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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臣[重生](109)

作者:楚天江阔 阅读记录


可如今骤然有人这样和他说,用这么强硬点而手段向他发出来抗议,张守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到底有没有做错啊?!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他啊!

啊啊啊啊——

有没有人啊!

张守正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俨然是疯了。

蔺阡忍看向戚巡和张守正,只觉华荣昭厉害的紧,仅仅凭借一张嘴,就把文武百官中最重要的两个顶梁柱都逼的一晕一疯。

蔺阡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帘后的人:“皇祖母,就算你要反抗,你也没有必要牵连无辜,他们未曾拿你当过垫脚石。”

念及华荣昭往昔对年听雨的照拂,蔺阡忍愿意叫她一声皇祖母,但所有的情分仅限于这声称呼了。

想起那一个个死了的人,华容昭的声音染上痛惜,垂眸道:“哀家也不想杀他们的,可是他们一个两个都想把哀家辛辛苦苦挣来的东西夺走,甚至还要哀家去死,所以哀家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变成永远也开不了口的死人。”

蔺阡忍道:“您这叫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华荣昭立即否认:“不不不!他们一点也不无辜的。”

华荣昭一一悉数:“卫忠破了哀家的身,叫哀家生下卫离那孩子,后来又用孩子逼迫哀家进宫,去帮他在后宫笼络皇帝,他死有余辜!祖皇帝薄情寡义,必须死!煜王不忠不孝,竟然逼迫哀家去自白,简直该死!年战北和苏海成虽然战功赫赫,可他们却一直仅咬着哀家不放,企图逼死主上,更是该死!他们通通都该死,哀家杀了他们是对的!对的!”

“那朕和年年呢?”蔺阡忍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杀我们?”

“斩草要除根,”华荣昭道:“要怪就怪你们投错了胎吧。”

“皇祖母,你绞尽脑汁为所有死去的人都找了一个该死的理由,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虚伪罢了。”蔺阡忍将文武百官指过一圈:“皇祖母,现在的你和堂下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不如他们,至少他们不会滥杀无辜。”

“哀家说了!那不叫滥杀无辜!”华荣昭道:“他们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好!”蔺阡忍扬起声音:“既然您觉得他们死有余辜、罪有应得,那您为什么不杀了赢夙?不杀了卫离?不杀了乔莺莺?用你方才的话来说,他们现在通通都该死了!”

华荣昭道:“哀家不杀他们那是哀家仁慈,哀家又不是什么是十恶不做之人,总归是有仁爱之心的。”

“真的是仁慈吗......”

蔺阡忍走到珠帘前:“皇祖母,承认吧,你不杀他们根本不是你仁慈,而是你不忍心下手罢了,毕竟他们都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存在。”

华荣昭立即摇头:“不!哀家是仁慈的!哀家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现在是太祖皇太后,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哪怕皇帝见了哀家也得老老实实磕头问安。深处这个位置,哀家必须拥有一颗慈爱之心,才能永远坐稳这个位置。而他们的存在就是拥有慈爱之心最好的证明,哪怕他们犯了天大的过错,哀家也愿意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向世人昭显这一切!”

“皇祖母既然这样认为,那就这样认为吧,反正我和年年在你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嗯。”

蔺阡忍隔着珠帘朝华荣昭拱手行了一礼:“这一拜,是朕替年年拜的,还您这三年对他的照拂。不论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朕不在的这三年,您确实给了年年不少关心。但是这一拜过后,朕与您之间便再也没有什么情分了,下次见面朕必亲手将你诛于剑下!还所有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蔺阡忍走向年听雨,朝他伸出了手:“最后一段路了,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年听雨将手搭了上去:“甘之如饴。”

死地

第084章

虽说颜左时刻都防备着夷狄人, 可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在他的后背捅上一剑。

如此腹背受敌的情况,颜左不得不一直后退。

蔺阡忍赶到的时候,颜左已经被逼的退进了北境城, 将士们无处可住,只能抱着剑睡着路边。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 城门的这边是年家军, 城门的那边是乌泱泱的夷狄人。

所以,这道城门是大乾最后的防护了, 一旦被破开, 夷狄人就可以长驱直入,一路南下。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守住北境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且不说他们不知道华容昭的人藏在了哪里, 光夷狄人派出来的兵力就是年家军的两倍,一看就是倾巢而出。

再加上粮草数量有限,颜左顶多在夷狄人频繁的强攻下撑七天。

......

......

七天后, 夜色如墨, 夷狄人又一次发起了强攻, 蔺阡忍和颜左一同站在军帐中看着布阵图。

蔺阡忍可以看出颜左心中的着急,他抵达以后,发现颜左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终日盯着布阵图发愁, 眉头恨不得拧成死疙瘩。

对颜左来说,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打的最难的一仗,可在难他也得扛下去, 绝对不能再让夷狄人推进半步。

可是......他拿什么抗啊!

他这么拼命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现在要人没人, 要粮草也没粮草,这些时日的鏖战全都是将士们用肉身生生扛下来的, 每个人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而当颜左从蔺阡忍口中得知王都中所发生的事以后,颜左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赢下这场战争,更加不知道自己坚守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主帅如此,更何况万千将士。

消沉的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士气大打折扣。

看着萎靡的将士们,蔺阡忍十分清楚,他们需要一次胜利来鼓舞士气。

可蔺阡忍同样清楚,要想取得这场胜利实在是太难了,他用五天从王都赶到这里,华容昭给他设定的死线是十天。

谁也不知道这个十天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算,是他从王都出发起算,还是与颜左会合起算呢。

可不论怎么算,大乾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要么有人创造奇迹以少胜多,要么他去沙场赴死为大乾换取最后的生机。

以少胜多实在是太难了,且不说有没有华容昭的助力,夷狄人这一次都打定了主意要踏破大乾的城门,入主长原。

这一战夷狄人派出了最精良的兵,他们拥有足够的粮草、锋利的武器、坚实的战甲和壮硕的战马。

这几样,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年家军所具备的,年家军的兵老了,粮草要断了,武器和战甲全都是划痕,战马更是瘦弱的不成样子。

若非这一次亲自来到了最前线,蔺阡忍根本不知道,年战北留下来的这一批年家军,竟然过的这么艰苦。

尽管如此,颜左从未像朝廷讨要过什么,大抵是他效忠的从来都不是朝廷,而是一份信仰。

眼看着年家军的信仰处于崩塌的状态,蔺阡忍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的情况。

苏海成和赢夙其中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苏海成身经百战,对夷狄人的进攻方式了如指掌,哪怕人数不占优,他也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而赢夙是个天生的将才。

蔺阡忍刚刚登基那两年,外有夷狄、内有贼乱,苏海成带人驰援边关,他和赢夙则安定四海。

那个时候蔺阡忍就发现赢夙生来就属于战场——他总是能在战场上抓住瞬息万变的机会,从而扭转战局。

蔺阡忍非常清楚,这两个人现下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出发前夕,华容昭将苏海成和赢夙双双囚禁了起来,并叫乔莺莺将两人的腿给打断了,以防他们想办法去支援。

乔莺莺出手那一刻,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人。

按理说,乔莺莺应该恨华容昭才对,若是没有华容昭在背后指使卫离做这些事,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可乔莺莺竟在这种时候为华容昭做起了事,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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