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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很小,经不起晃动。三皇子含恨站在凤妤一米之外,冷漠地看着她,人已在画舫中,她插翅难飞。
这段时间于他如噩梦般,本来稀疏平常的一场宫宴,谁知道醒来却被禁足,宫里都在传他是一个惨无人道的禽兽,凌辱宫女至死。他成了宇文皇室最大的笑柄,哪怕被禁足,他也知道宫里传闻多难听。
他是皇后的幼子,上有贤明的哥哥,下有稚嫩的弟弟。他虽顽劣,暴躁,却也从来不曾凌辱过宫女。
十六岁后,宫中有教习宫女教他通人事,皇子殿中也有侍妾,他何必去糟蹋宫女,更别说凌辱至死。
这种暴戾名声将会随他一辈子,前途无望。他明明记得是凤妤,殿中点了禁香,他神智迷糊,可凤妤打他时有过短暂的清明。
他和皇后辩解,却被皇后掌掴,让他闭紧嘴巴,不要再提。等禁足过后,封王出府,不要再惹事端。
他控诉无门,这段时间憋着一口气越来越恨。
“我被你所害,失去了一切,我连封王都不能声张,生怕被言官弹劾。”三皇子怒吼,“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
扮柔弱和无辜是她的拿手好戏,眼泪说来就来,凤妤恐惧地缩在船尾,满脸泪痕地看着他,“阿昭哥哥不要吓阿妤,阿妤好害怕,想回家。”
“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三皇子暴跳如雷,“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我把你丢下去淹死!”
“呜呜……阿昭哥哥……”凤妤大哭起来,泪痕交错,似是被吓着,缩成小小一团躲在船尾,梨花带雨又故作童稚的模样让三皇子想起离开宁州时,柔柔弱弱的小凤妤跟着他的车架一边哭一边喊哥哥。
旧事称呼唤起了孩童情谊。
孩童时的三皇子最喜欢和凤妤一起玩,她乖巧听话,玉雪可爱,因身体柔弱的缘故,也不爱和旁人一起爬树捣蛋。总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他被哄得心花怒放,好吃的,好玩的都会送给凤妤。凤妤是他在宁州时最喜欢的玩伴,若不是建明帝登基,他们一家留在宁州,他和凤妤定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别哭了!”三皇子粗暴地吼着,凤妤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可怜又委屈地看着他,满眼是泪,要哭不敢哭的模样,极是惹人怜爱。
三皇子,“……”
心中那股暴怒仿佛遇水,被浇灭一二,凤妤越哭,越能唤起孩童时的情谊,凤妤深谙之道,神色越发可怜委屈。三皇子撩起衣袍,坐在船头,“那天我喝多了,好端端在殿内休息,为什么你要害我?”
凤妤暗忖,三皇子果然不知情,都是被皇后算计,一想明白这点,凤妤说,“那天在宫宴上,有人打翻我的果酒,宫女姐姐带我去换衣裳。我一进殿内就闻到很香的味道,头很晕,也很热。我想去找水喝,可有人锁着门,不让我出去。后来阿昭哥哥就……就……就欺负我。我一时情急就打了你,然后跳窗离开。我……我跑到湖边,遇到贵妃,就求贵妃救我一命,我真的没有故意要害你,我怎么敢啊,阿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抱,怎么敢害人。阿昭哥哥,我真的没有害你,你要相信我。”
“胡说八道,我分明看到你和谢珣密谋!”三皇子冷着脸,“你还敢骗我?”
“没有,没有……”凤妤小手乱挥,谢珣来时,三皇子都昏死,不可能看见,必是诈她的,凤妤说,“我和小侯爷都不熟,怎么会密谋?”
三皇子的确是诈凤妤的,笃定是谢珣陷害他。凤妤低头抹眼泪,状若无辜,却在提醒三皇子,“阿妤初次进宫,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宫女姐姐,她打翻我的酒,又带我去你殿里。阿昭哥哥,她为什么要害我呀?”
三皇子一怔,那宫女已死,他又如何得知,难道真的不是谢珣?可他问过殿中太监,谢珣也消失一段时间,不知去哪儿。
第100章 侧妃
“皇上问时,你为何不如实交代?”
“女儿家名声最要紧,若被旁人知晓,阿妤只有死路一条,左右是死,只能搏一搏,况且又无旁人见到。”凤妤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欲言又止,似是看到什么,又害怕,“可是……”
“可是什么?”三皇子急急忙忙问。
“阿妤父母在边关,本无资格进宫领宴,可太子妃点名要我进宫。我不认识太子妃呀,那天跳窗后意识混乱,阿妤好像看到太子殿下在殿外……”凤妤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三皇子的脸色,受惊似的捂嘴嘴巴。
“你说什么,皇兄在殿外?”三皇子眯起眼睛,“你可确定?”
“不确定,不确定,阿妤什么都不知道,阿妤什么都没看见……”凤妤受了惊吓,捂住耳朵,又开始梨花带雨,恐惧颤抖。
三皇子沉了眉目,太子哥哥害他,为什么?他虽是嫡子,却无威胁,太子根基牢固,无法撼动,他从小顽劣不知被帝后罚过多少回,都是哥哥在中间维护,难道都是假的吗?他对哥哥从无不恭之处,也无半点不臣之心,为什么哥哥还要忌惮他?
凤妤一边掉眼泪一边看三皇子,紧悬的心也落下。方玲君对三皇子的评价是有勇无谋,虽顽劣,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凤妤挑拨离间,只不过是试一试,没想到戳中了他的痛处。
她心中冷笑,皇权无兄弟,忌惮就是一把刀,总有一天会见血。
凤妤演戏过了头,哽咽到咳嗽,三皇子回过神来,神色不耐,“好了,别哭了。”
“阿昭哥哥,你真好。”凤妤委屈如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充满了信任和崇拜,“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愿意相信阿妤。”
她精准拿捏住三皇子的软肋,少女的崇拜和信任,滚烫着少年的心,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最后一点火气都被灭了。
“那天晚上,我……可有欺负你了?”三皇子心虚地问。
凤妤乖巧地摇头,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没有,只有一点皮外伤,我逃得很及时。”
“是那禁香的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要欺辱你。”
“我知道,我知道……”凤妤红润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阿昭哥哥对阿妤最好,若是清醒时一定不会欺负阿妤的。”
凤妤又乖又软,眼神信任,三皇子的焦躁和愤怒被一一抚平。他对凤妤的印象还停留在孩童时那乖巧可爱的妹妹,人的固有印象很难转圜,三皇子还真信了,并觉得凤妤胆小如鼠,人畜无害。
“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三皇子警告后,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严肃,怕吓着她,忍不住软了语气,“知不知道?”
“好,阿妤谁都不告诉。”凤妤的声音带着童稚,唇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三皇子看过来时,凤妤又委屈地问,“阿昭哥哥,那晚的事情,可不可以为阿妤保密?阿妤名声若坏了,只能一死了之。”
“什么一死了之,知道又怎样,你可以嫁给我呀?”
凤妤懵了一瞬,嫁给他?想得倒天真,她反应也很快,“若太子殿下知道阿妤见到他,阿妤也活不成了。”
三皇子沉默了,这事成了他心中一根刺。凤妤无缘无故被太子妃喊进宫,又出了事,他百口莫辩。他出了事,谁受益最大?必然是太子,可他不明白的是,他根本威胁不到哥哥的地位,为什么要害他。
他来找凤妤寻仇,本就想要一个真相。他要和建明帝,皇后证明,他不是那种残暴狠厉的男子,做不出凌辱宫女至死的事。
如今,他却怀疑,若太子陷害他,父皇和母后知道,会为他支持公道吗?这事已了,他们恨不得封死所有人的嘴,真相是什么,谁在乎?
三皇子没给凤妤承诺,凤妤也不着急,怀疑的种子已种下,他又无筹码和太子争夺,不会硬碰硬的。
河上画舫极多,画舫上五光十色的灯,衬得整个河面璀璨耀眼。三皇子和凤妤这艘画舫并不起眼,远处有丝竹管弦声音,牡丹楼的画舫上有女子表演歌舞。大大小小有十几艘画舫在附近,贵人公子们都想上船一睹芳容。凤妤担心想起文十三娘,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已离开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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