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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画里去破案(60)
作者:月上孔明 阅读记录
那她为何要让自己来见盛姝。
江雾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她抬眼望着盛姝:“你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是不是?”
盛姝指了指房间角落。
江雾顺着看过去,是漏刻。
她一惊,连滚带爬的匆匆到漏刻旁边,看到上面有一个‘江’字。
是那个可以人为改变时间的漏刻。
“知不知道又如何,”盛姝弯腰捡起地面的金簪,走到江雾身边抵住她的喉头:“把忘香的香谱给我。”
金簪冰凉的杀意让江雾不敢动弹,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香是假的,以人的骨血制出来的香,除了腐臭味别的什么都不会有。”
盛姝冷笑一声:“可有人制成过。”
江雾初见那香谱就觉得是无稽之谈。
她看着抵住命脉的金簪,小心劝告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先将簪子拿走行吗?”
“你先把东西给我!”盛姝的时间要来不及了,她需要尽快把从袁姯尸体上取到的东西放到香坛。
那儿已经有了十三个死者。
江雾见她固执,继续劝告:“我从小跟着娘学制香,你连我的话也不信吗?它真的是假的!人的尸体血肉怎么可能制得出来香!”
“我说了有人成功过!”
“那都是无稽之谈,你肯定是听说来的,没有亲眼见过!”
“我不想跟你废话,给我!”盛姝又将簪子抵进了些许。
江雾吃痛皱眉,生怕她失控不管不顾刺死自己,她禁不住去抓住她手腕试图稳住力道:“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不听人说话!”
“那你看我像你吗?”盛姝不屑地说。
江雾微愣。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冥顽不灵,固执己见,阴狠毒辣。
“不听人说话的是你,”盛姝:“非要逼我告诉你吗?我亲眼见过有人成功。不然你闻闻你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江雾诧异地看着她,不相信那种人血肉真的能制出东西,她狐疑地低头轻轻嗅了嗅自己。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是乌香。
不……不是,虽然这两者的味道很像,但是乌香没有血腥味,她身上的香味隐约透着一股血味儿,江雾周身变得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姝:“我?”
这不对,可她之前从没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
盛姝观察着江雾的神情,了然一般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人说你身上有味道,亦或者你说别人身上有味道,可人们往往都不承认。不是你从前没嗅到,是你不承认。”
江雾的秀眉越拧越深。
忘香忘香,而她的记忆里全然没有现实世界里的事,她意识到什么:“这香诡异离奇,你是从何得知的?”
江雾根本没有用香可以改变记忆的认知,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真实发生了,就好比她活在画中一样。
盛姝道:“是铸剑大师圆寂高人告诉我的。”
铸剑大师……那个打造谢氏匕首的人。江雾奇怪:“那香谱为什么在我这儿,我跟圆寂高人又是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太多了,把香谱给我,我就告诉你回到现实的办法。回到那儿,你自然会记起一切。”
江雾沉默了。
原来这就是‘江雾’离开的原因,难怪她从桃山寺逃走的时候飞快无比,一看就是得到了指路。
可笑的是指路人是盛姝,凶手也是盛姝。
江雾没法去分辨,那个因为父亲宠妾灭妻,在府里活得谨小慎微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记忆里的那个盛姝非常能忍,性子冷淡喜静,日日与书画为伴,就算杨氏指责她生不出孩子,她从来都只是一笑而过。
她是和江易卓吵架,为了躲他都要回娘家自己冷静的人。
江雾也才想起来,盛姝的书画造诣能与谢辞卿相比,她想伪造谢辞卿是凶手太简单了。而当初谢辞卿丢掉的金雀簪,明显被盛姝捡了去。
难怪,难怪他死的时候会说对不住自己。
圆寂大师,圆寂大师……
从故事最开始江雾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可他明明已经死了很多年不是吗,他唯一的传人那个瞎子甚至都年已过半百了。
除非……圆寂大师和她们一样都在画中逆流,无论岁月如何更迭,他都永远年轻。
那就是江易卓和谢辞卿其中一人,是谁?
江雾不想做一个一无所知之人,这对她破案解局并无任何用处,她仰头望着盛姝:“香谱在我的香铺里。谢辞卿带我走之前,我把它扔在了地上,因为我知道蕊香醒来一定会捡走,你找到蕊香就能拿到你要的东西。”
盛姝得到答案便收起了金簪,她对江雾道:“诗社外面的巷子里有一辆马车,车里有块令牌,你去宫里见谢存衍,那儿也有你的东西。”
江雾慢慢从地上起来往外走。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有点讽刺,有点凄凉,还有几分无奈。到头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她助纣为虐,与凶手同样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第十六位死者,不知道盛姝会选择谁。
江雾上了马车,坐垫上放着一块令牌。和那个金车主人给她的一模一样。
马车颠簸往皇宫的方向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雾终于到了。宫门刚开钥,江雾拿出令牌,宫门的侍卫让她等着,随即叫住了个洒扫的太监,附耳说了什么。
小太监看着江雾点头,转头去了。
宫里消息传得极快,不多会儿,另一个大太监来了。他穿着绯色的高级内监服饰,在江雾的马车边颔首低眉,意味深长地笑道:“陛下等您很久了。”
江雾没开车帘,也能从声音分辨此人。
陈诏。
谢存衍身边的太监,现在按照谢存衍的地位,陈诏应该是大内总管了。
大内总管这样来低声细语亲自迎接,江雾有些奇怪,这不像是谢存衍会给自己的待遇。
陈诏并不在意江雾没看自己一眼,他一挥拂尘对车夫道:“走吧。”
内宫廊道,除了天子谁走都不能坐轿仪。
江雾更觉得惶恐,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很快停下了。
陈诏吩咐人搬来梧子放在车边,对车里说:“姑娘,下来吧。”
江雾下了马车,仰头看眼前的建筑,滚金匾额烫写两个大字:雾宫。
建筑恢弘,红墙灰瓦,周围站满了屏气凝神的太监和宫女,整个宫殿透出死寂沉沉的压迫感。宫门开着,江雾看看觉得它像一只巨兽,随时能将她生吞活剥。
她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直觉告诉她,这儿曾经是她的噩梦。
江雾被陈诏领着进去。
雾宫内装潢清雅,一个花圃旁修建了一方清池,池水旁有种了小片青竹。青竹掩映,花色灿烂,池州锦鲤嬉戏。
那些花江雾不认得,也不明白在这种季节为什么还在盛开。
江雾刚踏进宫殿,身后的陈诏一把将门给关上。
宫内布置简单极了,朴素而干净,空气中有淡淡的墨香味。江雾惊讶的发现,这儿的一桌一椅,都和安定府的摆放一模一样。
就连墙壁上的画也一样。
仅一幅不同。
安定府她与谢辞卿大婚的那幅画,被换成了江雾倒在城墙下的那一幅。
江雾盯着那幅画看,觉得那很像谢辞卿画的,又有细微的差别,更像是出自婚后与他学习绘画的自己。
宫内一个人也没有,江雾走到墙边把画取了下来。
她的手轻轻抚摸上去,这幅画和上次她和谢辞卿争吵,不小心推翻了经年失修的书桌,从里面滚出来的那幅一样。
当初江雾看不出区别,现在她能看出来了,这幅画的作法与谢辞卿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的确是她自己画的。
谢辞卿是太子的那个世界,果然是她的幻觉构建出来的,他们所穿的画不全是出自谢辞卿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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