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反贼(18)
他顿了一顿,像是有些犹豫。
沈昭摆了摆手,让程渊把八哥抓去放进鸟笼,又示意吴维康继续说。
吴维康蹙着眉道,“你应当知道,那些个藩王在他们的封地经营已久,早扎了根,你现在改封地让他们离开,无异于逼他们造反。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有些担心,若将来真的起了兵乱,朝廷未必能控制得住他们,到时怕就真要天下大乱了。
他都能看得明白的东西,沈昭不可能看不明白。
沈昭提起茶壶,替吴维康又到了一杯清茶,才温声道,“你多虑了,现在今上尚在,他们自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吴维康又问,“万一有冲动的呢?”
你这可是在拔人的根啊,是人怕都会不服。
沈昭却是笑了笑,道,“那也比三年之后再反要好收拾些。”
他说得隐晦,吴维康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陛下沉迷修道多年,三宫六院如同虚设。
皇家子嗣本就稀薄,偏皇子公主们又大多早夭,到如今存活下来的也不过只有皇后所出的七皇子薛禅,年仅五岁。
而陛下的身体却是日渐虚垮,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到时新帝年幼,各地藩王难免不会生出异心。
近两年陛下虽不怎么过问朝事,然而当年却也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这个位置的,藩王们多少对他有些忌惮。
不管他们有没有反心,趁着现在还有人能压制他们时削弱他们的势力,确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道理许多人都懂,却没有一个人敢放手去做,因为一个不慎便会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成为千古罪人,便是圣上在削藩一事上也一直是举棋不定。
思及此,他也只幽幽叹了口气,不禁又有些担心若藩王真的反了,朝廷镇压不住时陛下会将提出这个建议的沈昭和杨大人推出去。毕竟古往今来,因这个理由被杀的人不在少数。
沈昭却似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还未待吴维康将心中所虑提出来,便又道,“安王那边近些日子应该会有动作,你这些日子盯紧一些。”
吴维康见沈昭这样,又思及他行事向来周全,应当是早有了一应对策才决定行动,便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呵呵笑了笑,道,“放心罢,那老匹夫一天吃几斤米,我保证都能给你盯得清清楚楚。”
二人正说着,程渊又一脸凝重进了院子,躬身道,“大人,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吴维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还有事需要进宫一趟,便起了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沈昭点了点头,让程渊送了吴维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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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日的来回奔波,简宁也有些累了,再加救回孟夏心里一放松,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竟隐隐有了一丝困意。
就在她几乎快要撑不住时,马车忽地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徐氏心里急着回去跟婆婆商量对策,见车夫停车当即就想唠叨,可红昭和简宁都没说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敢。
红昭掀开帘子,问车夫,“怎么了?”
车夫回道,“对面是定国公府的车驾。”
这条路并不算太窄,两辆马车其实刚好能并列通过,但也只是刚好而已,若一不小心还是可能有个碰擦。为了安全,一般都会有一辆马车稍稍相让,在边上一些停着等另一辆先过。
原本昏昏欲睡的简宁听车夫说是定国公府的车驾,倒是驱散了一些困意,脑中不期然就想起了定国公世子沈昭,以及前世沈昭的所作所为。
永嘉二十年,皇帝病重,授了时任兵部尚书的沈昭为太子太傅。
永嘉帝驾崩后,太子继位,沈昭和齐国公辅政,太后垂帘听政。然而不过半年,沈昭就撕下了在先帝面前恭谨忠君的面具,先是与权宦刘喜勾结逼死了太后,后又公然打压异己、构陷忠良,短短两年时间便已架空了幼帝,开始把持朝政。
淮南王世子不过骂了沈昭一句“佞臣误国”,便在当年回京叙职时死在了定国公府。
年迈的淮南王悲愤之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了兵,其他藩王纷纷响应。
一时之间,天下大乱,战火四起。
可三年时间过去,诸王非但没能动得沈昭分毫,反而让他的势力越坐越大。
简宁前世死时,唯一还能和沈昭抗衡的秦王薛宴也战死了,天下间已经再没了人能制衡他,他登上那个位置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她没见过沈昭其人,但想起他时还是难免觉得心惊胆颤。
在她看来,虽说各地藩王起兵未必就真的是因为忠君,可天下大乱的格局却无疑是沈昭刻意为之,为的就是一举除尽薛姓王室。为了一己私欲,搅乱整个天下,罔顾数十万人的性命,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