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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58)

作者:宵时雨 阅读记录


这个季节正是毒虫活跃的时候,可别院每日都有人来打扫,还薰了艾草防虫,这只蝎子又是如何跑进来的?

月娘正觉得奇怪,忽闻一声极轻的叹气声,从窗外传来,辨不清方向。

她下意识上前,母鸡护崽儿似的,将江浸月挡在身后。

“谁在外面!”

无人应答,唯独屋顶传来几声嗒嗒脆响,像是有人踩过瓦片。

月娘登时警觉起来,抽出匕首,以一种戒备的姿态正对着大开的窗户。

窗外纯净的夜空上飘了几片薄薄的云,月亮被遮住,院中的光线霎时变得黯淡。

昏暗的月色中,一道身影不急不慢地从屋顶跃下,捡起被扔到地上的蝎子,指尖拨弄着它带毒的尾刺。

说来也怪,危险可怖的剧毒蝎子到了他手中竟温顺得像一只听话的玩具,乖乖趴在他手背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云淡风轻地环视院子一圈,目光在月娘和江浸月身上一扫而过,扬起唇角,十分有礼貌地同二人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深更半夜家中突然闯进一位陌生人,无论换做是谁第一反应都会瞬间警惕起来。

只是还未待月娘询问,身后的江浸月便先她一步出声。

“谢、谢知予!”她似是有点难以置信,语气里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的,反而带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在拜入天衍宗之前江浸月便听过谢知予的名字,只凭一把木剑在仙盟大比上夺得第一的少年天才,光是这个名头便足以令她崇拜不已,心生慕艾。

只可惜入了门派后,她甚少能找到机会与谢知予说上几句话,万万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能在自己家中见到他。

江浸月想走近些同他说话,可月娘却硬生生将她拦在了身后,不准她向前一步。

“小姐,别过去。方才你手上那只蝎子是他故意扔下来的。”

月娘说这话时上下打量着谢知予,目光落在他眉心那一点朱砂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她几乎在脑中搜寻了个遍也没想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

不知为何,这种熟悉感让她非常不舒服,心里也惴惴不安。

谢知予平视着月娘,摊开双手,十分坦荡地任她打量。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江浸月闻言面露欣喜,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谢知予面对面说话,无视了月娘的劝告,推开她的手往窗边走去。

“你是来找我的吗?我——”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从她的嘴角擦着脸颊而过,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血痕。

江浸月瞪大眼睛,最后一个字陡然变了音调,转成尖锐的惨叫。

谢知予摇头轻叹一声,口吻含着一丝做作的无奈,笑盈盈地望着她。

“没人教过你在别人向你问话之前要保持安静吗?下次注意。”

谢知予扔匕首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月娘来不及阻止。

她将血流如注的江浸月揽在怀里,匆忙为她止血,同时朝着院中大喊。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擅闯民宅的人给我抓起来!”

值夜的弟子听见动静,纷纷提剑赶了过来,摆出阵形,将谢知予围在中央。

“快把他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谢知予站在包围圈中间,目光不紧不慢地从弟子脸上一一扫过,饶有趣味地抬了下眉,忽然轻笑起来。

“这下可真是有点麻烦了。”

嘴上说着麻烦,语气却是极为平静的。

他侧身避开凌空劈下的一剑,慢悠悠地抽出离恨,若是姜屿在场,大概会惊讶他原来也会用离恨打架。

谢知予嘴角噙着一丝散漫的笑,丝毫没有以一对群的紧迫感。

与木剑不同,离恨剑刃锋利,无需借助剑气,谢知予偏又专挑要害下手,几个回合下来,这群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将这当成了一场游戏,就像在逗猫一样,刻意控制自己下手的轻重,让这些弟子受了伤又不至于倒下,还能继续给他当沙包。

月娘在屋里看着院中的情形,眉头直皱。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在干什么,连他一个人也打不过!”

谢知予玩得太过上头,经她这一嗓子提醒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正事。

他微笑着轻轻挑起眉梢,难得好心,开口问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有人要回家睡觉吗?”

问题的内容听上去很正常,但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就显得过于突兀,不合时宜。

弟子们面面相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互相使了个眼神,又一齐朝他发起攻势。

“师姐常说要我做个好人,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

谢知予轻声叹息,语带无奈,听起来就像是真的在为他们感到惋惜一般。

只是下一秒,手中的剑却又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一名弟子的心脏。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送你们上路时下手会快些,只捅一剑。”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谢知予抬起手随意擦开,顺手向上撩起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短促地笑了一下。

“不过要是有人想逃跑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嚣张的话语和散漫的态度激怒了剩余的弟子,他们握着手里的剑,义愤填膺,不再顾虑,群起攻之,誓要为同伴报仇。

谢知予仍从容站在原地,轻蔑地勾起嘴角,手中离恨如银丝缠绕,剑身雪亮,闪着寒芒。

随着剑光不断闪过,弟子一个接一个倒在他脚下。

“一群废物!”

月娘暗骂一声,扶着江浸月坐下,在房中找了把趁手的剑,打算亲自动手。

她拔剑推门而出,却在看清院中景象的一瞬间僵住了身形。

挡住月亮的云层随风散去,洒下来的光芒逐渐变得明晰,以谢知予为中心,地上躺了一地尸体,血液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细流,在他脚下蔓延成血泊。

谢知予低垂着头,空着的左手遮住半张脸,身体在微微颤抖。

察觉到月娘的视线,他看了眼脚边的尸体,复又抬头,面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抱歉,太兴奋了,下次注意。”

月破乌云,落下一地灿灿清辉,谢知予慢慢放下左手,被遮住的半张脸上清晰可见有几块琉璃般的鳞片。

纯白的光芒倾洒在他昳丽狼狈的面容上,有种诡异的摄人感,竟让人挪不开眼。

月娘自然认得这是化琉璃的病症,她目光落在那几块鳞片上,突然对眼前的少年有了一点印象。

沈清风与月娘都出身同一个落魄的小门派,全师门上下也就只有十来号人,在江湖上人微言轻,甚至连仙盟也挤不进去。

那时的沈清风一心只想出人头地,便带着她一起离开门派,另寻出路,想要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成就。

二人偶与谢无咎结识,在他的介绍下,沈清风成了无剑山庄的赘婿,老庄主逝世后又一点点架空江晚菱,手揽实权,坐上了庄主之位。

为了报答恩情,沈清风甘愿为他所用,替他办事。

当年魔渊一战,他们跟随谢无咎去往魔域支援,途径南诏,在王宫中见过一位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

谢无咎观他根骨绝佳,又打听到他是先皇后妃抱养的孩子,并非宫中皇子,便起了心思想收他为徒。

收养他的后妃已于一月前病逝,他又无父无母,没有依靠,能拜入天衍宗修行分明是幸事,可南诏王却百般推辞,不肯放人。

为了讨好谢无咎,沈清风便与月娘商量,趁着魔物肆虐之际将男孩敲晕带走,再伪造成其死在魔物手中的假象。

反正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宫中没人会深究。

成功带走那名男孩之后月娘便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沈清风和谢无咎将他带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对他也早没了印象,只记得他眉心有一点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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