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竟然会算命[穿书](92)
高新平放下电话,连着闷了几口老白干,越想越沉不住气,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人。
但他只知道苏星允在三中读书,过去他以为儿子出息了少不了自己的好处,便没有去找过麻烦。
现在发现事情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荣华富贵都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能不气。
苏星允混得差些,起码还能打工养自己。
混得好有个屁用,飞远了就越发找不回来了。
但凭空冒出一个陆延,他的话未必是真的,还是得亲眼去看看。
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旧衣服,剃了大半个月没剃的胡子,从女人的外套里翻出二十块钱,他套上大棉袄往三中校门口走去。
*
新学期开学,标志着高考又近了一步。
学习的压力陡然增大,连作业也开始堆积如山。
每科老师布置一张试卷,学生们叫苦不迭,还是得伏案到凌晨。
但即使这样,依旧做不完,早自习跑来抄作业,场面十分壮观。
苏星允倒没有旁人那么累,邹简言每次做完作业会把答案发给他。
然后从一张张试卷里选出几个有针对性的题让他做,其余的看都不用看。
他挑选出来的,往往是最重要的知识点,一通全通。
这样,无形之中,为苏星允减轻了不少压力,学习变成了一件成就感十足的事。
但今天,苏星允从一早上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右眼皮跳个不停。
他反复拽着邹简言的校服领子,把男生勒得差点断气。
“喂,邹简言,右眼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是灾吧?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出事了……”
“……”邹简言转头无语地看着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傻瓜,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哪只眼睛跳?这只?”
“嗯,右眼。”
“闭上,两只都闭上。”
少年听话地闭上,以为他有什么治疗痉挛的办法。
却只感到右眼上忽然暖乎乎地覆盖了两片柔软,轻轻地摩擦舔舐之后,随即慢慢离去。
“……”又被占便宜了。
直到放学时,两人并肩走到校门口,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包着黑色旧棉衣,带着脱线毛线帽的男人,苏星允才明白,这跳了一天的右眼意味着什么。
他噩梦中经常出现的那张脸,此刻忽然近在咫尺,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这个男人手上没有拿拖把棍,没有拿啤酒瓶,也没有拿任何可以鞭打他的武器,相反,还提着一瓶小卖部里买的橙汁,笑嘻嘻地看着他。
但那双跟自己极其相似的浅色眼睛,却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里面有讨好,有贪婪,还有暴戾和威胁。
“儿子,买给你的,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的。来,拿着。”男人讪笑着,递过来那瓶黄澄澄的饮料。
苏星允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甚至有些想笑。
他没有喜欢过橙汁,他也从来没给他买过橙汁。
十几年了,他竟然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递过来一瓶橙汁。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苏星允不接,高新平笑容逐渐消失,手收了回去。
他把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身上,高高大大,仪表不凡,满脸冷峻。
应该就是邹简言了。
果然看起来不好对付,小陆说的没错,这人绝壁不是善茬。
苏星允天不怕地不怕,但一对上这个男人,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记忆中那些饥寒交迫的夜晚、声嘶力竭的叫骂、痛彻心扉的棒打、流血出脓的伤口,全复苏了。
他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刚刚来到阳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看到世界的美丽……
一只手便摸到了他的后颈,要将他拖回去。
苏星允有些茫然、有些气愤、又有些害怕,只感到头晕目眩,几乎是本能地,握住了右边男生的手。
邹简言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恐惧,轻轻地回握住他。
“走。”男生护住他,绕开这个男人,离开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回头眯了一眯,隐隐闪出警告的意味。
高新平被他这一眼盯得背脊发凉,没有追上去。
只是恨恨地把饮料砸在了地上,惹得路过的学生们惊叫连连。
艹,这个小杂种果然不好对付。
他一个作奸犯科之人,向来无所畏惧。越是规规矩矩的人,越是不敢惹他。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学生瞪得不敢动弹。
这在他四十年的混混生涯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个男孩根本不像外表那么乖巧老实,即使衣服穿得再端正,书包背得再规矩,也藏不住眼神里那一抹强硬和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