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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女知青的父母成分还不好。
这不是傻子吗?反正,对于林钟国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来说,婚姻也是可以合作交易的一种。
他是无法接受或者说是认可的。
季长峥听到他这话,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顿时一收,连带着身体都跟着站直了几分,走到了林钟国面前。
他个子一米八六,足足比林钟国高了一个头出来,直接就成了俯视对方了。
“林同志,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
“我季长峥的媳妇,家世好,能力强,学历高,人美心善会来事,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口中,那个不知名的女知青了?”
这——
林钟国怕是还从未遇到过,季长峥这种愣头青,直接就上纲上线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难道说,沈美云就长了一张出色的脸,实际上对方父母成分差,而且还带着女儿拖油瓶。
这种就是给他当儿媳妇,他都看不上啊。
实在是在林钟国的眼里,不管是自己娶媳妇,还是他儿子娶媳妇,女方条件好,这是第一位,有一个强有力的亲家这更是第一位。
在他看来,季长峥也应该是这种才对,对于能做大事的人来说。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随着他们未来爬得越高,枕边人当然也应该换成最为合适的那种。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季长峥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把沈美云看得极为重。
这就有些棘手了。
林钟国思忖片刻,到底是生意人,能屈能伸地赔笑道,“到底是我说错话了,该打。”
他还真打了下自己的嘴。
“季营长你别跟我多计较,看来我今天来得不凑巧,打扰你们家宴了,我下次来拜访之前,定然来先打招呼。”
说完这,他便把提的礼物,给放在了门口,朝着季长峥和沈美云笑了笑。
旋即,对绵绵说道,“绵绵,爸爸今天还有事,下次在来看你。”
留下这话,他也不去管绵绵是个什么反应,便直接离开了。
看到这,沈美云心里一寒,对于林钟国这么一个人,他比想象中的更为难缠。
实在是能屈能伸,就像是阴沟里面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窜出来咬人一口。
季长峥许是看出了沈美云的害怕,他抬手拍了拍,继而收回目光,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眸子里面一片深邃。
他抬手摸了摸她头,倏地喊道,“美云?”
沈美云骤然抬头,眼底还有着藏不住的担忧和害怕。
她怕对方来抢她的孩子,她更怕自己做得不好。
“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是你男人。”
骤然听到这句话,沈美云惊愕地抬头,就见到季长峥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一切有我。”
短短的四个字,却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瞬间让沈美云那一颗提心吊胆的心,跟着安稳了下去。
“我先回一趟部队,你在家里等着我。”季长峥迅速地安排了起来。
林钟国这人就如同不叫的狗,最会咬人的,他要在对方咬人之前,把事情给解决了。
沈美云轻轻地嗯了一声,季长峥折身进了屋内,和陈秋荷他们告别,陈远和陈荷塘为了,把季长峥灌醉,两人显然是喝了不少的,甚至,连沈怀山也是。
如今,屋内清醒着的怕是只有陈秋荷一人了。
这也是,之前他们为什么没出去的原因。
季长峥简单地和陈秋荷解释了下,提起椅子背上的大衣,转头就要离开。
他看向陈远,显然这一顿饭,陈远有些喝高了,不止是对他,还有一个是陈远在对着父亲陈荷塘敬酒。
他在把过去十多年的愧疚,以及缺失的陪伴,和无法说出来的话。
借着这一顿饭,这一顿酒,趁着酒意上头,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顿饭,陈远也不知道红了多少次眼睛,这个男人内敛又沉默,他不是不爱自己的父亲。
只是,太多时候都是无奈的,是现实的无奈,造成了他和父亲,这么多年的分离。
想到这里。
季长峥打断了陈秋荷要喊陈远的话,他摇头,“妈,不用喊大哥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等他醒了,你跟他说我回部队了就成。”
陈远十多年没休过假,这次回来找到家人后看,他又折回部队,把三天的假改成了一个月。
要在家来好好陪陪老父亲,同时,也似乎在弥补这么多年来,对父亲的亏欠。
听到这,陈秋荷点了点头,只是到底是有些担忧的,“那林家那边——”
季长峥提着衣服,穿上大衣,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脸色肃然又凌厉,“那边有我,您在家陪着美云就好。”
说实话,这样的季长峥让人陌生,但是同时,又让人安心。
陈秋荷点了点头,和沈美云一起出门,目送着季长峥下山。
沈美云也是一样,她站在木屋的门前,安静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在对方快要消失的时候,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季长峥。”
没人听到。
但是季长峥仿佛是有所觉一样,忽然回头,冲着沈美云招招手,粲然一笑。
笑容爽朗又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沈美云的心情忽然就跟着平静了下来。
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反而出乎意料的安静。
就好像季长峥这个人在,仿佛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美云忍不住弯了弯唇,也冲着对方笑了起来。
旁边的陈秋荷看到这,忍不住擦了擦眼,转头默默地进屋去了。
只是,那颤抖的手,却到底是暴露的她的情绪。
陈秋荷原以为闺女这辈子,到最后不过是无法嫁人,孤独终老,但是看到这突然又觉得有了希望。
终于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来代替了她和怀山,来保护美云。
好。
真好啊。
*
林钟国在离开后,站在山底下抽了一根烟,足足冷静的好几分钟,越发觉得这事情棘手起来。
一旦有了季长峥的参与,他很难在把绵绵给要回来。
想到这里,林钟国心里发沉,在权衡利弊后,迅速找出了一个姑且为解决办法的办法。
他坐了一趟最快的车子,从胜利公社赶到回了漠河。他刚一到,李秀琴就在那车子停靠处等着了。
当即就迎了上去,“钟国怎么样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丈夫的身后,没看到女儿跟着回来,她有些失望,“绵绵那孩子,不肯跟你回来吗?”
林钟国付了三毛的车钱,他嗯了一声,“事情出现了点意外,绵绵的养母沈美云不好对付,其次,她还打算和部队的季营长结婚,一旦他们结婚,我们更难接回绵绵了。”
他是做这方面生意的,自然不愿意去得罪部队的人。
听到这,李秀琴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她不肯还吗?可是绵绵是我的亲生女儿啊,是我肚子里面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凭什么不还我?”
这让林钟国怎么回答,他现在焦头烂额,看到妻子的哭声,他当即也没了耐心。
“那人沈美云还养了绵绵五年,没有沈美云,你女儿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是不是一捧黄土?”
听到这,李秀琴顿时止住了哭声,“那钟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林钟国揉了揉眉心,“把兰兰给我叫过来,我去和她打听下事情,如果青松那孩子和兰兰在一起,你帮我把他一起喊过来。”
李秀琴自然没有不做的。
十分钟后。
林兰兰和周青松一起过来了,只是两个孩子却不像是之前那般关系好了。
林兰兰走在前面,周青松跟在后面,林兰兰时不时地朝着他呵斥一句,“你别跟着我。”
小小的一个人,脾气倒是挺大。
林钟国看到这,脑子嗡嗡的叫,兰兰这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