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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要从娃娃抓起+番外(88)

作者:芒芒绿绿 阅读记录


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江令桥回看向李善叶,郑重道:“我想知道。”

很多事情,追根究底,还是隐瞒太多所致。

李善叶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容悦。

“无碍,他不会说出去的。”江令桥明了。

容悦有些受宠若惊,扭眸看着她,正感动于这般无私的信任,谁知下一刻,就见她拔了只簪子往桌上一扎,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了我便灭他的口。”

他默默地给自己续了杯茶。

李善叶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心里澄明,缓缓笑开了,而后很快隐了笑容,恢复肃穆之色,言简意赅道:“相思门异动,忘川谷极可能已经混入不少他们的人了。”

“相思门?”

“不错,”他眉目紧蹙,“谷主遣冯落寒暗中查探此事,连我也没有知会,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在后来猜出七八分。前几日长鱼刺杀失败,指认仲孙另有其主,一同被审问的还有一个相思门下人,叫西乞,胆大如斯,竟意图行刺。谷主盛怒之下,将三人一同打入了雨花台。”

雨,花,台——此三字一出,便可知事态之严峻,江令桥沉默着,没有说话。

门外,隔墙之耳悄悄退下了脚步。

***

入夜,一改往日作风,这次居然是六月来送的信笺。江令桥着手接下,一边看一边问道:“冯落寒呢?平日都是她送消息来的。”

“冯妈妈睡下了,”六月的手背在身后,思量了一会儿,“想来是这几日累得很了,精力欠佳,故而早早就去了后苑歇息,还嘱咐我们莫要去打搅。不过护法不必担心,明日起来,她必然又是神采奕奕的。”

江令桥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今日早上她的那一脸倦容——确实是该好好歇歇了。

“好了,消息我收到了,你回去歇息吧。”江令桥低着头,与容悦一同看那信笺上的字。

“哎?护法,”六月弓着身,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容悦,问,“你和容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嗯……”江令桥一心看字,漫不经心地回着她的话,“ 明日吧……”

“这么仓促啊……”六月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江令桥这才把目光从案牍上移下来,看着她:“嗯?”

“护法,”这一松动,六月便兴奋了,“一张幽冥异路帖有一月之限,凭你的身手和修为,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如今有容公子在侧,更是如虎添翼,何愁时间仓促?依我看,倒也不必一回来,收了帖子和消息即刻便又动身,中都繁华,何不多歇息几天,到处走走看看,彻底松快了再启程?”

她的眼睛里放着光,一只眼里盛的是自己的主子,一只眼里装的是有可能成为主子男人的男人,脸上不自觉扬起此生总算是派上了用场的神秘怪笑。

江令桥放下信笺,满腹狐疑地看着她。

容悦也打量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在笑什么?”两人齐声问道。

六月这才如梦初醒,果断意识到那猥琐的笑容笑早了,连忙擦擦哈喇子,恢复了正经的神色:“我的意思是,这几次刺杀,护法你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好好看看中都又开了什么铺子,谢了什么花,添了什么好景。明日若走了,又是一月才回来,看不着了!”

容悦看了眼笺纸上的字,提醒道:“周子音为大理寺正,是中都人,也居于此。”

“不一样的!”六月声调高了些,“这里是城中,而他住在衙署以内,是皇城……”

“但离这里很近……”江令桥好心提醒道。

“我……”果不其然,忙中出乱,六月抬眼望了望天色,抚掌笑道,“今夜月色美好至此,何不出去好好看看?护法你整日奔波,日后恐怕少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了。”

江令桥突然觉得,除却巫溪和冯落寒,六月似乎也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容悦却笑了一声,拉起她的手腕,道:“六月姑娘说得有理,我初来乍到,还没怎么领略过中都的景色,不如一同去看看?”

“容公子不是中都人?”六月还不晓得这个,追问道,“那公子家在何处?”

容悦忽地哑了口。

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自己从天上来?他自知自己的心眼还没有开得那样大。

六月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江令桥也有了兴致,托着腮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容悦打着哈哈,拽着江令桥一溜烟出了门。

走了!终于走了!终于一起走了——六月环视着空空如也的雅居,露出了个得逞的笑容。

***

悲台偌大的后苑,只坐落了一处闲居,远离了前庭的灯火通明,纸迷金醉,辟出另一方寂静安宁的天地。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冯落寒屏退了所有人,却并没有睡下,而是抱着把朴浑的木色小阮,坐于庭院正中,殷殷切切地吹弹着那首秋风词。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她轻阖双目,手中弹拨有致,其声亮雅,柔和而恬静,在幽静的夜里喁喁私语。

认认真真思虑了一整日后,冯落寒才最终定下心来做这件事。

她想知道,她想要触及整件事情的真相。

在重重帷幔之后,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变换着踪迹和身份。几个回合里,他奉上足够能诱她上钩的饵,在看不清摸不透吹不散的浓云叆叇之后,早已算好了她的每一步。

暗处的那个人知道,明处的冯落寒也知道。

若狡兔三窟,她便将计就计,不论是他,还是她,心里都通晓如明镜——路摆在面前,有人一定会走的。

相思门,若我是有缘之人,就请再为我引一次路吧!

弦弦掩抑声声思,皎月之下,当紫烟弥漫,雾霭升腾的时候,冯落寒便知道——

那扇云蒸烟涌的门,又一次向她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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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乐乐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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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脚下,天贶节的夜里没有宵禁,长街十里,人间比月空更明,熙熙攘攘的夜市一望无际,直可以摆到三更天去。

“六月的问你还没回答她呢。”江令桥双手抱肘,走马观花地看着夹道两旁各色摊贩,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把话茬给续上了。

“嗯?”容悦愣了一下。

“说起来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却对我的事了如指掌,”江令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容悦便知道她要扯皮了,“这不公平。”

他咳了两声,敛声道:“好奇心害死猫。”

江令桥撇撇嘴:“鬼扯。”

容悦听了便笑,正了正衣襟:“你想知道些什么?”

江令桥把目光挪去了别处,去看满大街来来往往的人群,佯作出随便问问的模样,道:“要不就从故乡说起吧——你是何方人士,居于何处?”

这可不是个好答的问题——容悦也抱了肘,信口胡诌道:“雍州。”

江令桥眼睛微眯:“哦?这么偏远?”

“对啊!”容悦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正气之相,“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个钱。”

这倒确实是真的,天宫哪里用的上银子。

他的眼神四处观望了一番,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是中都好,人傻钱多,不像我们那里穷山恶水,从别人钱袋子里抠出一分一厘都难得很!”

江令桥明面上频频点头,原来如此说的在理,心里却明知故问地笑开来——

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到几时。

“行医的人还干黑活?”

“那可不,再高尚也得吃饭不是?”容悦无奈地摇了摇头,“江兄,饿肚子可不好受,此番见了你我才算是长了大见识,这世间居然有这般神功,十天半月不进食也不觉得饿。哦!还有,你们忘川谷这门生意真是不错,开张吃三年,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谷主商量商量,让我们那旮旯也入个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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