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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逾花期+番外(83)
作者:温景之 阅读记录
宁书戮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神色犹豫了一瞬还是放弃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我出来赏个月,”宁书戮随口编了句谎话却让柳花燃怔了一瞬,他犹疑的看着宁书戮,若不是准勒清嘴严,他怕是要怀疑宁书戮是否真的知道了什么。
宁书戮见他眼中的疑惑也只当对方是对他这番说辞的疑惑,当下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心中想问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只剩一年时间了?”宁书戮这话一出又是让柳花燃怔了一瞬,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蹙着眉:“你这么知道?”语气中有一丝不善。
宁书戮见他对自己如此戒备,心中虽然有些不好受却也未露出不满的神色,转而道:“那日,你犯病我在窗口听到了。”
柳花燃细细回想了一番,原来是那时邱栗还在府上的时候,他头一次与江逾白闹了不愉快,而准勒清恰好碰到他发病那次,真是巧,竟被宁书戮碰到个正着。
柳花燃开口想问什么却被宁书戮抢先了。
“他不知道,”宁书戮说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开玩笑,他怎么敢告诉别人,若是江逾白知道了还是不对要疯成什么样,那样对谁都没好处。
柳花燃默默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宁少爷为我保守秘密,如今我已经离府还望宁少爷多扶持一下他。”
“宁江两家是世交,我自然会帮他,”宁书戮说着跨步便要离开,却在经过柳花燃身旁时顿住了脚步,不明不白的来了一句:“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小心。多照顾照顾小羽毛。”
柳花燃猛然转头看向宁书戮,而后者已然夹杂着风雪缓缓离开了,不知怎的他竟从宁书戮背影中看出了一丝萧条,堂堂宁家大少爷呼风唤雨,吃喝不愁,不知怎的却还是显得很孤独,而他明明该是众人里过的最幸福的人,前头还有个能干的姐姐,却没想到心思如此重。
竟猜到了他的计划。
柳花燃头一次对这个纨绔少爷改观了,看来他们这帮人里,每个人都不似眼睛看上去那样,或许每个人都套着一层皮囊。
柳花燃抬头望向空中的圆月喃喃道:“月亮是圆。”而后他便离开了,萧条的大街上彻底没了人影。
江逾白这觉睡了许久,第三天转醒时屋外的积雪已然开始融化,他躺在床上适应着天旋地转的视野,视线落在了窗外,那晚冻人的风今日从窗子吹来的时候却不再那么凌冽。
屋檐上的积雪受不住阳光的炽热,正沿着房檐滴落下去。
他挣扎着起了身,前几日的事情江逾白仿佛历历在目,他下了床连鞋兜都未穿就朝桌子上的盒子走去,当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碎片时,他才确信陶瓷笔筒已经碎了。
第一百零八章 沉迷赌坊
江逾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踉跄了两步,即便不愿意面对事实,但他有这一次放纵就已经够了,外面那么多人还仰仗着他,很多计划还没有实施,仇都没报完他不能给自己作死。
江逾白短暂的捋了一下思绪,心中繁杂的思绪渐渐被他捋顺,整个人终于平静下来。
随后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个盒子,打开后就将那些碎片挨个拿了出来摆在桌上。
孤烟重拿着药进来时就看见那碎了的陶瓷笔筒已然被江逾白粘好了三分之一,只是打眼看去江逾白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柳花燃这么些年都没能在他身边留下什么东西,面对这唯一的念想,即便碎成渣渣江逾白也要把它粘好。
只是那小东西模样精致,粘起来很费精力,即便江逾白如何小心也是累的满头大汗。
孤烟重就这么端着药站在门口,看着对他来说几斤陌生的江逾白出了神。
而江逾白专心致志的拼接瓷器,根本没注意到他。
江逾白记得柳花燃爱吃辣,小时候他吃不了辣,但每次也会命厨子给柳花燃炒个辣菜,如今想来柳花燃好像一直都在迁就他。
江逾白看着手中四分五裂的瓷器,不由得又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柳花燃总喜欢挡在他前面,小时候如此,长大后也是如此,在一起之后还是如此,是柳花燃成就了现在的他,若是没有柳花燃他在五年前就会死在那个深秋。
江逾白拼好最后一块瓷器,看着不再完整的陶瓷笔筒,心中忽然被回忆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为柳花燃做过什么呢?
江逾白摩挲着瓷器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一直在给柳花燃找麻烦,而柳花燃甘之如饴的尽数包揽,好事坏事柳花燃都乐得接手,小时候的他不能把柳花燃从死士这个坑里拽出来,似乎也预兆了如今的他也无法将柳花燃从这个巨大的漩涡中拉出去,他甚至连拉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柳花燃,柳花燃……
江逾白居然窸窣的一遍遍重复着柳花燃的名字,站在门口的孤烟重几乎以为江逾白要变成傻子了,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委实吓到他了。
他伸手敲了敲门:“王爷,该喝药了。”
江逾白这才回过神,强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的漩涡拉回,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疲惫,“进来吧。”
孤烟重走过来将药碗递过去,江逾白接过后便一饮而尽,而后将药碗递回去,却见孤烟重并未动地方,抬头问:“还有何事?”
孤烟重站在原地还在思虑要不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诉江逾白,被江逾白这么一问思绪就被打乱了,下意识道:“您第一晚昏迷的时候,花都蔚好像来过。”
江逾白似乎怔了一瞬,眼神中一丝愉悦一闪而过,他强压着自己心中的喜悦说:“知道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江逾白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不显形色的江王,孤烟重还想说什么,可他深知自己的三言两语起不了什么作用,便转身离开了。
孤烟重离开后,江逾白的嘴角就翘了起来,柳花燃并未怪他的隐瞒,他肯回来看他就证明柳花燃心中还是有他的。
心间积压许久的阴郁被孤烟重刚才那句话一扫而光,难得的江逾白觉得今日的天气太好。
而那日擅自离开的柳花燃,回叙情阁后就被准勒清说了个狗血喷头,准勒清很少生气,但那日的他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一张精致的脸阴翳的站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低气压。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私自出行。”
准勒清强硬的下达了命令,许连知难得见柳花燃被如此管制,自然乐得配合,乃至于柳花燃一连几天都没能踏出楼阁半步。
快要在床上躺散架的柳花燃,度过了感染风寒的危险时期时终于能被允许在阁内自行走动,可岁鸢却是他走哪跟哪。
柳花燃上辈子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对各种骰子、牌九、马吊等玩法很是稀奇,终于在旁边耳濡目染了几天之后,柳花燃彻底投入进去了。
“大!”柳花燃半个身子几乎都趴在赌桌上,跟着身后的人不顾形象的大喊着,也不知是柳花燃聪明还是他运气太好,每次柳花燃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日日脸上都挂着笑容,叫人看的那是个明媚,岁鸢跟在他身边也是学了些不少没用的东西,不过用准勒清的话来说,她本来就爱玩,配上强大的好奇心和柳花燃站在一起,就是两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
许连竹站在楼上望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柳花燃,面色也不觉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准勒清不知何时终于从他那堆成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听着楼下柳花燃兴致勃勃的喊声,看见许连竹脸上的笑容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就如此纵容他?”准勒清张口就问出中心点。
被戳破的许连竹也不觉尴尬,脸上还是浮现着笑容落在柳花燃身上的目光并未移开。“他爱玩就玩呗,我这么大的商号不至于因为他这几百把被败光。”
许连竹这话若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人耳朵里便是自大狂我,傲慢,可准勒清在阁内也逐渐知晓了两人以前的关系,面对许连竹的纵容他并不意外,许连知虽表明与柳花燃不对付,可到底还是过命的交情,在关键时刻也能豁出性命保全柳花燃的人,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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