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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重生](45)

作者:楚天江阔 阅读记录


那时他才和年听雨站到一条战线上,算是盟友。

而年听雨将禁军的临时领导权交与他以后,他进一步看到了年听雨的诚意,便回馈给年听雨一个承诺——他会从禁军中挑出一批最精锐的士兵,派到兰安宫当侍卫。

于是,年听雨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十七塞到了禁军的队伍当中。

然后由他这个指挥使,亲手把他年听雨的人送进兰安宫,从而打消所有人的疑虑。

当然,最开始的让渡兵权,也打消了他疑虑,以至于他从未想过年听雨竟然胆大包天到——敢私自养人!

赢夙的身份特殊可以在宫里佩刀。

他的手摸上斜挎在腰间的刀柄,轻轻摩挲了起来,而后神色不善的问:“君上就不怕有朝一日此事暴露,惹得文武百官对您口诛笔伐吗?更甚者,您是不是不想再继续遵守当初与臣立下的承诺,打算自己坐上那个皇位?亦或者您从来就没打算遵守承诺,一直在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哗——”

话音落下,赢夙拔出了腰间的刀,架在了年听雨的脖子上,也不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冷声道:“年听雨,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之所以选择支持你,是建立在你不会谋权篡位这个基础上。可你若是有二心,那就别怪我造反了。我当初是怎么把你捧上去的,那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拉下来,送你直接去见衡王。”

感受着脖颈间的凉意,年听雨不怒反笑,他将脖子往刀上靠了靠:“行啊,指挥使大人有本事这就杀了我,看看大乾没了我坐镇,还会不会继续保持现在这幅海晏河清的模样。看看老一辈年家军得知我的死讯后,会不会杀回盛京讨个说法。”

不得不承认,年听雨掌权这三年,大乾确实很安定。

哪怕夷狄人蠢蠢欲动也从来没有攻进来过。

因为守关的那批人是老一辈的年家军,他们忠诚于年战北,自然也忠诚于年战北的唯一的血脉。

且不说年战北当年战死的真相是否真的存在蹊跷,他今日但凡敢取了年听雨的性命,那么谁也无法保证老一辈的年家军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赢夙握紧了刀,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场联盟中的主导者,毕竟他的手里握有重兵,也有文武百官的信任。

但他错了,这场联盟的主导者从始至终都是年听雨。

年听雨虽然不得文武百官的拥戴,在他面前也时常表现出一副处于弱势地位的神色,但时至今日他才忽然意识到,年听雨早已将大乾的命门牢牢的握在了手中,叫他不能动他,也不敢动他。

赢夙不甘心就这样被控制,他从怀中摸出解药:“年听雨,你别忘了,当初你为了拉拢我,可是服下了烈毒的,我随时可以把解药毁了,然后等着你毒发身亡。到时候,年家军就算怒火冲天也无话可说,因为你的死是你自找的。”

“我当年确实当着指挥使大人的面服下了烈毒没错,”年听雨有将脖子往刀锋上贴了贴,他感受到了肌肤被割破的刺痛感,畅快道:“但我好像一直没告诉指挥使大人,铃兰是一个毒师,而我当年当着指挥使大人的面,服下的那颗毒药,就是铃兰做的。所以指挥使大人可以猜猜,我是什么时候解得毒。”

赢夙本以为年听雨养的影卫只是普通的影卫,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身怀绝技。

一股被拿捏的无力感涌上了赢夙的心头,他真的恨不得一刀砍死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人。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眼看着年听雨脖子上渗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赢夙一把撤了刀,只能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年听雨本来不想气人的,可赢夙偏偏要问他这件事,然后又不好好说话,非要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那可真不怪他生气了。

再加上年听雨今日的心情本就不好,不把人气死就算是仁慈了。

刀撤走之后,年听雨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难免沾染上鲜红的血渍。

他盯着那血渍看了一会儿,用舌尖轻轻的碰了一下,腥甜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年听雨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他轻轻呸了一小口,然后将指尖上的血渍碾成一片。

等口中那股味道消失殆尽,年听雨不咸不淡的看了赢夙一眼,好像才想起屋里还有这么个人一样。

看着赢夙一副快要气死的模样,年听雨的眉眼弯沉了月牙状。

他伸手弹了一下赢夙的钢刀,在清脆声中缓缓开口:“指挥使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呢,你若是好好跟我说话,不这么舞刀弄剑的,我也段不会说那些气人的话。”

赢夙咬牙看他:“你——”

“嘘!”年听雨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温声道:“指挥使大人不若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以防年听雨在弹他的刀,赢夙抱着刀把头扭到了一边,摆明了不想听他扯淡,但又不得不听。

见赢夙一副不能那他怎么样、只能干受气的神情,年听雨的心情格外畅快,他一边笑一边说:“我知道指挥使大人担心我会用影卫谋划些什么,或者对陛下不利。但指挥使大人完全不必担忧这个,因为陛下早就知道我养影卫的事了,而我也让陛下成为了影卫的主子,如此一来影卫不仅属于我,也属于陛下,指挥使大人何必担忧呢。”

闻言,赢夙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黑的能滴出墨来。

“你刚刚怎么不说?”赢夙道:“就非得说那些让人误会、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也想说啊,”年听雨无辜的摊了摊手:“可是指挥使大人的脾气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用刀子架我的脖子,我凭什么要顺从的解释。”

到头来都是他的错了。

赢夙头一回在年听雨身上吃这么大的闷亏,他将刀重重的插回了刀鞘,一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受气了。

看着赢夙离开的背影,年听雨扬起手挥了挥:“指挥使大人慢走,不送了啊。”

赢夙碰的一下甩上了门,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感受到这股火气,年听雨莫名想到了蔺阡忍,因为蔺阡忍下午也是这样扭头就走的。

思及如此,年听雨原本缓和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蔺阡忍这会儿在哪里。

推门进来的铃兰看见年听雨的脖子被割破了,她来不及行礼问安、也来不及问刚刚的事,立即找来药箱替年听雨包扎。

包扎好,铃兰重重的合上了药箱,摸出了那把被她藏在小腿上的匕首:“我去杀了那个人,以免他日后威胁到您的性命。”

说完,铃兰转身就要走。

“站住!”年听雨厉声叫住了铃兰:“回来。”

铃兰愤懑:“君上,那个人他——”

刚刚的大声说话有些扯到伤口,年听雨捂住了脖子,放轻语调:“铃兰,这件事的因果缘由很复杂,我不想解释太多。你只需明白,他不敢杀我即可。”

闻言,铃兰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缓缓放松了握着匕首的手指:“铃兰明白了。”

年听雨怕铃兰私下里行动,叮嘱道:“铃兰,你不许私下里去暗杀他。一来我还用得上这个人,二来你打不过他,我不希望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死在这种毫无意义上的事,明白了吗。”

何福生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进宫的,但铃兰是他陪蔺阡忍私服出宫之时,救下来的人祭。

将人救下来后,他可怜铃兰的身世,便向蔺阡忍请了特许,让铃兰跳了许多入宫需要做的检查,直接将人弄进了兰安宫。

所以光从来历这一点看,铃兰就和何福生不一样。

铃兰虽有自己的主意,但因为他救了铃兰的命,所以铃兰对他的忠诚度远远高于何福生,对他的话也是绝对的服从。

事实也确实如此,听见年听雨这么说,铃兰收起所有的不情愿,将匕首收了起来:“铃兰知道了,铃兰绝不私自行动,但君上若是发话,铃兰死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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