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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重生](47)
作者:楚天江阔 阅读记录
赢夙其实一直都很守规矩,以往找赢夙打打架,赢夙处处都让着他,从未像今日这般野蛮。
喝酒就更加不可能了,不然赢夙也不会把他当年赏下来的酒留存到今日。
赢夙拿过再度斟满了酒的酒杯,一饮而尽,冷哼道:“陛下明知故问,我见了谁你比谁都清楚,谁把我气成这样你心里也有数。”
赢夙喊出他名字那一刻,蔺阡忍确实以为赢夙是从年听雨那里过来的。
在蔺阡忍的认知中,赢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能从年听雨那里得知他的身份。
但当赢夙用他非常熟悉的严肃语气说——“是过来找他聊聊”的时候,蔺阡忍了动摇。
这样神态的赢夙,让蔺阡忍隐约觉得赢夙可能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并不需要从年听雨的口中去探知这件事。
为了确认赢夙到底有没有见过年听雨,蔺阡忍方才问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在蔺阡忍看来,整个宫中敢气赢夙的也只有年听雨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想到年听雨如此会气人,蔺阡忍不禁想起来下午的事,喃喃自语:“他可真是谁都敢气,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赢夙禁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你惯出来的,你怨得了谁。”
须臾,蔺阡忍叹气道:“是啊,我惯出来的,谁也怪不了,这气你就受着吧。”
赢夙差点没被这句话气撅过去。
他定了定心神,强行把话扯到正事上:“年听雨养影卫的事你知不知道?”
蔺阡忍点头:“知道,我去北境找他的时候知道的。”
赢夙:“那你知道他养影卫的目的是什么吗?”
蔺阡忍兴致缺缺的说:“他跟我说是用来自保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赢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就不怕他是骗你的,打算暗中谋取皇位吗?”
蔺阡忍想了想:“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怕,但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大抵是年听雨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真挚的承诺,所以他愿意给年听雨信任,也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排除他暗害自己的嫌疑。
只是年听雨的冷血、无情和隐瞒,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和年听雨明明都这么亲密了,年听雨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交心坦诚呢。
是他给年听雨的偏宠不够多,还是他这个人很差劲,不值得被喜欢。
蔺阡忍想不通这件事,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看着蔺阡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赢夙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陛下!”赢夙十分严肃的叫了蔺阡忍尊称,问:“您是不是喜欢上了年听雨?!”
沉默良久,蔺阡忍点了一下头:“是,我动情了。”
帝王动情是大忌。
不必再多问,赢夙大抵已经猜到蔺阡忍日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想来是蔺阡忍因为某个契机像年听雨袒露了心意,但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便勃然大怒。
不过年听雨那种姿色上乘、又惯会算计人心的主,相处久了确实容易动情。
可蔺阡忍到底是帝王,不是寻常人家的百姓,他如何能轻易动情呢。
赢夙摸上了手中的刀,转身就往外走。
蔺阡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干什么去?!”
赢夙不管不顾的说:“我去抹了那个蛊惑人心的混蛋!”
“赢夙,你抹了他,你将大乾至于何地?!你又将我至于何地?!”蔺阡忍拽着他,冷声质问。
赢夙的理智回笼一些,他知道自己不能动年听雨,可是——
赢夙抓紧了刀柄,反声质问蔺阡忍:“你还记不记得隆安帝死前的话了,他嘱咐过你的,千万要守好自己的心不可以对任何人动情,也嘱咐我要好好监督你的。”
隆安帝死前最后一刻他和蔺阡忍都在。
隆安帝说——
他和蔺阡忍既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那就不单单是君臣也算的上兄弟。
于是,隆安帝嘱咐完蔺阡忍,就嘱咐他不仅要做一个忠诚的侍卫、也要做一个合格的长兄,时时刻刻提醒蔺阡忍做一个明君,不可以被任何人任何事绊住脚步,尤其是“情”之一字。
所以,从这层关系来看,他不仅仅是蔺阡忍的侍卫,也是蔺阡忍的监督者。
赢夙的心里趟了火似的难受,他实在是担心蔺阡忍会因此迷失了理智,一心都扑在情关之中难以自拔,然后不再去追查凶手,也不在履行自己身为帝王的职责。
蔺阡忍知道赢夙在担心什么,他将人按了回去,神色认真的保证:“阿兄,我清醒的很,你不必担心情爱一事会成为我的绊脚石,该做的事我一样都不会落下。”
想起蔺阡忍现在的身份,赢夙保持怀疑:“可你为什么要给他当侍臣?!”
蔺阡忍如实道:“当初选择留下,是因为我怀疑年听雨想要试探他。当然,我也知道这身份见不得人,所以我今日回到盛京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名武试,打算给自己换个身份。”
赢夙微微松了一口气,忧虑削减下去一些,但他忍不住疑惑:“现在是文官当道,你为何不选文试的路,科考的经义策论对你来说不是难题。”
“话虽这么说,但文官掌不了兵。”蔺阡忍道:“我想要的是兵权。”
“你要兵权做什么?”赢夙道:“而且有翎羽卫和禁军在,你也不缺兵。”
“我知道你会帮我,但我需要更多的兵,我想调动长缨骑也想调动年家军。”蔺阡忍解释道:“我实在是担忧当年害我之人手里握有重兵,所以兵权越多越好。”
闻言,赢夙谨慎起来:“你如何断定当年害你之人手握重兵?”
蔺阡忍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于是毫不保留的将北境的事和狼牙的事告知赢夙,听完赢夙久久未曾出声,只觉蔺阡忍选武试的道是正确的。
但蔺阡忍能在他面前这样的毫无保留令赢夙非常的意外,他情绪复杂的问:“陛下,你就没怀疑过我吗?毕竟当年之事不值得深究。”
蔺阡忍又重新斟了两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对着赢夙举了起来:“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不是你做的。”
赢夙拿起酒杯,敛着神色问:“为何这般信任我?”
“没有为什么。”蔺阡忍爽朗道:“因为你是我的兄长。”
赢夙禁不住笑了起来,拿起酒杯和蔺阡忍碰了一下。
饮尽后,赢夙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散没了,理智也重新落位。
他问:“陛下,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识破你身份的吗?”
“当然好奇。”蔺阡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我这不等着阿兄说呢吗。”
赢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声道:“你进宫当侍臣没多久,我就去见了年听雨,然后他就把你的身份告诉给了我。不过——嗝!”
酒劲上来了,赢夙打了一个酒嗝,甩了甩头以后,继续道:“不过,年听雨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知道你没死,只是一时间没认出来罢了。”
蔺阡忍的眼神十分清明,他眯了眯眸子:“阿兄为何会知道我没死的事?”
赢夙迷迷瞪瞪的说:“隆安帝曾给你喂过一颗保命丹,无论什么情况,只要在三天之内把你救活就没事。所以你当年毒发以后看起来的确是死了,但心脉尚有生机。于是我就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赢夙比划了一下:“把你从棺材里挖了出来,寻访名医把你救活了。”
说起那个名医,赢夙又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谁曾想那个名医是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她把你偷走了!下次看见她,我一定饶不了她!”
“名医?”蔺阡忍抓住赢夙的肩膀:“那个名医你从哪里找到的,是男是女?”
“是在是在......”
赢夙将这两个字重复了几遍,然后头一歪就睡着了。
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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