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莘观察着薇薇安，当他走到里屋时，却瞥见角落里有两枚熟悉的幸运币。

他们以前常常拿幸运币做赌注，萨菲罗和阿贝分别持有猫与狗的幸运币，而角落里放的正是这两枚。

“薇薇安，对法术还算熟练吗？”林莘挪开视线。

“它就像是在我身体里一样。”薇薇安露出满足的笑容，“听尼尔说，我忘记了许多事情，但我没有忘记魔法。”

接着，薇薇安说了一些最近的事，林莘对于她是否喝了遗忘药水存疑，但没有追问。

无论薇薇安如何选择，这都是她的决定。

“看到你恢复的不错，我就放心了。”临别前，林莘向她反复提醒，“这段时间最好减少外出，城外很危险。”

“嗯，我知道了。”

当林莘走后，薇薇安轻松的表情迅速褪去，她走到那两枚幸运币前，重新掏出一瓶绿色药剂。

“过段时间再喝吧。”

她自言自语着，那澄澈的绿色液体闪耀着光辉，像是海面上散落的磷光。

此刻，欧内斯已身置佛伦斯，他找到了忙碌的克拉拉，同她留在丹夫利王城观察试点效果。

“虽然不知道林莘为何能提前预示，但他的想法没有错。”克拉拉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内正在练习魔法的居民，“你知道吗？空气里的元素含量在增加，这说明人人都能使用魔法，而元素不会减少。”

林莘早前提过元素增加的事，但在克拉拉实验后才彻底明白，最近，她打算彻底实施林莘的教学方案。

找来经过培训的合格理论老师，正式教导人们学习魔法，从基础开始。

“你们要放弃信仰吗？”欧内斯问道。

“或许吧，在瘟疫传播时，许多人已经减少祈祷了…如果真的到那一天，所有人不再信仰神，也许还不错。”克拉拉笑着说。

“这需要很长的适应时间。”

“你呢，复仇完打算做什么？”克拉拉扭头看向欧内斯。

“……”欧内斯眼眸暗暗，低低的说，“我没做生还的打算。”

他的最终目标是恐惧神，而这是一条死路，他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

“如果哈特勒斯一世以其他方式死亡呢，你恰好活下来。”克拉拉看着欧内斯，意味深长道。

欧内斯陷入沉默，眼前仿佛上演那荒谬的剧情。

而他竟想不出日后的生活。

在这复仇过程中，他早已踏入一片虚无，当哈特勒斯一世死去，他的生命也将毫无意义，应当回归虚无。

“老兄，不要太死板了。”克拉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是喜欢林莘吗，去追啊。”

“…我之前做了很不好的事，他没说原谅我。”欧内斯轻轻的说。

“那就得到他的原谅吧，我看他对你还有点意思。”克拉拉勾起唇角，“这样你不是也找到事情可做。”

欧内斯有些矛盾，他一面想追求林莘，跟他在一起。

另一面却在提醒她，一个深陷危险的复仇者，不该以任何理由拖别人下水。

林莘是无辜的。

克拉拉深知他的纠结，因为欧内斯一直是个很矛盾的人。

“丢下那些强迫症，没人要求你必须做到最好。”克拉拉严肃道。

“但我一闭眼，就想到死去的同伴。”欧内斯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们离我很近，我无法忘掉那些画面。”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你的要求是看到哈特勒斯一家的脑袋落地，对吗？”

欧内斯没有回应，克拉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你需要好好休息几天。”

虽然他们处于敌对关系，但在面对恐惧神时，所有人都众志成城。

“我该走了。”欧内斯睁开眼。

“打算回王城吗。”克拉拉由衷的送上祝福，“我会等待你们的好消息，预祝你们成功。”

“谢了，不过我打算先去趟苏都。”欧内斯垂下眼睫，“我想见林莘。”

克拉拉被这猝不及防的直球砸了一脸，差点没噎住。

这小子，谈起恋爱原来是这种样子吗？！

“可能是因为隔得太远，我常常思念他。”欧内斯面不改色的说。

但克拉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谁说这种话都很正常，唯独欧内斯不可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自己思念爱人，简直太炸裂了！

“咳咳…嗯，那你该快点见他。”克拉拉咳嗽一声。

“再见。”欧内斯挥了挥手，快步走下城墙。

克拉拉看着欧内斯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或许，她也该谈场恋爱？

过了几日，夜晚的袭击终于来临，苏都陷入了魔兽包围圈，在法师塔接连不断的轰炸下，这些怪物只是破坏了大部分城墙。

在黎明的曙光来临时，它们才散去，这场战斗无人死亡，却令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林莘很快意识到，恐惧神在消耗他们的精力。

在他没找到内鬼前，夜晚随时都有魔兽出现。

这个可怕的猜测让林莘压力倍增，与此同时，尼尔的解毒剂正式登场。

它治好了苏都病人，这为林莘增添了几丝轻松。

尤金提议他们调换身份，让林莘顶着他的壳子去找到混进来的内奸，这个办法还算不错，林莘很快同意，两人互换身份，当晚住进对方的房间。

死灵法师极少与他人沟通，林莘熟知巫师相处的方式，只要少说话，没人知道他不是尤金。

他跟着其他巫师前往法师塔守夜班，有空去找尤金商量，过了三天，却没什么进展。

就在这时，林莘发现了端倪。

一名从其他城市偷偷跑来的男人夜晚外出，他悄悄来到破损的城墙，并试图钻出去。

但男人同行的伙伴呼唤他的名字，男人不得已折回，装作上完厕所走回去。

第197章 坠落

林莘很快了解到，这男人叫做科金，是从马约纳城逃过来的。

他会些修补工作，因此被招来干些技术活。

林莘开始关注科金，几日观察后，他调查清楚科金身旁的同伴，并委托克阿鲁跟进另外几人的资料。

当他们筛选出科金的同伴后，却发现这些人均与马约纳逃来的人有联系。

这波人极有可能怀着其他目的进入苏都。

夜晚，林莘摸到克阿鲁的房间，同他商量起科金的事。

“他们入城的日期就在普希城更换领主之后？”

“是的，他们身体健康，能干力气活，一些人还有点技术，我就收下了。”克阿鲁紧皱眉头，他现在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到，竟然将马约纳城的内奸放进家。

“记录他们的工作内容，或许这些人制造了某些漏洞。”林莘有些头疼，因为他不知道马约纳人为何而来。

苏都若被攻破，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只有马约纳城信仰恐惧神，才会听从它的差遣。

想到这儿，林莘立即向罗勒发出消息。

告别了克阿鲁，林莘回到尤金的岗位，而今晚依旧平安无事，没有魔物出现。

“喂，你说那些魔兽还会来攻击吗？”法师塔上，有人忍不住说。

“鬼知道啊，上次说来就来，奥古斯塔克大人命令我们严加看守呢！”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除了这儿还能去哪儿，现在到处都是染上病的人，我可不想跟病人住在一起…”

说着说着，几人意识到苏都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于是他们打起精神，盯着城墙外被魔法灯照亮的森林看下去。

林莘打了个哈欠，一到白天就到床上补觉，再睡醒时，已经是黄昏了。

“大白，小黄，一个做饭，一个倒水。”林莘懒洋洋的说。

这两具称职的小骷髅立即行动，林莘安详的躺在床上，直到水递到跟前才睁开眼。

林莘慢腾腾的坐起来，优雅的喝起水。

这种感觉，真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