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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前夫回来了(双重生)(77)
作者:耳东霁 阅读记录
徐展旌不可置信回眸。
“小姐,您醒醒,小姐。”
金禾急促的声音,将秦舒宁从噩梦里拽出来。
秦舒宁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亮堂,金禾银穗披着外裳都守在床前,金禾来扶秦舒宁:“小姐,您是做噩梦了吗?”
银穗忙端了温水来给秦舒宁。
秦舒宁捧着茶盏,五指不住收紧。
那不是梦。
那是徐展旌上次差点死在战场上的场景。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个呢?
“小姐,您别多想了,梦都是相反的呢!”待秦舒宁喝完,金禾才接过她的茶盏,柔声劝道,“说不定现在啊,徐将军已在凯旋的路上呢!”
秦舒宁不说话。
若徐展旌当真在凯旋的路上,那按照他的脾气,应该早就给自己来信了。
可自年前,那封到达北境的信之后,秦舒宁就再未收到徐展旌的信了。
金禾劝道:“许是那边大雪封路了,改明奴婢让翁伯寻人打听打听,眼下时辰还早,小姐您再睡一会儿吧。”
秦舒宁又重新躺下了,但却怎么都睡不着,堪堪挨到天亮,秦舒宁便起来研磨提笔给王子衍去信了。
王子衍在上京,说不定他哪里会有什么消息。
秦舒宁将信交给秦家下人,嘱咐道:“你将信送到王家,顺道将王公子的书信带回来。”
秦家下人领命去了,直到夜里才冻的手脚发麻回来,并带回了王子衍的书信。
秦舒宁迫不及待拆开,心里却是一阵失望。
王子衍那边也没有徐展旌的消息。而刚登基的新皇也不关心北方的战事,如今先皇尸骨未寒,他便已经开始公然寻欢作乐了。有御史在朝堂上谏言,先皇非但不听,还命人将那御史的女儿强掳进宫去了,气的那御史直接在金殿上撞柱子而亡,一时间朝野坊间皆是议论纷纷。
秦舒予见秦舒宁忧思过盛,怕她因此伤了身子,便劝道:“姐,要不咱们去寺里上香为徐大哥祈福吧。”
眼下各处都没有消息,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神佛了。
秦舒宁姐弟俩去庙里上了香,等他们再回秦家时天刚擦黑,而秦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舒予进来,看见大堂里正同秦老爷说话的人时,愣了一下,旋即快步过去:“顾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修昀没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秦舒宁身上。
只一眼,秦舒宁这些天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嗡的一声断了。
第60章 (二更)
去岁开春, 捷报与徐展旌的死讯一同传来。
今年也是如此。
新皇忙着寻欢作乐,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甚在意,只让礼部官员看着办, 继而便搂着一个貌美的宫妃走了。
在旁立着的官员个个面面相觑, 有那等正直的, 直接气的拂袖而去。
先皇英明了一辈子,怎么临了时这般糊涂,竟然将皇位交给这样一个色令智昏之人手中。
自新皇继位后,他不顾先皇尸骨未寒,便公然在宫中寻欢作乐, 平日里疏于朝政不说, 竟然还亲小人远贤臣,搞的朝中乌烟瘴气的, 许多忠臣皆受到了迫害。
别人可以摇头叹息,但礼部尚书却是一个头有两个大。
新皇说,让他们礼部看着办,他们要怎么看着办?
礼部左侍郎给出主意道:“反正徐将军已经死过一回了,不如咱们就按照当时的规制办?”
礼部尚书觉得此法可行, 当即欣然应允了。
而这个消息传至坊间时,坊间百姓顿时议论纷纷,甚至生出了两派言论。
有人觉得, 徐展旌是真的战死沙场了。也有人觉得,徐展旌是天神, 他会如上次一样死而复生的。两方人马争吵不休, 有赌坊见此事有利可图, 便公然设下赌局赌徐展旌会不会死而复生, 赔付率甚至高达十比一。
就在上京众人津津乐道此事时,秦舒宁从平川匆匆而来。
在顾修昀带去徐展旌已战死沙场的消息时,秦舒宁只说了一句:“我不信,不可能。”
说完,便往外走。
秦老爷早就料到会这样,是以在秦舒宁他们没回来之前,便已让人准备好了马车。末了,复又转头冲秦舒予道:“你陪你姐去上京。”
他们夜里从平川出发,第二天清晨到上京。
同行的还有顾修昀。
等秦舒宁到时,将军府再一次挂起了白幡。
门房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秦舒宁一行人,顿时困倦一扫而空,忙请他们进去了。
府内各处已经布置上了,秦舒宁径自去了前厅。
前厅里已设了灵堂,一片素白中,一口黑棺默然摆在那里。
这是秦舒宁第二次看见徐展旌的棺了。
她撩开白幡,正要往棺边去时,袖子蓦的被人攥住。
是秦舒予。
“姐,你别看。”
秦舒予的声音里染了哭腔。
虽然秦舒宁嘴上不说,但他明白,秦舒宁是在乎徐展旌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秦舒予怕秦舒宁看了会受不了。
秦舒宁哑着声,道:“松手。”
“姐。”秦舒予央求。
秦舒宁:“松手。”
秦舒予没有办法,只能向顾修昀求救。
薄雾冥冥里,顾修昀一身青衫立在门口,接触到秦舒予的视线时,他正要说什么时,便被闻讯而来的管家打断。
“二夫人。”
管家一时激动,又喊了从前的称呼。
秦舒宁恍若未闻,只头也不回的像棺旁走去,她手都已经搭上棺盖了,身后又传来管家的声音:“二公子的尸体还没运回来。”
秦舒宁倏忽回头。
管家解释:“丧报是和捷报是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他们说,二公子的尸身正在回京的路上。”
昨日礼部已经来过了,所以将军府内才设了灵堂,摆了一口空棺。
秦舒宁听到这话,这才收回手,又问:“老夫人呢?”
“老夫人听到消息后就病倒了。”
秦舒宁当即便转身往外走,林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又交代:“平叔,劳烦你带舒予和顾修昀下去歇息吧。”
管家立刻哎了声。
秦舒宁轻车熟路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
自徐展旌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徐老夫人便病倒了,院子里的下人一天分为三班,轮番值守。眼下刚上值的看见秦舒宁来,当即过来见礼。
秦舒宁也不见外,径自掀帘进了屋内,正好撞见满脸疲惫的徐魏氏。
如今徐家就剩下她们婆媳两个人了。
看见秦舒宁来,徐魏氏眼里不禁泛起热意,旋即又被她强压下去。秦舒宁问:“老夫人怎么样了?”
“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兼之伤心过度。”
一年之内,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个人都受不住。
秦舒宁又问了几句其他的,末了冲徐魏氏道:“魏姐姐,你下去歇着吧,这边我守着。”
徐魏氏点头应了,便推门出去。
秦舒宁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徐老夫人。
短短数月不见,徐老夫人鬓发上的霜色越来越浓了,平素慈善的脸,此时也透着灰败。
秦舒宁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在看见徐夫人这一刻时,骤然滚了下来。
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正是亮光穿透黑暗的艰难时刻。
秦舒宁怕惊扰到了徐老夫人,忙拿帕子仓惶擦了,可下一瞬间,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帐子里探出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秦舒宁猛地回头,就见徐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老夫人。”
秦舒宁忙回握住徐老夫人的手,关切问:“您是渴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我……”
话没说完已被截断。
徐老夫人道:“我有些话想问你。”
亮光在天际慢慢晕开,待它彻底吞噬黑暗后,便是天光大亮时。
谁都不知道,秦舒宁和徐老夫人说了什么,只是自这日之后,徐老夫人的身子愈发不好。她整日缠绵于病榻,昏昏欲睡的。而徐展旌的尸身,在归京的路上遇到雪崩,此时还被困在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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