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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画里去破案(7)

作者:月上孔明 阅读记录


江易卓到底先移开了目光,江雾暗暗松了口气。

他声音又变得温和,与他方才那威严的态度截然不同,“有我在,你不必怕什么。”

“我知道,你总会保护我的。”

江易卓沉沉望她一眼,没答,转而道:“这匕首质地不凡。匕身所用是百炼钢,一斤所需三两银。死士都用这般不凡的武器,可见他们的主子有多阔豪。”

江雾因他的话打量着匕身,果然见其寒光刺目,锐利无比,怕是削铁如泥。

她又看另一把长剑,却不是这种质地,应该是小士兵为了做对比才一起呈上来的。

江易卓说:“有些王公贵族,对府内小巧的武器有讲究,常让木匠与工匠相配合为他们制作独一无二的。比如这上头的花纹,准确来说算图腾,应该是某种氏族的代表。”

江雾问:“那这把剑为什么没有?”

“百炼钢贵重,铸不得那么多武器。匕首虽多,但是小巧,十柄才抵得一把剑。”

江易卓沉思须臾,“我推测,匕首应该是主人家赏赐给死士奴的,以此作为他们属于这一氏族的记号。”

“类似军营的旗帜?”

“可以这么理解。”

“那是什么氏族,京中有吗?”

“我也未曾见过,”江易卓摇头,又说:“不过能做得出这种工艺的人,京城之内只有一个。”

他所说的工艺,是柄身上的富锡细晶铸纹,越王剑曾就是这种,复杂繁琐到了艰难,不是常人做得出。

江雾:“谁?”

“五里胡同的瞎子,”江易卓说:“此人曾得铸剑大师圆寂的真传,不仅是木匠也是铸剑师。”

瞎子已经失明多年,陈慎上次也提到过了他。

杨兆博未曾学会子母锁,这瞎子会的手艺又多,且都跟案子有牵扯,他的嫌疑反而成了最大。

江雾的心下惊疑,这个有重大嫌疑的瞎子,竟然差点被她给放过。

只是如今看来,扰乱她思路的杂物似乎太多了。

她道:“这匕首,你能给我留一把吗?”

江易卓不曾犹豫,“你用去防身也无妨。”

江雾把匕首收好,与江易卓同回谢府。她起先摔跤,身上被雪濡湿,加之没用晚膳,此时平静下来才觉得又饿又冷。

马车内无事可做,无聊至极,兄妹俩也不说话,一路上都在冷场,却没有人觉得这样的冷场有异,他们眉目有四五分相似,性子也有些趋近,都不是话多的人。

眼看就要抵达谢府,江雾才主动出声:“哥哥事务繁忙,也得多腾时间陪伴嫂子和爹娘。我虽嫁的近,但也不能常常往家中跑……”

江易卓打断她:“为何不能?”

他语气平缓,端的姿态又清冷淡雅,便是打断人都不显得冒犯,“你虽已出嫁,但仍是江府的人,随时都可以回家,京中无人敢非议你。”

江雾抿抿唇,记得他也常让嫂子回娘家去,只当他对女子和善,对出嫁之女总有几分顾念,就没往别处想,只好说:

“总之我才新婚,不适合常往家跑,若有空定会多回家的。”

“担心新婚丈夫对你不满吗?”

江易卓抬眸看她,眼色不辩喜怒,“娶你是高攀,谢辞卿没这个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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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血中花

“大人,到谢府了。”

车夫通报,江雾没空回答江易卓,她起身下马车,看见府门外,谢辞卿撑着伞在那左顾右盼,时不时对天空飞落的雪花自说自话。

谢辞卿偶尔用指尖碰一碰雪花,碰一回,他就笑一下,口中低低呢喃,“你知道我娘子何时回么?我等她等得好饿。”

仿佛得到了雪的回应,他撑伞转身,瞧见江雾,他眼睛一亮,喜笑颜开连忙迎了上去,又高兴又委屈:“娘子怎的回来得这样晚,饭菜已经热了又热。”

江雾觉得他与凶手可能有联系,下意识地防备,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谢辞卿未曾发觉她的退避,他凑近一步为她撑伞,挡住了所有的雪。

江易卓打量着谢辞卿,淡漠的眼神里暗带探究。

谢辞卿对他行了臣礼。

按理说他已是妹婿,私下会面无需行这样的礼仪,但江易卓并没与他谈这些。

江易卓收回目光,落在江雾身上,“爹娘和和盛姝都很念着你,江瀛也只有你能管教得住。若想他们就回去,不必担忧旁人言辞。”

盛姝是御史大夫的嫡女,她与江雾兄妹俩一起长大,与江雾是亲友之情,跟江易卓则是青梅竹马。

她才刚及笄一年,就嫁给了弱冠之年的江易卓。

江雾未出嫁时与她还多有来往,嫁人后便有些见不到面,江雾确有好一阵子未关注过这位亲友。

愧疚涌上心头,她曾险些再也见不到这些重要的人,此时更为珍惜。

“我知道了,”江雾又说:“你多多宽慰盛姝,子嗣的事急不得,也让娘莫要因为此事过多苛责于她。”

江易卓颔首离开,上车前又看了眼谢辞卿,眼神很有压力。

江雾感到奇怪,等他的车马走后,她才顺着他原本的目光看过去,见谢辞卿的衣袖暗处,有一抹鲜红。

她走上前拉起来看,是血。

江雾一惊,蹙眉看他,他穿得很单薄,一件月白的袍子,里搭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裳。

她压低声音质问,“这血是哪儿来的?”

谢辞卿颇是委屈地说:“今日牢里来了个新犯,此人脾性暴躁,进去后还跟狱卒动手,我当时正好去给犯人们送饭,不小心挨了一下,摔倒了,碰到的是牢里其他人的血。”

江雾不记得之前有发生过这件事,转念一想也许是他没让自己知道,她没多在意他,转问:“你今夜去见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夫妻俩都是饥肠辘辘,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往府里的膳厅去。

谢辞卿听她问起,即便这是他的秘密,他也不敢对她有所隐瞒,低下头全交代了出来。

“有人出银子,让我为他画画,今夜是交画时间,下值后我去找那人去了。”

他又抬起头,一脸的诚恳和坚定,“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那人说此事不能泄露,他给的银子我也没有私藏,都用来给你买胭脂了。”

江雾心一紧,“让你画画的什么人?”

谢辞卿说:“我不知道,他从未露过面。”

江雾想到那辆夸张的镶金马车,十分张扬。

她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哥哥又是锦衣卫统领,二人都在查这桩案子,对方还就在江府的附近做交易,可见是是极其猖狂的挑衅。

尤其是留在三娘尸体上的那句话,明显对方知道她会回来。这才是让江雾感到最恐慌的地方。

如果那人什么都知道,那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会不会也在他的掌控监视中?

虽然仕女画的确出自谢辞卿之手,但他看起来不知道真相。江雾算追到了画像的线索,可是还缺那一支金簪。

她问谢辞卿:“大婚之夜你送我的金雀簪,可还送给过旁人?”

“不曾,爹说过这是杨氏祖传给新媳的。”

谢辞卿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细细暖着,“只会给娘子。”

那便奇怪了。

江雾忽然想起什么,问:“你画画像,是那个雇主让你见到人了,还是描述给你听让你画的?”

“描述的。”

江雾松了口气,回来之后,总算碰到一件让她轻松些的事,她说:“那我也给你讲,你给我画一幅。”

“娘子想画谁?”

江雾的心紧了紧,她要画当时来传话的那个小厮。

那小厮骗她去了三娘房间,很有嫌疑,可她没见过他。

用了晚膳,江雾随谢辞卿去了书房。

她描述着小厮的面貌,看着他的长相一点点被谢辞卿出神入化的笔力,呈现在了宣纸上。

谢辞卿画得很快,她拿起宣纸查看,不由得再一次惊叹谢辞卿的画技。他未见过此人,光听她的描述,就能将这人画得跟她记忆里的几乎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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