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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围住了他的肉身,却绝不会困住一个曾经享有过自由生活的大学生。
天气一天天冷了,转眼已是深秋。
应贵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上清宫,祝宝棋也没见到他,只是听说贵妃因太后过世以及应家大难心中难过,闭门不出一个多月,谁也不见。
祝宝棋下学路上也曾数次路过仙华殿,站在朱红大门前几番犹豫,最后还是没能上前。应棠那样骄傲的人如今落魄,估计……应该也不是很想看到他。
“算了。”他摇头,“还是摆驾去……延春殿。”
福顺一听眼睛都亮了,高高兴兴的让轿撵转向。他比祝宝棋都还要喜欢往那里跑,每次去阿莱都会带着他玩,给他讲好多好多草原上的事,还会用草编织各种有趣可爱的小玩意,福顺一颗心都系在阿莱的身上,几乎就是他的小迷弟。
祝宝棋往延春殿跑也几乎成了习惯,哪怕只是进去坐五分钟也愿意。
外头争斗他不参与,看多了也是会累的,而且宁子蹇最近逼他愈发紧了,每晚都要与他同床。虽顾忌着他的身体什么都没做,祝宝棋也还是害怕,担心哪天自己就被他强了。乔双玉倒是没那么多话,只是祝宝棋也看不懂他想什么,他总是用一种莫名深情又夹杂愧疚落寞的眼神长时间看他,让祝宝棋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世界太压抑,祝宝棋还是更愿意到延春殿来。在他心里,延春殿和外头那些人都不是一路子的,这里让他放松,阿日斯兰很有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阿日斯兰总是懂怎么让他高兴。
“棋棋。”
见他来,阿日斯兰脸上的笑容在秋日阳光下格外灿烂,站在院子里冲他勾勾手:“过来。”
祝宝棋抬脚走近,看见他的右胳膊站着一只巨大的鹰隼,鹅黄色的尖喙,通体雪白,爪子锋利尖锐,眼神凶猛,浑身肌肉发达,和它的主人一样看着就很能打。
“哇——!”祝宝棋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感叹,“哪儿来的?”
阿日斯兰骄傲回他:“她叫雅雅,女儿,我养的。”
“从草原一路飞来的呢!”阿莱在旁忙不迭的解释,他的汉话比他家殿下不知好了多少:“比你们中原人养在笼子里的小雀儿好了一百倍!”
“哇——!”福顺也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好漂亮!”
祝宝棋看着眼热。几乎没有哪个男孩子对这种猛禽不心动,他看着雅雅在阿日斯兰肩上乖巧听话的模样,忍不住羡慕的问:“朕能摸摸她吗?”
“可以。”阿日斯兰点头,抬手在雅雅头上捏了捏,又凑过去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祝宝棋瞪大眼睛:“你还会跟她说话!?”
“当然。”阿日斯兰更加得意,就像个臭屁的孩童炫耀:“雅雅是我养大,听我的话。”
阿莱悄悄翻白眼,到底没把自家殿下当初熬鹰差点把自己熬死的事说出来。
在阿日斯兰示意下,祝宝棋小心翼翼伸手,在雅雅身上轻轻摸了一把。
雅雅果然没有排斥。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祝宝棋的脸左看右看,似乎在确认什么,没有任何要攻击的动作。
祝宝棋放心了,又伸手在她油光水滑的羽毛上摸了摸,触感冰凉丝滑,好到舍不得移开。
雅雅轻轻叫唤了一声,忽然振翅跃起。就在祝宝棋以为她生气了要啄他的时候,雅雅又伸着爪子闻闻落在他的头上,紧紧抓着小龙冠上的东珠不撒手。
“呃……”阿日斯兰有些脸红,轻咳一声解释:“她喜欢圆圆的,珠子。”
雅雅相中了龙冠中央镶嵌的闪亮亮明珠,正试图用爪子给它抠下来。
祝宝棋:“……”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宠物。
第20章
去延春殿的次数一多,果然就引起了宁子蹇的不满。
“不准去。”
眼看祝宝棋又一次要溜出去,忙于处理军务的宁子蹇于案桌前头也不抬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区区一个夷人,有什么可看的。”
祝宝棋讷讷的站在他面前,表面看着乖巧,内心早就腹诽开了。
暴君!
□□!
“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了?”
宁子蹇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已经把祝宝棋看透了:“我没有不许你出门,只是那蛮子到底出身第戎,你老往他那里跑,我会吃醋。”
祝宝棋:“……”
哥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跟我吃得哪门子醋啊???
你家两个正牌受,一个被你搞到抑郁闭门不出,一个成天对月伤怀顾影自怜,你不去哄那两个大美人,搁我这小炮灰耍什么能!?
“过来。”宁子蹇温柔的招呼他,轻拍身边的坐垫,“坐。”
宁子蹇不发疯的时候人看着还挺正常,祝宝棋琢磨了一会儿,反正也没法反抗,听话的踱步过去,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大力一扯,直接跌坐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别动。”宁子蹇牢牢地桎梏着他,下巴眷恋的在祝宝棋的头顶上来回蹭,叹息般轻声道:“不让碰,那抱一抱总是可以的吧?”
祝宝棋被他勒的难受,小声说:“朕喘不过气了。”
“娇气。”宁子蹇笑着帮他调整了下坐姿,让他安稳坐在怀里,“我最近是忙了些,顾不上你。你要实在无聊,改日我得了空带你出宫去逛逛。”
祝宝棋果然心动。
“高兴了?”宁子蹇观察他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他的眼下一片乌青,连续多日的操劳忙碌使得他精神疲惫,就算他比旁人体能更好,也架不住这么拼命三郎般行事,看着瘦了一圈。
“再给我点时间。”他把头又埋进祝宝棋肩窝里,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小声说:“等我能护住你,再也不叫你伤心了。”
祝宝棋默默地听着他不停呢喃,说得尽是些听不明白的话,心里却无甚波澜。
宁子蹇的话在他看来,一个字都不值得去信。
叫他怎么敢信呢?
他始终不曾忘记,在这本书里,他只是个无人在意的小炮灰。
两人静默了片刻,宁子蹇抬起头,眼里已不复方才的片刻疲倦。好像只那么短的时间,他从祝宝棋身上汲取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重又投身到冗杂的公务中。
祝宝棋才不想陪他工作,找了借口挣脱出来,带着福顺去御花园。
其实御花园更没什么好玩的。深秋季节,花园里除了菊花和秋海棠,其余的花叶早就凋零了,满地落叶,刮风的时候还有些寒凉。
福顺替他把披风盖好,乖巧得陪立在侧。他知道陛下心情不好,努力地想着法子让他开心,可惜他最笨不会哄人,脑子里转了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看你这脑瓜子都要冒烟了。”祝宝棋回头看到福顺脸上纠结的表情,觉着好笑极了,“陪朕散步就这么难受?”
“不是的!”福顺急着解释,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祝宝棋走过去捏着他的嘴道:“张嘴,朕看看。”
福顺于是听话张开嘴。祝宝棋凑近看,也不知这小家伙到底使了多大劲,舌尖破了好大一块皮,渗着血,转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瞧瞧你,毛毛躁躁的。”他叹气,拿出自己的帕子替他擦血,口中不忘责备:“这样还怎么跟尚春学本事?”
福顺急着摆手:“不、不用,陛下……”
他不敢让祝宝棋给自己处理伤口,想要挣脱下巴又被捏得死死地,只能任由祝宝棋动作。
“行了,别动!”祝宝棋轻斥,“朕又不吃了你。”
他们两人的动作从某个角度看十分暧.昧,亲近到像是在亲吻。
御花园外的乔双玉脚上宛若生了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对主仆,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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