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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8)



夜风吹灭了一盏灯,殿内静得只有风声,建明帝说,“且看着吧,谢珣闹这么一出,那就睁眼看看,这探花郎是进了翰林,还是去边陲当九品芝麻官。”

夜凉如水,梅园里,秋季蔷薇在夜色中绽放,香气宜人,争奇斗艳的蔷薇花连绵成一片花海,谢珣把玩着一把匕首,静坐在院内,目光落在这片蔷薇上。

凤妤的审美很是……俗。

她喜欢珠宝首饰,珠宝上的宝石都比旁人的大,京中少女多以精致为美,小而精而美,凤妤以大为美,难怪他今天觉得脖子酸疼得很,凤妤头上那步摇的红宝石有拇指那么大,纯金打造。

花圃也是,他母亲的花园里,各色鲜花相互辉映,颜色从浅到浓,偶尔会摆出精致的造型来,疏落有致,很有层次感。凤妤却是种了一大片蔷薇,且只有一种颜色,像是一片粉色的花海,她一个季节,就种一种花,花开即花海。

秋香抱着披风畏畏缩缩地蹲在角落里,苦口婆心地劝,“小侯爷,秋风凉,您身子受不住,我们回屋等吧,您风寒未愈,不能再吹风。”

谢珣漫不经心地勾着唇,又坏又邪,“手钏修好,我就走了,受苦的又不是我。”

秋香又急又气,知道谢珣有意折腾姑娘,壮着胆子说,“那我就不修手钏,等你病愈再走。”

谢珣一个刀眼过去,秋香哪经得住杀戮果决的少年将军那气场,吓得破胆,却倔强地抱着披风不肯退让。

两道黑影消无声息落在院内,秋香噤若寒蝉,两人齐齐跪地,朝谢珣行礼,“见过主子。”

两人一身劲装,正是飞影和暖阳。

飞影略高些,面容端正俊秀,是谢珣的护卫队长,暖阳年龄略小些,身量不高,脸上稚气未脱,圆嘟嘟的,生得十分讨喜。

“进来!”谢珣收了匕首,转身回屋,飞影和暖阳跟着他一起进去,暖阳路过秋香时还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飞快地丢了一块东西到她怀里。

主仆三人进屋后关上门,秋香抱着披风守着院子,摊开手心,暖阳丢给她的竟是一块麦芽糖,秋香拽紧了糖,藏到袖子里。

飞影把凤妤在宫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谢珣报告,谢珣漫不经心斜靠着红木椅,等飞影说了宫中事后,谢珣凉凉地问,“飞影,她不懂朝中局势,你也心盲眼盲,她打姜杨,你为何不拦着?”

飞影丧着脸,暖阳嘿嘿一笑,告状说,“主子,他打的。”

谢珣似笑非笑说,“长本事了。”

飞影微抬头瞪暖阳。暖阳却乐呵呵的一点都不怕他,飞影苦着脸说,“主子,姑娘下令,属下一时没认出来,就……属下也不敢违抗您的命令。”

“跟我十年,连人都认不出,你这双眼不要也罢。”谢珣冷声说,“回去后,跪在她面前,自领二十军棍。”

“是!”飞影松了口气,这事是他做错了,主子愿罚他,就说明还会用他,若是罚都没了,他离开侯府的日子也不远。

谢珣沉吟思考,手指在椅背上不疾不徐地敲着,飞影和暖阳站在旁侧,院内秋风萧瑟,廊芜一角的灯光被秋风吹灭,“她在侯府如何?”

飞影如锯了嘴的哑巴,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

暖阳说,“三姑娘哄得夫人心花怒放,调戏您院内的丫头,如鱼得水,非常快乐。”

凤妤多快乐就衬得谢珣多憋屈。

两人都不敢去看谢珣的脸色,谢珣目光阴鸷至极,飞影硬着头皮问,“主子,你何时才能归位?”

“明日!”珊瑚手钏上有一颗镇魂珠,摔落时有了缝隙,要专门送到相国寺温养修补,没那么快,“你把会面推至明日。”

飞影脸色凝重,慌忙说,“主子,属下来也是因此事,桑南王世子在京中闹出些事来,唯恐身份暴露,明日清晨要离京。约您今晚子时面谈,过时不候。”

燕阳王朝北有北蛮,虎视眈眈,南有桑南,经济繁荣,水军强盛,往西还有几个附属小国,可以说是强敌环伺,燕阳王朝连续两朝陷入内乱中,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曾经辉煌强盛的王朝连续两年内乱后国库空虚,边境硝烟四起,内有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北蛮连年战乱,国库难以支撑,春季送去的辎重粮草里掺了砂砾糙米,谢渊远在边境,鞭长莫及,为了平定边境,谢珣和桑南谈判,借西南粮道输送粮草。

桑南王世子和谢珣书信来往三月,都是谈及此事,断不能半途而废,谢珣略一沉吟,“让她去,基本情况和她说明白。”

“三姑娘若不愿意呢?”

“告诉她,这事搞砸了,我要凤姝的命来赔。”谢珣抽出匕首,寒芒乍现,寒光衬得那双凤眸更冷,像是秋风里掠过的冷箭。

飞影神色一凛,“是!”

事情谈妥,飞影和暖阳却寸步未动,谢珣察觉到事情有异,冷眸看过去,飞影踹了暖阳一脚,暖阳差点没站稳,谢珣蹙眉,暖阳清清喉咙,模仿凤妤的语气,“请转告小侯爷,希望他在凤府谨言慎行,尊老爱幼,当好大家闺秀,莫要败坏我的名声,如若不然,我亦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暖阳说完,也变成了鹌鹑,两人都没敢抬头,谢珣怒极反笑,邪气中透出几分深藏的恨意,“告诉她,真要还之彼身,先还本侯一条腿。”

第11章 两看相厌

镇北侯府,门口两尊石狮威风凛凛,府邸占地辽阔,有练武场,跑马场,花园回廊相衔,这原是京中最大的亲王府邸,被建明帝赐予镇北侯。

谢珣的院子在西,是一座二进院落,山石点缀,院内有一排很大的兵器架,弯刀长枪石锤长弓和剑,兵器齐全,是一个小型练武场,院内西侧外种了一排石榴树,枝条延伸到屋檐,是院内唯一的绿植。

秋风瑟瑟,夜深露重,飞影跪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仅穿白色单衣,正是受着二十军棍刑罚,左右两排近卫站立如松。飞影额头凝聚汗水,鲜血渗透了单衣,晕开了一片血红,二十军棍下来,再强健的体魄也要皮开肉绽。

凤妤身披黑色大氅,双手拢在身前,俊逸的五官笼在秋风中森冷而威严,旁人看到的是小侯爷惩戒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凤妤是无措恐惧,这是谢珣给她的下马威,她打了姜杨,谢珣就打飞影,她若再恣意任性,旁人代她受过。

谢珣——雷霆手段,如刀似箭。

“飞影谢主子赏!”二十军棍后,飞影眉心都没皱,单膝跪地领了罚,不管眼前人是谢珣,还是凤妤,在人前飞影都不可能会损他威严。

“除了飞影和暖阳,都退下吧!”

“是!”谢珣的亲卫们都退了出去,飞影起身,凤妤率先进了室内,飞影被暖阳带到厢房上药,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进了内堂,暖阳守在院外。

夜里秋风起,回廊的灯笼随风摇晃,暖阳在廊下数着灯笼,冷风过,冷得他抱紧氅衣。

室内也冷得很,谢珣虽是小侯爷,住所却很简朴,没有古玩花瓶字画,也无香炉屏风,像是在行军打仗时的临时住所,并不贪图享受,凤妤初到侯府时,眉梢都吊着嫌弃,她自己闲来无事画了一幅画,她自幼不爱读书写字,也不爱书画,却很自信,觉得自己画的赏月图甚是灵动,还挂在墙上欣赏。

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飞影劝凤妤去见桑南王世子,凤妤一直不愿松口,她静坐于窗边暖榻上,慵懒地靠着暖榻上的书架旁,长腿曲起,神色凝重。

镇魂珠送到相国寺,一来一回,今夜谢珣是回不来,她必须要代替谢珣去谈判,可她对谈判一事不通。

“打姜杨一事,是我牵连你,对不起。”凤妤软软地道歉。

飞影头皮发麻,“姑娘言重了,属下犯错,理应受罚。”

凤妤顶着谢珣的脸,声音又软又柔,他鸡皮疙瘩都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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