地握住手，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方竟然一声不吭。

她还以为就杜千雁这脑子，什么都会和她说呢。如果真是如此，这次怕是无法将对方赶出去了。

虽说在杜千雁面前有些优越感，但她更希望杜千雁别出现在她面前，对方太烦人了，她还不能突然对对方不好。

“但凡接触了我放首饰的地方，都会沾染上药粉。”千雁这话一落，杜祈萱身旁不远的俩丫鬟脸色瞬间没血色，她们一直垂着头，暂时没人发现。

千雁望着先前从房间里跑出来的绿衣丫鬟：“夫人身边的红梅肯定不是陷害我的人，刚才她接触了我放首饰的地方沾上药粉的痕迹实属正常。而其他人，那就不是了。”

话都到了这里，处事一向出了名公允的尚书夫人当然要问：“那如何辨别谁沾上了药粉？”

“以盐水加热水泡手，不消片刻，接触过药粉的皮肤会变得乌黑，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杜祈萱身边不远那俩丫鬟，已经瑟瑟发抖，都快要站不稳。

别说杜祈萱发现了，就是尚书夫人和杨禹丞也发现，他们都不是傻子，这事没别的结果了。

杜千雁脑子不算聪明，虽说有些心思，却闹不出多大的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容忍她这么久。

这次能如此笃定，看来是真的受了那术士的指点。

杨禹丞有些不甘心，但这是后宅之事，他多插话不好。

尚书夫人道：“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

话还没有落下，杜祈萱身边不远那俩丫鬟瞬间吓得瘫软在地，脸白如纸，毫无血色，不断磕头求饶，嘴里嚷嚷着她们错了，今日如此做只是觉得杜千雁太嚣张，她们看不惯，想给她一个教训。

千雁：“看来只须让她们试试了。”

在尚书夫人的吩咐下，很快有人端出两盆加了盐的热水，俩丫鬟根本没有力气从地上起来，还是被人强行抓起来泡的双手。

果然如千雁所说，不一会儿俩丫鬟的手上都出现一片一片的乌黑并伴随着恶臭的味道散发。

尚书夫人瞳孔猛然一缩，竟然有这等神奇的药粉，幸好那术士没有给杜千雁其他药粉，但她看千雁还是充满着深究，

千雁不在意这个，她今后不会再留在尚书府，不怕对方忌惮，以这样的方式洗清身上的罪名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这事确实是冤枉你了，只是这药粉……”

“药粉无毒，仅仅是作为一种记号，并且也用完了，药瓶就在那首饰盒里。药效三天就过，夫人不用担心。”千雁说。

尚书夫人瞥了眼那药瓶，生出些心思，打算过后叫大夫给瞧瞧。

她不是不相信杜千雁的话，这女子并不聪慧，应当是没有说谎。她就是觉得这药粉不错，若是能再配制一些出来，也能起一个震慑的作用。

“如此这件事确实是你委屈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不能借此将人赶出去，还得好好待着，给对方一些补偿，尚书夫人心里不太舒服。

第1410章 不做炮灰小卒（9）

“千雁，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拿我的首饰。”杜祈萱的笑容与寻常无异，瞧不出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

这般笑意盈盈地对着千雁，尚书府的下人们都有些酸溜溜的。杜千雁命可真好，竟然被小姐当成姐妹。

“我想出府。”

杜祈萱刚刚还在为千雁高兴的表情，猛地听到她的话有些呆住。

“你要出府？”尚书夫人心里不得劲，她巴不得对方滚出去，可对方在这情况下提出，她觉得脸疼。

“我不想再受这样的冤枉了，尚书府的人待我有失偏颇，留在这里迟早会没命。”

“你大胆！”尚书夫人的嬷嬷呵斥。

千雁直视尚书夫人，对方是个爱颜面的，一向以温柔仁善自居，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她计较。

收拾这种人只需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线，不断地踩在对方底线边缘，就能将人气得半死。

“千雁，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出府？”杜祈萱拉住千雁，满脸的不解，“你是怪我刚刚没有相信你吗？我先前也是着急，以为你真的拿了我的首饰，所以才……”

千雁挣脱杜祈萱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别用这副假惺惺的面容对着我。”

她才懒得和杜祈萱虚以委蛇，那实在没必要。

“若不是我运气好，今日不是背着污名被赶出去，便是被送去官府，都不是好下场。”

“今日的事情就不闹去官府了，夫人给我一笔银子做补偿，再把卖身契归还我，这件事一笔勾销。”

尚书夫人：？？？

“千雁……”杜祈萱想说什么，再一次被千雁打断。

“若是夫人觉得不合适，那还是去官府解决，正好也能让全京城的人瞧瞧尚书府是怎么断案。”

所有人都觉得千雁疯了。

杜祈萱想要说的话都被鲠在喉咙，杜千雁可真敢说啊，不要命了。她面上是一副难过的模样，像是被气急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不断地抹泪。

对方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她，这个蠢货，这会儿倒是神气起来了，真以为尚书府是吃素的。

平日里若不是她护着对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真以为没有了她的庇佑，对方能在京城活的这么舒服？

千雁自然是要命，她只是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线而已。当然，也是仗着她有实力，不怕。

但根据她的推测，尚书夫人会选择妥协。

这事传出去不好听，丢人，以后尚书夫人在京城命妇圈子都抬不起头。对方有温和仁善的美名，也无法纠错弄死她，只能认栽。

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原主背负污名而去，她今天先替她收点利息。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夫人给我补偿时，麻烦写一个证明。”见众人还呆愣在原地，千雁又说，“以免我拿着银两走出尚书府，差役就以我偷盗尚书府财物的罪名将我抓走，这样大的罪名，我这条小命可担待不起。”

“外面的人都说夫人仁善公允，我相信夫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其他人那就不知道了。”

得了，好话坏话都给她说了。

从前怎么不知道她如此阴阳怪气，在内涵谁呢。

第1411章 不做炮灰小卒（10）

尚书夫人确实被气得够呛，偏偏对方句句没有什么错。

杜祈萱这回被气得眼睛都红了：“千雁，你为何要如此为难尚书府？尚书府平日里对你也不薄。要不是有尚书府，你我早就饿死在街头。”

“这样？你我是卖身进府，签的是活契，说白了就是出力给尚书府打工。自打进府以来，我虽不及你能讨人喜欢，在做事上从未有过马虎。要说哪里出了差错，那便是你成了尚书小姐后，我们依旧以姐妹相称，而我也是当了真，惹得一些人不快。”

“今日，我被人如此诬陷，尚书府轻易断案，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深意，究竟是觉得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认为可以借此将我处置了。”千雁这话一出，尚书夫人和杨禹丞脸色都微微一变。

杜祈萱红着眼眶，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握紧了，这蠢货什么时候这样聪明了？

“夫人，放不放我出府，你给个准话，不行我们就上官府。”千雁眼神无畏地望着尚书夫人。

若非对方如此爱惜名声，今日，她也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爱名声，爱脸面，完全没有问题，可也容易被人当作利器。

尚书夫人笑容不变地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留你，只是今日出了尚书府，今后就不能进来了。”

“自然，我没有想过回来。”

尚书夫人掐住手心，说话果然是难听极了，像块又臭又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