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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母(穿书)(100)
作者: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连乔忖度着,回去还有些路程,她与连音都没功夫在身,怕不安全;若由呼延旭引她们回去,皇帝那里怕不好交代。
正骑虎难下,忽见不远处火把燃起,渐渐的近前来,原来是连胜一行人。连乔惊喜不已,低低的唤道:“哥哥。”
连胜见两个妹妹皆是一脸憔悴,且和北漠的三王子在一处,神色不由惊疑不定,“你们……”
仓促间想不出妥帖的说辞,连乔只好拿连音来搪塞,将她轻轻往前一推,道:“还不是二妹妹说她近来泻肚,吃了几帖药也不见好,才托我去寻一个有名的巫医设法,我俩偏不认识路,还好遇见了三王子,也是运气。”
听这女子编排得头头是道,呼延旭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他当然是不会拆穿的。
连音却气得当时要与她理论,找什么由头不好,说自己的妹妹拉肚子,什么人呀这是!
连乔在她胳膊后头狠狠拧了一把,微笑对着众人,就算是假话也须理直气壮,不然一眼就会被人看穿的。
连胜不觉皱眉,“既这样严重,怎不叫陛下知道?”
“这种事怎么好对人说呀!妹妹她又是最好面子的。”连乔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先前连我都瞒着呢!要不是怕耽搁赶路,大约还不愿意治。”
连胜信以为真,“原来如此。”总算他还记得问连音一声,“那妹妹的病治好没有?”
“快好了。”连音无精打采的点头。听到自己的形象被人这样歪曲,她差点气得吐血,恨不得把连乔那张假仁假义的面孔撕下来。但现在要紧的是尽快回去,其他恩怨只好暂且撇在一边。
连胜不再多问,向呼延旭道了谢,就领着两位鲁莽的姊妹沿原路返回。
连音越想越觉得憋气,待要上前向哥哥诉说委屈,连乔一把抓住她的衣襟,低声叱道:“你疯了!若此事让旁人知道,你我焉能有颜面苟活?”
这也正是连乔不敢将事情闹大的原因,这个时代对女子实在太过苛刻,身为皇帝的妃嫔更是如此,一旦被人知晓她们有失贞的风险,她们就只有自尽一途。所以哪怕遭受再大的羞辱,也只能当做被疯狗咬了一口,不能去找疯狗算账。
连音闷闷不乐的道:“这也就算了,方才呼延旭要拿金子给咱们做补偿,你怎的又不收?”
连乔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撬开,看看里头装了多少浆糊。她没好气的道:“这不是一样的道理!收了别人的东西,不就证明其中有猫腻,你以为他们是傻子?”
这个呼延旭无疑也是位狠角色,且比他大哥更为聪明,看来北漠日后也免不了一场风波了。
连乔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连音听着没一句话舒心的,她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仔细瞧来,她其实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只是无辜的陪连乔遭了一场罪,她大概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人。
回到营地,四下里已是静悄悄的。连胜见皇帝帐内还有光亮透出,便向连乔示意道:“我送二妹回去就好,你且去向陛下报个平安罢。”
他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连乔,“以为你失踪,陛下不知有多着急,这会子恐怕睡都睡不着。”
谁信呐,连乔在心底无声的翻了个白眼,面子上却还是点了点头:哪怕装样子也罢,皇帝的面总是要见的。
她匆匆朝连音丢去一个警告的眼色,暗示她不可胡言乱语,这才快步朝楚源的帷帐走去。
经一个小太监通传以后,就听到里头传来沉郁的男声,“进来。”
连乔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就看到楚源盘腿坐在油灯前,面前摊着一本薄薄的书册,像是在翻阅,又像是心不在焉,连身上的外袍都未脱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要是有一个人愿意在深夜等你,那场景一定是温情脉脉的。
连乔心底有一刹那的柔软,轻声唤道:“陛下。”
作者有话说:
咳咳,作者菌只想文艺一把,女主是不会被爱情俘虏的~
第83章 痛诉苦
感动只在一刹那,随即连乔就因额头上传来的剧痛惊叫出声——楚源竟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暴栗。
他气势凶狠的道:“谁让你到处乱跑的?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知不知道别人有多担心?”
连乔也觉得委屈,眼睛里噙着泪,声音里却带着哑,跟个小媳妇一般卑卑切切的说道:“臣妾又不是故意的,二妹妹病来得急,不带她看病,难道让她客死异乡不成?陛下您也觉得晦气吧?”
其中情由,连胜已事先着人禀告过,楚源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从连乔嘴里说出来,他才觉得安心了些,遂冷着脸叮嘱道:“这一回朕就饶过你,若再有下次,朕铁定将你撇在此处。”
连乔看不出那张冷面具下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以皇帝的个性,无疑也是做得出来的,她柔顺的垂下头去,“是,臣妾知道了。”
楚源叹息一声,抚上她浓泽的乌发,“不要再做让朕担心的事,朕经不起吓。”
弄乱的几缕黑发挡在眼前,遮蔽住连乔的视线,她从头发缝里偷偷瞟上一眼,只觉皇帝两眼微红,大概是熬出来的——看似情真,但究竟能否当真呢?
楚源静默的看了她半刻,放下手道:“今夜就在朕帐中休息,免得来回折腾。”
时候的确已不早了,摸着黑回去也不方便。连乔点了点头,就着皇帝身侧的粟米枕躺下,卧上去有细碎的沙沙声,让人觉得沉沉倦意袭来。
和呼延茂的销金窝比起来,这里的确算得个宁静的好地方,至少楚源的脸不会让人产生生理上的不适。连乔侧过身,面对面的向着他,安稳闭上双目。
她很快睡去。
失踪的二女既然找回,行程自然不必耽搁。连乔强迫连音统一口径,对外只说妹妹病得突然,急着去寻巫医治病,才没来得及向皇帝回禀。众人虽不十分深信,也只好罢了,再说连音因这借口不十分体面,几乎羞愤欲死,更不肯出来见人——众人见状,反而多信了几分,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奇妙,因为一点小事就能要死要活,逢到真正骇人听闻的大事,反倒忘得一干二净了。
车轮辚辚,从才发出嫩芽的草地上驶过,不留半分情面。因尹婕妤的马车坏了,连乔被迫与她同车,一路上听她喋喋不休,只觉聒噪难言。
去时的人马和来时差不了许多,只是少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女孩子。尹婕妤悄悄打听过,得知她们被皇帝赐婚给了北漠的贵族,用来缔结两邦之好,尹婕妤不禁暗暗感到畅快,觉得老天保佑,竞争对手都嫁得远远的,宫里便清净了。
连乔无言望着窗外,只觉身为女子实在可怜,明明是她们老子娘的不是,结果反而是女孩子遭罪——她们的爷娘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精,谁知也有失算的时候,皇帝也真沉得住气,来之前什么也不提,等和北漠那方商洽好了,才慢条斯理的拟旨,谁还敢抗旨不遵?
不能入宫不见得是坏事,但留在北漠一定不是好差。连乔推己及人,觉得自己若为人父母,一定不要将女儿嫁来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仿佛一道惊雷从心上闪过,她陡然记起自己还有个女儿,楚珮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如有必要,她会不会被皇帝用作和亲的工具?
按楚源现在对楚珮的重视,他应该相当疼惜这个女儿,可是也难说得很,身为天下的掌权者,皇帝永远重视利益而非感情。老流氓刘邦不是曾把亲生儿女踢下马车吗?
想到这里,连乔就觉得心里紧紧地揪起来,当然现在她也愁不来许多,最好是能活到慧慧平平安安出嫁,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休憩的间歇,崔眉屁颠屁颠跑来,阿谀说道:“连婕妤,陛下请您过去小坐片刻。”
连乔不禁纳了闷,楚源在宫里还没这样大派头,怎么出来了反倒时刻要人伺候着?要端茶递水自有近侍服侍,她是小老婆,又不是丫鬟,总巴着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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