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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番外(162)

作者:山野行月 阅读记录


云念接着写:“之后呢?”

裴归舟道:“当年温观尘抓了阿鸢来,是想让她在生死境中将阿礼生下来,剖出阿礼脊骨中的穹灵剑骨,他知道阿礼体内有那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明明那时的阿礼只是个胎儿,裴家自裴凌后便无人能唤醒穹灵剑骨。”

之后的事情云念差不多可以猜到。

裴归舟前来救妻,与温观尘打了一架,随后裴归舟重伤为了让妻儿活下去,将所有修为渡给了谢鸢护送她出去,谢鸢在雀翎的掩护下成功逃脱。

云念又写:“那裴凌呢,您见到他了吗?”

裴凌应当也在生死境之中。

裴归舟摇头:“并未,我没有见过他。”

云念便不理解了:“裴前辈也在生死境之中,为何您会没有见过?”

“生死境很大,很广阔,我并不知晓他究竟在不在这里,总之我并未见过他。”

可这世间时间能静止的地方只有一个生死境,裴凌若是还没死,只能是在生死境之中。

云念的视线投向远方,这里看不到头一望无垠,什么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还没疯。

裴归舟道:“姑娘,其余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我也只知道这些,关于温观尘为何要阿礼的穹灵剑骨,以及他成立浮煞门抓那么多的剑修是做什么,便需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云念又写:“我现在需要出去,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裴归舟笑了:“姑娘,我若是知道的话还会被困在这里十五年吗?”

“若我知道的话。”他喃喃道:“或许阿鸢也不会死,她是被我连累的。”

若不是嫁给他,她不会生下裴家的骨肉,不会因此被温观尘盯上。

云念颓了。

【你得出去啊,谢卿礼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世界不断在破碎,每一刻都有块裂缝出现。】

云念也想出去,但裴归舟都没办法。

“或许有办法。”裴归舟突然出声。

云念急忙看向他。

他道:“生死境是这世间的裂缝,若不是雀翎打开的话,证明方才是外界动荡,那只需要等到它再次动荡之时,或许那裂缝会出现,届时我们一起出去。”

这是个办法,但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着吗?

万一要等好几年才出现呢?

云念抱着膝盖没说话。

裴归舟也叹了口气:“姑娘,你身上的伤也还没好,你朋友也是,如此状态出了生死境八成得死,生死境虽然无聊,但是离天神最近的地方,这里没有消亡,你的朋友在此可以养好伤。”

云念回身看了眼身侧的顾凛,他一贯没个正经,她以为他是强大沉稳的,可如今的他面色惨白,身上的刀口比之她还要严重。

当时的顾凛离九星杀阵的阵眼最近,那些罡风有一半都打在了他身上。

顾凛身边躺着江昭和苏楹。

苏楹是受伤最轻的,她被江昭护在怀中,可她身子骨弱,九星杀阵的余威也够她受的。

江昭……

云念的手无意识攥紧。

江昭身上没有好皮,甚至有一道刀口自左肩横到右腹。

“姑娘,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

云念讷讷点头。

满城都是业火。

大火燃了半边天,南泗城的火着了一月。

徐从霄搀扶着扶潭真人,身旁是陈晚,身后跟着同样虚弱的林见悠和凌舟。

“南泗城有结界,进不去。”

说话的是徐从霄。

身后跟着乌乌泱泱的仙门子弟。

扶潭真人的脸色很不好,全靠徐从霄撑着才没倒地。

他抖着手摊开画卷,画卷上的人蛇尾人身,粗壮的蛇尾缠绕盘选,花色各异的链纹诡异又带了危险,面容清俊宛如谪仙,眉眼出尘,偏生眸色深沉,盯着人之时只觉得脊背发寒。

他也不敢相信。

他也曾怀疑这副画卷的真假。

为何会是温观尘呢?

仙门子弟们在身后列阵,只待温观尘从中出来便斩杀他。

徐从霄握紧了自家师父的胳膊:“师父,当务之急是接师弟和师妹他们出来,莫要因此伤了身体。”

扶潭真人反握住徐从霄的手,一夜之间苍老许多,鬓发染上几缕白霜。

“从霄,当年你受苦了。”

当年的徐从霄一路追寻到南泗城,顺利潜入南泗城,住在一个平民百姓家,本来都要查到浮煞门所作所为,却被温观尘发现丢入蛇窝。

徐从霄想到什么,苦笑着说:“我也不知他竟是小师叔,那一家人也因我被杀,我悲痛欲绝追了出来,在雁平川外被他碾碎了识海。”

温观尘这人极为心狠,对于一个心怀苍生大道坚定的剑修,碾碎他的道心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他享受这种折磨,将徐从霄变成那副杀戮工具的模样。

徐从霄望向自己的手,指尖忍不住微蜷。

这些年他杀了太多人了。

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颤抖的手被人按住,徐从霄无措抬头去看,握着他的人是陈晚、林见悠和凌舟。

“大师兄,这不怪你。”

他们对他摇头。

徐从霄看向身后的仙门弟子,无一人的眼中有过厌恶。

没有人因为他杀了那么多人而厌恶他,这非他本意,也不怨他。

“如今只等他出来,一举剿灭浮煞门。”

扶潭真人冷声下令。

“是!”

声势浩大。

扶潭握紧了拳,眸光紧紧盯着眼前被封禁的南泗城。

南泗城的百姓也不知被雀翎弄去了哪里,这些日子来根本没人出来,这座城燃着大火,可里面没有一丝动静,谢卿礼下了禁制,没有人可以冲破一个渡劫的禁制。

如今城里只有南泗城的百姓、浮煞门、谢卿礼他们几人。

扶潭真人忍不住道:“阿礼,念念,阿昭,阿楹啊……一定不要出事……”

滔天的业火中,白衫被热浪卷起。

银冠歪歪扭扭,少年的乌发凌乱,几缕发丝垂在脸颊,眼底暗红,修长冷白的手上满是污垢。

眼前的河道什么都不剩了。

他将整条护城河蒸干了。

河道上今芒花摞起铺成宽被,白骨累累,泥泞下还掩埋了尸骸。

整个护城河里是无数的尸体。

是摞成山的白骨。

谢卿礼的大脑一片混沌,跪坐在地,正对着一具白骨。

那白骨的拇指上戴了个扳指,本是上好的金饰,可在河中沉浸这么多年,扳指上藏了泥泞锈迹斑斑,岁月一点也不心软。

“外祖父……”

他喘着气,只是不远的距离,他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小心伸手握住那白骨戴着扳指的手。

他又喊了句:“外祖父……”

这半月来他的眼泪早已流干,如今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地狱吗?

他喃喃着:“师姐,师姐……”

师姐,来救救我。

师姐,来带我走。

三家的尸骸,整整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一具尸身,都在这河道之中。

他挖了一月。

他们躺在厚重妖艳的今芒花上,红和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万多具尸体。

整整一万多具尸体。

“师姐,师姐……”

他喊着她的名字。

“师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他又开始执拗挖地,双手染满泥泞,碎荆剑身上尽是污泥,跟在他身旁帮着他掘地。

南泗城的护城河已经被他蒸干,为何还是没有找到她。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同心痣告诉他她还在这里,那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他固执地以为她被埋进河道的淤泥之中,昼夜不停挖了整整一月,挖出来一具又一具白骨,这些白骨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甚至他还记得他们的名字,还能透过白骨上的一些首饰以及残留的服饰叫出他们的名字。

可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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