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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逾花期+番外(129)
作者:温景之 阅读记录
雁北落座后自行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却是透心凉,他皱了皱眉似是不满道:“这牢头是怎么做事的。”
古辰见他如此掀起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不比京城的茶叶,这牢里啊连口热水都喝不上,陛下还未落魄至此吧?”闻言雁北这才抬头看着他,可往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如今有了身份的差距,说什么似乎都有些不合时宜。
“若是你还愿意归顺我,”雁北扣过茶杯道:“我便不弃前嫌了。”
古辰没想到雁北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看着雁北的眼神一瞬间错愕了,仿佛回到了几人小时候,还未发生一切事情的时候。
小时候的雁北便隐隐有成熟之势了,那年几人一起在学堂读书,雁北却比江逾白还要聪明,后来在柳花燃的伴读下江逾白学东西的速度飞快,这才是为何雁北在看到柳花燃第一眼时便想起了他。
雁北自小就有妒忌心,可直至今日古辰才发现了些眉目。
“若是你能把皇位还给逾白……”
“逾白?”雁北冷笑一声说:“才只是几个月不见便喊的如此亲切了?”他一掌将桌上的茶杯掀了下去怒喝道:“如今这皇位是我父亲打下来的,这江山也应该是我来坐拥,为何给他?你说得倒轻巧,那为何当年的你没有随着江逾白一起离开?反而是留在了我身边?”
这话问的古辰心头一梗,当年之事到如今也还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没想到如今的雁北会拿这件事再来说。
“你果真是……”古辰看着雁北隐忍着怒意长叹了口气说:“至今你也不明白,当年为何王爷要与你父亲联手,而江家世代为的都是百姓,如今我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弥补当年我造下的过错,若是可以,我自己把我自己的命收回去又何妨!”
“古辰!”雁北彻底被怒意占据了内心,他怒目圆睁看着古辰的神情,是后者从未见过的。
往日的玩伴走到如今,二人也没有多少话可说了,于是雁北起身愤愤甩袖离开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便看着我如何杀了江逾白坐稳这皇位吧!”
看着雁北离开的身影古辰并未多言,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坐在椅子前,亦如当年二人第一次在学堂见面,微风从窗口吹拂而入,撩动了古辰的发梢,这一瞬间场景的重合让雁北晃了神,久久他才回头道:“你以为一走了之就能还了自己的罪孽吗?”
“你说什么?”古辰听雁北说的话皱了眉:“谜又要做什么?”
雁北回头看向古辰时却笑了:“泰曜,是大王子的人。”说罢便忽然大笑起来离开了囚牢,古辰猛的上前要去拽住雁北,身边的狱卒却是一棍子将他打了回去,那棍子落在了腹部,打的结结实实的,半日未吃饭的古辰险些被打的突出酸水,他扶着肚子抬起头时额头上都有了一层汗水。
雁北回头看着他,此刻的眼神里已不剩多少情绪,凉薄,无情,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你且看着,这东琊会如何被我颠覆。”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有人把我和江逾白放在一起比?为何他聪慧我就要排第二?都怪那柳花燃,如今迟迟没能杀了江逾白那柳花燃也出了不少力……
从牢中出来后雁北呼吸着这初雪的空气,冷空气倒灌入肺里,却是激的他一下清醒了。
杀了江逾白,杀了柳花燃,他面前就没有任何障碍了,攻打下西洲后他便可以继续拓开疆土,他又何尝不是为了天下百姓?雁北踩着脚下松软的雪缓缓离开了。
此行没能杀了大王子的古辰瞬间觉得受挫极了,若是那天他下手再快些,是否就能替江逾白永绝后患?他痴痴的坐在椅子上,鬓角的发都落下来几缕,真真是落魄了……
他缓缓张开手掌,手心躺着一块方才他偷偷藏起来的茶杯碎片,这碎片极为锋利,他拿起碎片猛的划破手指,血迹顺着指尖留下随着他的行动流了一路,古辰走在墙边用着还在流淌的血,缓缓写了字。
“明日开战我们必须要胜,”柳花燃身着一身军装,他一指落在京城处道:“如今粮库也快见底了,这场四个月的仗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转头看向一旁沉着声的江逾白道:“明日我与臣霜带兵打头阵,老王爷随后,其他人都在后方守着王爷。”
“为何不让我去?”许连竹听他这话很是不满道:“我这被江家养大的孩子为何不能上战场?”
“还有我!”孤烟重从准勒清身后挤了进来说:“我随是西洲人,但此战事事关两国,我们西洲人也理应……”
“听花燃的,”江逾白站直了身,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准勒清道:“虽是事关两国战事,但如今西洲使臣在大王子的阻挠下还未进东琊,等西洲使臣到来我们就会被雁北活活耗死,眼下无他办法,三日内必须攻破京城。”
江逾白说这话本是为了给几人涨势气,却见臣霜皱了眉道:“我与王爷一同打过最难的仗便是沙漠,如今处境也与那时没什么不同,说要攻破,谈何容易?”
“攻不破也要攻!”柳花燃又道:“分出已互粉兵力去他们后边,京城后方守卫最为薄弱,我们和雁北耗了四个月都未去过后方,如今去打是最为稳妥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平定三洲
几人商讨对策直至傍晚才最终落下决策,这些日子的江逾白为战事忧心忡忡,四个月以来竟也是瘦了不少。
待众人散去后柳花燃才走到他身边,二人目光交互,似是透过岁月的重峦叠嶂,最终柳花燃还是拍了拍江逾白的肩说:“都会过去的。”
纵使他武力不凡,聪明,可如今在爱人面前也话语才尽,二人肩并肩一直走到现在,不说话也是心照不宣。
江逾白心知柳花燃在安慰自己,他长叹一口气说:“走到这一步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后悔当年自愿成为江逾白的死士吗?后悔默默无闻爱了他十几年却最后为他战死吗?后悔如今重活一世却还要和江逾白的命运纠缠吗?
柳花燃轻轻摇头道:“从不后悔。若我不是柳花燃,在西洲我也是二王子。若不是受了老王爷这么多年的教导,我也成不了现在的我,若是此刻我在西洲,并不认识你,那东琊也会成为我的敌人,毕竟,百姓是君主眼中永恒的存在,江卿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老王爷也因为天下而死,现在和你站在一起,我亦是为了东琊的百姓。”
闻言江逾白几乎有种要落泪的感觉,一开始他以为的一厢情愿发展至今,二人已是走过了整整二十个年头,他们的感情注定要隐匿在暗中。
柳花燃见江逾白沉默不语便知他定是又在胡思乱想,当即道:“江逾白,和你在一起我从不后悔。”他拉起江逾白的手,像以往江逾白安慰柳花燃一般,轻声道:“我们一起打完这场仗。”
江逾白重重点头,随后一把抱住了柳花燃,呢喃道:“谢谢你。”
雪连下了好些日,而柳花燃的计策也着实有效,如今雁北靠着大王子的辅佐下还能勉强应付臣霜的布兵排阵,在柳花燃的计策下,如今的雁北已然有些自顾不暇了,只是三日也未能攻破京城,但宁书戮的到来也带了个好消息。
看着一路风餐露宿冒着大雪赶来的宁书戮,柳花燃不觉有些心酸,时隔四个月再见,已不见宁书戮往日的神采,隐隐能从他身上看出宁云舒的身影来,天道弄人,少时总想着上阵杀敌的宁书戮终究还是接手了商号。
宁书戮安顿好带来的粮草后便呼了口冷气,他披着大氅望着京城的方向,眼前广阔无垠,可遍地都是尸体,时不时还有哀嚎声从营帐内传来。
“辛苦了,”柳花燃走来递给他一个暖手炉,宁书戮接过后摇摇头道:“应该的,粮草和药这次我都带来不少,再和雁北耗上几个月也是可以的。”这时柳花燃才看清宁书戮的脖颈左侧有一条不小的伤疤,似乎是意识到柳花燃在看自己脖子上的伤疤,宁书戮覆手摸上去道:“一路走来有许多杀手,不过好在粮草和药没有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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