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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养花手札+番外(86)
作者:桃不言 阅读记录
萧国公也说道:“此次宁公子应当记大功,若不是你带来的药方,和玥儿共同守城,此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宁镜摇摇头,他们越是如此说,他心里的愧疚便越重,说道:“此事既已过去,功过便都不再提了,前路更为重要。”
雍王和桓王为夺权,操纵时疫,谋害萧立靖,把人命当儿戏,此时已经不再是夺嫡之争,他们显然已经将天下江山都压上了赌桌,不死不休了。
萧玥说道:“他们赶在我们回永安之前便将镇南军许诺了出去,显然就是怕我们回来之后争权,桓王这出连环计用得好,不仅算计了我们,雍王与虎谋皮,也被赶出了永安,他想得简单,二哥在南疆近十年,镇南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没那么容易就能掌握。”
雍王自然知道,而且他面对的还是正在患疫的镇南军。萧立靖一死,蛮夷便蠢蠢欲动,目前是萧立靖的副将薛之疑在镇守,雍王一去,便是城内有疫,城外有贼,内忧外患。
但若能救镇南军于疫病,破蛮夷于危时。
这便成了一个收复军心,立下军威的好机会。
萧国公沉吟片刻:“雍王此去也算名正言顺,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太子这边张诗不可信,桓王更是不得不防,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宁镜点头,但是还有一事更为重要:“国公爷,宣离此次对萧家动了手,便已经赌上了一切,所以不会只做一半,萧家两将,一南一北,都手握重兵,如今镇南军已在雍王手中,我更担心的是……”
“他敢动漠北?!”萧国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十年沙场征战的血腥杀气似乎一瞬间便蔓延开来:“他敢!”
他没有什么不敢。
釜底抽薪,抽得彻底了,才能让人星火皆灭,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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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时参加狩猎的江月白误入猎场遇熊,被十六岁的谢奕救下,于是江月白发誓,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效忠这位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如天神般的陛下。
十六岁,江月白第一次考入殿试,点得探花,众人恭贺之时他却罢官不做,苦读重考。
十九岁,江月白再次考入的殿试,点得榜眼,却再次罢官,苦读重考。
二十二岁,江月白再次进入大殿,终于一举夺魁,钦点状元,成为天子近侍,入御书房,侍奉天子跟前。
众人感慨,江公子十年寒窗,三次入殿,终于一朝如愿,鲲鹏得志。
可御书房内,天子正捉着江大人的手,眉眼促狭:“爱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得以随侍御前,却不图高官,不图厚禄,不图功勋卓著,青史留名,那图的是什么?难道……图朕?”
江大人呼吸一窒。
天子一声轻笑:“以臣子之心觊觎君上,好一个色胆包天的状元郎。”
第六十九章
二月二,龙角升星。
南疆蛮夷之乱起,薛之疑守城退兵,向朝廷发出求救抵报,城中疫病蔓延,军士染病,战力减少,无主之军亦乱人心。
朝中一片哗然,皇帝连夜发急报命雍王赶赴花锦城救缓,雍王途中收到急信,立刻带兵急行,将十五日的路程缩短为十日,终是及时到达了花锦城。
而以繁花似锦为名的城池此时却是一片萧索,城中疫病蔓延,城外战火连天,雍王赶到之后并未及时进城,反而是命人在五里外扎营,大军停滞,不曾入城。
“漠北发回的信中并未提及疫病之事。”萧玥坐在白露院里,看着宁镜沏茶。
宁镜自回来之后,眉宇间总是带着忧虑,无法松开。
萧玥眼神亦是沉的:“二哥的事漠北也收到了消息,鞑靼那边虽有异动,但还算安分,我提醒大哥了此中的龌龊,他会注意的。”
他们也不会同样的当上两次。
他将茶盏送到宁镜面前,才说道:“漠北与鞑靼对峙上百年,也被称作冰城,应对这种疫病应当比我们还有经验,而且我已将药方着人送入了漠北,不必担心。”
自萧立靖出事之后,宁镜便让萧玥立刻着人查看漠北的情况,从永安到漠北,最快的马也要一个半月,此时虽去查看的人还没回来,他们每月必是会收到漠北的家信,信中也并未见提到疫病之事。
同样的招数,再用第二次就没用了。
宁镜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额,再次陷入沉思,而眉心的褶痕却是越来越深。
之前他凭借前世所知的两三事才能提前防范,如今宣离已不再是之前的宣离,他下手也越来越狠,这让他不得不提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去想他会如何去做。
如今萧家失了一臂,雍王得了兵权,但出了永安,便一时半会儿不能再动他。
七日前太子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以箭入府,不伤人,只传信。
这是他们曾经告知雍王矿山之事时用的招数,雍王这是明着在告诉他们,这信是他给的。而信中直接交代了宣离在此事背后的动作,显然是想让他在收服镇南军的这些日子里,让太子来处理宣离。
“宁镜。”
宁镜抬眸,正看到萧玥担忧的脸,他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萧玥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反而是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带着热意的手指触碰到皮肤,宁镜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眉头已经皱得死紧。
似乎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指尖从眉心传了过来,宁镜不由地松了一下。
萧玥见他眉心舒展开来,这才说道:“此事不关你的事,当时我们被困在武威,应对疫病本就已经分身乏数,更何况此事还有雍王相帮,不要再自责了。”
宁镜看着萧玥那越见成熟的眉眼,想到了那日他流泪的样子。
风雪在他身后呼号,将他的头发吹得散乱,少年前一刻还有着化不开的温情和炙热,在那一刻被寒风冷雪吹得干干净净,流着泪的眼中只剩下了无法掩藏的震惊,痛苦,还有……迷茫。
如今的萧玥仍然是那个英武的少年,可眉眼间却再无之前朗如日月的干净纯粹。
这一场下了整个冬天的雪已经停了,可留在这个冬天的东西,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宁镜低下头,胸口贴身处,是那日萧玥送给他的玉戒,他未取下红绳,将他挂在了脖子上,藏在了衣衫里,这份情谊也因萧立靖之事变得格外地深重。
“今晚宣煊会过来。”萧玥说道:“特地嘱咐我要你同在。”
宁镜点头,宣煊毕竟是此次赈灾的主事,醒来之后查看他们所做之事也合情合理,他一向是个惜才之人,有结交他之心也正常。
萧玥此时却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来,放到了桌上。
是宣煊给萧玥的信。
宁镜打开看了,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于是问道:“怎么了?”
萧玥却是看着他,缓缓拿出了宁镜在他生辰那日送他的那柄扇子,展开了宁镜写给他的那句诗。
宁镜拿着信的手指一顿,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上所写乃是宣煊亲笔,而扇面之上的字,却是与这信上之字如此相似。
他抬眼,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你想得没错。”
萧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最后将扇子收了,撇开了头:“算了,我只是问一下,毕竟也是过去的事了。”
宁镜将信放下,笑了:“什么过去的事,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萧玥的目光看过来,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眼中的隐忍如此明显。
好似还带着一抹幽怨。
宁镜解释道:“我原本就是宣离要送进东宫的人,他的字我自然是熟悉的,而且不止是字,甚至还有其它的。”
萧玥越听心里越是不舒服起来,一想到宁镜站在宣煊身边,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和身份,他就恨不得将人关在府中,关在屋中,圈在身边,让两人再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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