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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母(穿书)(142)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无欲则刚。
她转向紫玉问道:“适才让你吩咐小厨房做些糕点,都备下了不曾?”
“已经弄好了,都是按照陛下的口味特意做的,有栗子糕、玫瑰酥,还有芙蓉香饼。”紫玉喜滋滋的道,“陛下这会子想必也饿乏了,娘娘带去正是时候。”
连乔点了点头,别无二话。近来皇帝常召她往御书房去,别人看着多么光鲜,其实无非是些研墨之类的小差事,两人虽说些闲话,但却绝口不谈政事——连乔倒不知有什么体己话一定得到御书房来说。
但能长伴御前总归是好事,这样皇帝便不容易将她忘却。现在是还没有新人,以后指不定就有了,而连乔,终归会有变成旧人的那天。
她俯下身,用小指勾起楚弘白白嫩嫩的指头,引他玩笑,小包子果然咯吱咯吱地笑起来,恨不得在襁褓里打滚。
连乔不禁露出微笑,尽管她对孩子的父亲了无情意,可她的孩子,的确也都是十分可爱的孩子,这一点永不会变。皇帝的童年给了她足够的警戒,她没信心去感化一个缺爱的成年男人,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呵护。
逗弄够了,连乔方平静起身,提起食盒风姿翩然的向殿外走去,她要去面见心爱的男人,自然得穿得好一点,态度也应尽量的鲜活自然——这一项并不困难,俗话说熟能生巧,她已经做得十分习惯。
作者有话说:
按照目前的更新进度,估计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就能结文。嗯,所以发放便当的速度可能也会加快~
第120章 一念起
穆氏清点完当月的账册,想起皇帝已有多日不曾往长乐宫来,因让庄嬷嬷将晌午备下的那盅八宝甜羹取出来,好端去勤政殿给皇帝解乏。
“诶。”庄嬷嬷答应一声,含笑将一个朱漆食盒抱来,原是早就熬好的,这会子放得不温不凉,正合皇帝饮用。
“娘娘对陛下可算用心了,熬这甜羹的米是您亲手数的佛米,吃了保准延年益寿。其实照奴婢说何须这样费事,您就算不亲自动手,陛下也会体念您这番心意的。”庄嬷嬷奉承道。
“心诚则灵,不自己做怎算得心诚?”穆氏淡淡一笑,内心却有几分惆怅。皇帝虽是她名义上的夫婿,穆氏却甚少为他洗手作羹汤,一来皇帝的一饮一食皆有宫人侍奉,不必她多费精神;二来,穆氏自感身居皇贵妃之位,何必摆这些花架子?
但到了如今,她也唯有用这些小女人的手段去讨好皇帝的心意,除此之外,她根本别无其他法子——年轻么?她早已不年轻了;美貌与那一位更是天差地别,她唯一占据优势的,便只有那多出几年的相处,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也唯有放低姿态去博取皇帝几分旧日的怜悯。
时近五月,天气已变得相当燥热。穆氏不疾不徐的来到勤政殿,已经感到背心里微微出汗,这偌大的后宫竟没多少歇脚的阴凉处,令人好不生恼。
好在马上就能见到皇帝,穆氏这般想着,脚步不禁加快。
崔眉还是他一贯的老本行,执着拂尘兢兢业业在殿阁前守着,见到穆氏,脸上不知怎的倒有几分尴尬。他忙笑道:“皇贵妃您来了。”
穆氏见他辞色闪躲,也不说进去通传,心里便猜出几分,依旧微微的笑着:“连贵妃在里头?”
崔眉忙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几乎不敢直视。
穆氏也不气馁,只让庄嬷嬷将随身带着的那个提篮放下,“无妨,那本宫改日再来。”
崔眉掀开一瞧,见是一盅色泽清亮的甜羹,立刻目露喜色,“皇贵妃怎猜到陛下正想着这些?连贵妃才带来的糕点,陛下尝了几块就觉噎得慌,这些东西正合解渴。”
庄嬷嬷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暗道这老小子真不会说话,待要与他辩驳几句,穆氏却不露痕迹的拦住她,轻轻向崔眉点头,“那便有劳公公带句话,就说本宫已经来过了。”
两人走到槐树荫下,庄嬷嬷方才大胆的宣泄心中不平,“连贵妃近日来往御书房的次数越发频繁了,娘娘得空也该说说她,安居后宫才是嫔妃本分,连贵妃却这样不懂规矩!”
“陛下愿意看到她,咱们这些局外人还能置喙什么?”穆氏脸上木然。
她固然是好脾气,庄嬷嬷可不能像她一般忍气吞声,小声嘀咕道:“都到这关头了,娘娘您还和没事人般,如今外头已为立后之事众说纷纭,难道真要让家世败落的连贵妃踩在头顶,她哪一点配做皇后?”
穆氏心中微微刺痛,冷声道:“她是不配,可本宫也不配。”
说罢,穆氏便快步向前走去,懒得理会这个老奴,谁知行出几步却又停下来——她摸了摸右手,发现腕上一枚碧玉手镯不见了。穆氏站在原地想了想,方才嫌汗湿黏腻才摘下来,想必是忘在了那提篮里,因又返身往回走去。
庄嬷嬷也忙跟上。
两人来到殿阁前,正好被一根朱红大柱挡住视线,虽不是有意偷听,丹墀上的声音却一丝不漏的传过来,“……陛下的意思其实早就定了,这皇后之位定然是属意连贵妃的,立嫡以长,小殿下终有一日贵为太子,太子的生母怎可不为皇后?也免得日后因嫡庶之争再起波澜……”
很家常的口吻,想是崔眉在和他新收的徒弟闲话。
穆氏已无心再听下去,匆匆迈着步子离开,连适才的手镯也忘得一干二净。
等回到长乐宫,庄嬷嬷才大胆劝道:“娘娘别急,崔公公所说只是他自己胡乱揣测,未必做的准,娘娘您侍奉陛下多年,陛下又怎会不顾虑您的感受呢?”
然则她也知道这种安慰仅是徒劳,要说资历深厚,没有人能比过崔眉,也无人比他更了解皇帝心意,崔眉既这样说,十之八九皇帝已有了打算。
庄嬷嬷幽幽的叹了一声,未尝不心灰意冷,一旦连贵妃登上后位,她们这长乐宫便再无人问津了,本来自家主子就不得宠,若连后宫的权柄也没了,那这座宫邸和死人的冷宫有什么区别?
她仿佛已预见到今后几十年凄凉冷落的窘况。
穆氏忍住牙关的颤抖,勉强说道:“嬷嬷,烦请你将宝华殿的智空禅师请来,就说本宫有些头疼。”
她一向有头风病,发作起来便觉得刺痛难忍,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那位智空禅师能解救一二:他本是云贵一带人,擅长的是巫医一道,不知怎的会半路出家做了和尚,京城居大不易,进了宫更是饱受排挤,幸得穆氏倚重,处处为他解忧,因此他对这位皇贵妃娘娘也甚是感激。
庄嬷嬷听了便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往宝华殿而去,要寻这位禅师过来诊病。
穆氏候她离去,神色渐渐变得冰冷,她松开紧紧攥着的手心,低头看时,只见上头已被尖利的指甲套刺出斑斑血迹,可是她连一丝痛意都不觉得。连心都冻住了,哪还在意一双肉掌。
事到如今,她唯有一条路可走。穆氏紧紧抿着唇线,记得那位禅师不止能救人,也能杀人,这也是她让庄嬷嬷寻那人过来的目的——她要自救,就必须先杀死别人,无论此举是否会令皇帝心碎。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个疯子。
*
夜幕已至,连乔招呼两个孩子安安分分睡下,就让紫玉将风炉上炖着的汤药端来。接连的生育毕竟于身体有损,杨涟为她开了一张方子,嘱咐她按时抓药煎服,而连乔亦是一丝不苟的照办,否则还没将皇帝熬死,她自己就先一命呜呼了。
紫玉一边看她喝药,一边就小心的说道:“听说今日皇贵妃也往勤政殿去了,得知娘娘正在里头,便没进去。婢子想着,娘娘不如往长乐宫中请个罪,做做样子也好。”
穆氏这样自恃身份的人,自然不会没眼色闯进去打扰。连乔沉吟不语,半晌方道:“皇贵妃不是心胸偏狭之人,若我特意因此事前去,倒显得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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