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到苏都。

在林莘的目光之中，欧内斯垂下眼，形状优美的唇轻轻起伏。

“我不能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林莘觉得自己努力维持的平静有些崩塌。

原来是不打算放他走吗？！

还是说，他想嘎了他的脑袋提到佣兵工会…

林莘回想起许多人对于欧内斯的敬畏，背后一阵发冷，心也跟着提起来。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欧内斯看出林莘的担忧，扫了他一眼。

“那你想怎样做？”林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喝了一口水。

“没有想好。”欧内斯坦然的说。

“……”

林莘的血压一下子升了不少，他压抑着怒火，向欧内斯阐述自己留下来的种种弊端。

“你是巫师杀手，不会放过任何一名死灵法师，当其他人发现我，你也不好解释，如果有人污蔑你包庇死灵法师，会影响你在佣兵工会的信誉。”

欧内斯看着林莘，他的情绪很平稳，反倒凸显了林莘的激动，等林莘冷静下来时，欧内斯才开口。

“你说的对，但是我今后如果要找到其他死灵法师，有你在会更容易。”

“阁下，我并非佣兵团的成员，没有义务帮助你完成任务。”林莘微微抬起下巴。

“身份只是一句话的事，那不重要。”欧内斯低下头，开始使用刀叉进食。

他的仪态无可挑剔，像是一个皇室贵族在偌大的纯白长桌上用餐，林莘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道。

“你不担心我会攻击其他人吗？”

而欧内斯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欧内斯抬头对他笑了一下，眼中闪过几丝嘲弄。

“你不会的，就像在苏都一样。”

林莘差点破防，正准备离开时，欧内斯又说。

“你一直在看古书，那里有你想要寻找的东西，对吗？”

“是的。”提起这个，林莘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

“其实，我们可以达到一个合作的效果。”

欧内斯放下刀叉，将盘子推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我并没有骗你，我一直在寻找一名高级死灵法师，如果你帮助我找到他，相应的，我会动用我的资源来帮助你。”

“你知道我想找什么吗？”林莘身体前倾，突然有些想笑。

“你可以先说出来。”欧内斯态度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我要洗去身上邪神赫里曼的祭品痕迹。”林莘缓缓道。

欧内斯眼中闪过几丝讶异，很快又恢复如初，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与林莘进行了信息交换。

“我寻找的死灵法师是某位新神的高级祭司。”

高级祭司在大陆上可谓权高望重，底下有不计其数的普通祭司和侍从，要想见他们一面，堪比登天。

“你要杀了他？”林莘敏锐的捕捉到欧内斯的杀意。

“是的。”欧内斯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杀气与恨意。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仿佛沉淀了许多年，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加深了。

林莘有些好奇，却没有问，因为这与他毫无关系。

鬼使神差，那天欧内斯砍断佣兵手臂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一直没搞懂欧内斯这样做的原因。

林莘昂头看着欧内斯，忍不住问道。

“你那天为什么要砍断他的手？”

“……”欧内斯陷入沉默，他看着林莘白皙纤长的手指，并没有回答。

那日，死灵法师被许多人困住，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粘在了蛛丝上。

法师冷淡的反应令一旁的雇佣兵十分兴奋，所有人都在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他看着法师陷入困境，随后亲手救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杀死雇佣兵，但他清楚自己的本性。

他比蜘蛛好不到哪儿去。

第19章 保护

等所有人到齐后，欧内斯直接赶往里德所在的第一个城市。

任务描述里德常在赫安出没，他们需要在瓦布大道上行驶五天，才能汇入赫安大道。

可惜的是，这两座城市距离佛伦斯大道并不远，但走佛伦斯大道花费的时间要多上一天，所有人只能沿着瓦布大道前进。

一到休息时间，尼尔总会凑上来问林莘一些知识，林莘才跟他说了几句，便能感觉到欧内斯的视线，但林莘在这件事上十分认真，不会太注意旁人目光。

尼尔更是个热爱学习的人，每当他进入状态，就会忘记周边的所有。

林莘虽然是个死灵法师，懂得却比薇薇安还多，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每个字都能让人听懂，他十分享受这种氛围。

有时候凑的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尼尔常常会思索，这股类似花朵香气的味道来自于何处，当他们偶然经过一处贵族庄园时，尼尔看到了湖泊中被精心饲养的睡莲。

那正是林莘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好闻…

尼尔晕乎乎的想着，他看着林莘白皙的手指在书页上翻来覆去，又被他指尖一点红润吸引。

突然，有人伸手拍了他一下。

“尼尔，老大在看你啊。”薇薇安忍不住小声提醒。

“？”尼尔一抬头，正好跟欧内斯对个正着。

那股冷到骨子里的眼神简直将他整个人冰封在原地，又仿佛在看一具不会动的尸体，让人发毛。

“真奇怪，你最近做了什么事，老大为什么总是看你？”薇薇安有些好奇。

这一刻，尼尔的求生欲大大被激起，他想起萨菲罗的话，也顾不上回复薇薇安，连忙朝林莘开口。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就到这儿吧！”

“什么？”林莘愣了一下，手里的书就被尼尔抽走。

“晚上见。”尼尔不忘跟林莘约了时间，起身站到其他地方。

林莘只觉得尼尔行为怪异，薇薇安一见尼尔离开，走上去补了空位，坐到他旁边。

“你最近跟尼尔聊什么呢？”

“一些关于林先生的书。”林莘坦然地说。

虽然这是他的马甲，但他并不讨厌粉丝向他展露热情。

尼尔几乎买了每一本出版书籍，足以称得上是他的头号粉丝。

“林先生，是那个提出法师无边界的理论大师吗？”薇薇安有些懵懂，“哦，说实话，我没有看懂，但是觉得很厉害。”

“很难懂吗？”林莘忍不住问道。

为了将表述的内容说的通俗易懂，他没有用太多高深的形容词，因此，也有人觉得他文化功底不过关，整本书都在胡编乱造。

“没有，只是我不爱看书。”薇薇安皱皱鼻子。

两人没聊几句，薇薇安就有些困了，林莘有些在意她的话，取出了出版书籍查看。

这会儿，其他人都在休息，林莘为了不打扰他们，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他坐到一块石头上，翻开书才看了几眼，旁边便传来男声。

“你和尼尔这几天都在看这些书？”

欧内斯的声音很轻，林莘第一眼没找到他在哪儿，后来往地上一看，才发现他躺在灌木丛的空地。

“是的，他对理论书很感兴趣。”林莘看着书上的词句，直接翻到中间部分。

“尼尔今晚会找你”欧内斯平静的说。

“我跟他可以睡在一个帐篷，这样休息的时间能多一些。”林莘反复确认书上最难的部分标有详细的注释，才放心合上书。

欧内斯没有再开口，他雕像般俊美的面容半隐在草丛里，一束阳光投下，正好印在他的头顶，泛起一层金色的光圈。

他像是睡着了，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也染上了一些颜色，有种纯粹的美。

林莘看的分神，竟然有些入迷。

他自认为不是个注重外表的人，但自从遇见欧内斯，有时候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一定是男主颜值加成的原因！

等到了晚上，尼尔立即窜到林莘身边，萨菲罗和阿贝已经对这两人见怪不怪了，时不时会调侃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