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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店里面三天,把乔丽华和陈银花教上路后,便让她们守着店,不等高蓉来北京,她自己则是亲自跑了一趟南方。
这次的货多,她思来想去款式还是要自己去挑,这样也放心一些。
只是这一次,可没有小猴了。
不过,她提前问了一句金六子去不去,可惜,金六子还没从老毛子那回来,倒是姚志英下了狠心,决定跑一趟南方,先把年底的货给置办了去。
不然,金六子从老毛子那边回来后,在想去进货,怕是时间不够了。
实在是南方离漠河太远了。
有了姚志英的陪同,沈美云则多了一个伴,也能相互照顾下,两人约了同一班火车,只是,上车的地点不一样,姚志英从漠河上车,沈美云从北京上车。
火车经过北京的时候,沈美云上了卧铺,找到了一早上去的姚志英。
她没空手过来,还在怀里揣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和芝麻饼,以及一搪瓷缸的豆汁儿。
另外还有一只包在牛皮纸的北京烤鸭,这都是地道的北京吃食,姚志英也是北京人了,只是一直在漠河生活而已。
看到这些熟悉的食物,姚志英当场眼睛就热气滚滚,“美云,还是你懂我。”
天知道,她在漠河的时候,有多想在吃一口外焦里嫩,皮脆肉香的北京烤鸭,再不济喝一口以前百般嫌弃的豆汁儿也行。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着,她没离开故乡好了。
沈美云笑了笑,把身上的食物一一递给她,“就知道你想吃,专门给你带的。”
姚志英自从嫁给金六子以后,一直都是很斯文的,但是这一次却难得狼吞虎咽起来,烤到金黄的鸭子,咬上一口汁水四溢,混着油香味,在舌尖上绽放开来。
吃腻了北京烤鸭,在喝上一口豆汁儿,那味道直冲天灵感,整个人瞬间都清醒了下来。
这一顿饭下来,是姚志英这几年吃的最为痛快的一次。
看着这样的姚志英。
沈美云便说,“如今手里也不差钱了,下次经过北京的时候,你下来玩几天也行。”
也能过过瘾。
姚志英摇头,“没时间的。”
她掰着指头算,“六哥经常两头跑,他一去老毛子那边十天半个月都没消息,我要顾家里,还要顾着小金宝,对了,还有志军——”提起姚志军,她也很是头疼,“这孩子今年又没考上首都医科大学,打算在复读一年。”
姚志军小时候的成绩是不错的,只是下乡后耽误了六七年,他中间差的课程太多了,在加上他报考的是首都医科大学,最顶级的医学院,自然是非常难考的。
沈美云没急着去自己的铺位,还是问了一句,“他今年考了多少分?”
“三百九十多分。”
“那这个分数不低啊。”两百多分都能进去大学了,他考了三百九是真的不低。
“是不低。”姚志英叹口气,“但是他没有被首都医科大学录取,而他也拧巴,当时填志愿就只填写了首都医科大学。”
“以至于落选后,他除了复读这条路之外,没有其他的路了。”
还有一点,姚志军心高气傲,总想自己的大学考的好一点,不给师父沈怀山丢面子。
所以攒着一股劲儿,就为了冲刺首都医科大学,但是其实苦的是姚志英。
她既要操心远在外地的父母,还要操心弟弟没考上,一日三餐有没有着落,她下面还有个小女儿,以及丈夫做生意不着家,她要守着大后方。
姚志英都快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才好了。
就这次来南方进货,都是把时间压缩了又压缩,走之前先把小金宝安排好了,在接着是弟弟,以及沙柳。
她一走,家里那摊子就交给了沙柳,连带着手里的生意也暂时停了,不停没办法,沙柳支撑不起来外面的生意,只能说先顾着家里的这摊子。
沈美云听完,捏了捏她手,“是不容易。”
姚志英叹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结婚,怎么就忙成这个德性了。”
沈美云挑眉,“那你在家当个阔太太?”反正金六子在外挣的钱也不少,养活他们一大家子都是绰绰有余的。
姚志英一听这,差点没蹦起来,“那不成,我还是忙着吧。”
“美云。”她认真道,“你不知道自己赚钱的感觉有多爽!”
沈美云,“……”
不,她知道。
不然,她现在拼死拼活赚钱做什么?
两个女同志的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搞钱?”
“嗯,搞钱。”
从北京一路到羊城,走了四天,上车的时候他们穿的是大棉袄子,下车的时候穿着一件薄毛衣,便已经微微冒汗了。
沈美云来之前是有和高蓉说过的,所以她们两个一出了火车站,就看到高蓉站在一个大摩托车上,手里举着一个红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沈美云三个字。
太惹眼了。
以至于沈美云她一出来就看到了,要不是现在年纪大了定力足了几分,她或许要捂着脸偷偷的跑了。
她领着姚志英走过去后。
高蓉立马把牌子放了下来,“来了?”
“走吧,我带你们先去兜风吃一圈好的,咱们在回去拿货。”
沈美云,“直接去厂子吧,我们赶时间呢。”早点把货弄回去,店铺也好有东西卖啊。
这年关跟前的,自然一天都不能错过。
高蓉有些惋惜,但还是拍了拍大摩托的后车座,“上来吧。”
沈美云嗯了一声,她先上去,姚志英跟着,两人都把行李提在手里,一路上都没松开过。
日用品是没怎么带的,这里面行李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钱。
沈美云带了五万,姚志英带了三万,两人加起来就是八万的货,这是为了年底冲刺,把手里面能用的钱,全部都带过来了。
沈美云也确实是这样,就在家里留了两千块,之前赚的货款,都在手里带过来了。
去了高蓉的沙河服装厂后,便直接到了厂房里面看货,之前沈美云寄过来的两个设计版型,如今都被做出来了。
红绿色的碎花大棉袄子,从中码到加大码,一共四个码子,沈美云一一摸了下,“都是好棉花料子啊?”
“是啊。”高蓉点头,“为了这点棉花料子,我这段时间跑了好几个城市,这才勉强算是把棉花收起来了。”
她没说的是为了收这批棉花,还差点被人关了起来。
这年头的棉花属于特殊物资,一般人买不到,她废了好大的功夫,这才进了一大批货回来,全部都做成棉袄了。
沈美云,“你没去新疆收吗?”
高蓉迷茫,“去新疆?新疆有棉花吗?”她对那边是真不清楚,主要是她是潮州人,一直生活在南方,而新疆属于国家最北的地方,相当于和他们是两个极端了。
“新疆是棉花的主要产地,只是离咱们南方太远了,就算了。”沈美云又把话题收了回来,“这种碎花大棉袄,你定价定的多少?”
高蓉,“最低十七块。”
这是她算的不亏本的一个范围,棉花实在是太贵了,而且还有运输费,关系费,在加上运回来了,弹棉花,扯布料,做衣服,这些成本加起来是高蓉开服装厂,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最高的一次。
当然,这也是她以前没做冬装的原因。
沈美云想着高蓉不是外人,便问了,“你买的这种棉花,多少钱一斤?”
“三块。”
“纯棉花,去了棉籽的那种。”
而做一件棉袄要想暖和,最少要用一斤的棉花。
沈美云,“那确实不便宜。”她想了想,“我看看吧,若是回到北方后,有机会去一趟新疆,看下那边的棉花多少钱。”
不然,这做衣服的成本太高了,高蓉的成本高,卖给她的价格也就高,这样也就导致了,她售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