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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与你透个底,吾皇收复桑南势在必行,不可阻挡,桑南若不肯归顺,只能血战到底。世子既然怜惜子民,不愿战乱,不如想一想怎么说服你的父王,接受归降。若是你们愿意谈条件,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所能。北蛮归降后,日子过的也不错,你的眼线在京都想来也把事情告诉过你,靖北王的王妃公主们在京中备受优待,武安侯与皇上结交,深得圣宠,甚至会与方家联姻,日后执掌三军,北蛮的子民也陆续迁进十二州,慢慢安顿下来,既是归降,亲如一家,谢氏不是宇文朝,说话算数,也不会撕毁盟约,希望世子能够看清形势。”谢珏不紧不慢地劝说。
归降,已是韩子期预料中的事。
他不甘心!
怎么甘心呢,桑南差一点就真正的独立,他这世上只差一步就变成一国太子,如今要俯首称臣,他们脱离北宁几十年,如何甘愿呢?
“表兄,你是桑南皇室的直系血脉,是姑姑唯一的儿子,也是祭司院承认的继承人,若是父王禅位,你成了桑南王,谢珣总不会兴兵讨伐自己的兄长吧?”
第784章 玷污
谢珏被他这提议逗笑了,旁边的方楚宁也乐不可支,桑南王和韩子期能提出这样的交易,那就证明他们根本不了解谢珣,也不了解谢珏,根本不懂得他们兄弟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的艰辛。
“你与桑南王要把王位禅让给我?”谢珏微微挑眉,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对于男人而言,身家利益排第一,权力永远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韩子期心想,就算是谢珏也不例外。
“这王位本来就是你的,你是姑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们桑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原本就该是你的。我们只是还给你,表兄,在宁州铁骑军中,你的威信和军功胜过谢珣。本该是你继承宁州铁骑,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在宁州时你与谢珣一人在军中,一人处理庶务,他连治理天下的能力都不如你。你又是兄长,若不是你身上一半的桑南血脉,你早就登基为帝,你心中又甘心吗?北宁的大好河山,几乎就在你手,如今他登基为帝,封你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不曾给于你封地,也没有给你兵权,还派你出使桑南,九死一生,他难道没想过桑南会对你动手,你有来无回,你当他是亲兄弟,可他登基后可没想过要你好过。你若在桑南登基为王,整个桑南都是你的天下,你也拥有与北宁抗衡的能力,凭你在朝中的威严,也没有人敢质疑你,讨伐你,谢珣就算要收复桑南,也不敢派人来攻打,你可以安于一隅,称王称帝。”韩子期的声音颇有诱惑力,这一招挑拨离间也不高明,可架不住就是会有人这样想,且不在少数。
“为了保住桑南,你是真舍得,都愿意用王位来博,可是,韩子期,区区的桑南王位就要我以命相搏,并不值得。我在北宁就算没有封地,没有兵权,我也是谢珣的兄长,一人之下的亲王,我在军中有方楚宁这样的亲信,也有诸多将军,势力自成一派,谢珣要害我,绝无可能,可我在桑南就不一样,孤立无援,我们那点淡薄的血脉亲情,还不足以令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谢珏语气平静,“若世子不加筹码,这事就没法谈了。”
“言下之意,那就是有的谈,不知道表兄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我一定给!”韩子期沉声说,“桑南子民与皇室的心愿很简单,就是希望桑南能维持现状,彻底独立,只要表兄做得到,王位给你,我们都举手赞成。”
方楚宁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有句话我不太明白,韩世子,你与桑南王若是归降,态度良好,那与北蛮王一样被封王也大有可能。北宁的异姓王只有靖北王,桑南王若是归降也一样会被封王爵,在北宁也是数一数二的尊贵。可桑南王却宁愿禅位,把王位让给谢珏,他也就只能当一名亲王,在桑南当一名亲王和在北宁当王爷,那待遇是天差地别,北宁地大物博,锦绣河山,怎么都比桑南更优越,为何桑南王反而求其次呢?”
韩子期似是早就知道方楚宁和谢珏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方大将军有所不知,先祖留有祖训,凡是桑南王室子孙,需尽全力保证桑南完整,不得再回归旧朝,我与父王也是为了先祖遗命,不得不从!”
“搬出先祖,死无对证,这倒也圆得过去,可实在难以说服我,若连我都说服不了,你又怎么说服谢珏?”方楚宁在旁宛若信步闲庭,可每一句话都踩在韩子期的心口。
韩子期心中非常懊悔,为什么不坚持驱逐方楚宁,可他也知道,就算他坚持,谢珏也未必会愿意。
韩子期淡淡一笑,似乎笃定什么似的,“表兄,若你成了桑南王,在桑南你可以为所欲为,不必在乎流言蜚语,也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你与方大将军想如何,就能如何,无人能够管束,单是这一条,就足够打动你们吧?”
谢珏,“……”
方楚宁,“……”
谢珏和方楚宁心中虽微沉,面上却不露半分神色,这韩子期眼力劲就这么好?或许是暗中看到什么?
方楚宁嗤笑说,“韩世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倒说一说,平白无故玷污我与雁王的名声。”
第785章 牡丹城
韩子期并不畏惧方楚宁那难看的脸色,他的确也是无凭无据,可他敢这么说,自然就不怕方楚宁和谢珏说什么,他是情场浪子,什么手段没见过,兄弟间就算感情好,也没有好成这样子的。他也知道北宁对这样的事非常忌讳,在氏族高门间,这就是一桩丑闻,可在桑南要包容得多,且谢珏一旦登基,只要说服了大祭司,他想做什么旁人也无法阻拦。
韩子期说,“方大将军,是在下失言,你别动怒,若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我深表歉意,可我对表兄和你,绝对没有恶意,这一点请你要相信。”
“世子若是拿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来谈,那就没什么可谈,慢走,不送。”谢珏下了逐客令,并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韩子期也没有过多的纠缠,方楚宁和谢珏是不会承认这样的事,除非抓奸在床,况且他也不关心,这是他们的私事,他会提起来不过是作为谢珏留在桑南的筹码。他就不相信谢珏是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
他也了解过北宁的亲王的封地情况,桑南等同于六位亲王的封地,富庶,强盛,自治,谢珏若想要自主自立,桑南就是最好的选择。将心比心,明明他是兄长,难道甘愿臣服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低人一等吗?韩子期自幼与他的兄弟们相争,他做不到那么的伟大,他也相信,谢珏做不到!
若真的想要归隐田园,安居乐业,当年他们就不会反叛,谢珣也就不会登基了。
韩子期走后,方楚宁坐到谢珏身边来,轻声说,“韩子期的态度应该就是桑南王的意思,他宁愿把桑南江山交给你,也不肯归降,看来想要和平交接,要费一番口舌了。”
“桑南王室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归降,大王子一派就希望能武力抵抗,哪怕鱼死网破也愿意。”谢珏冷笑说,“他真是眼盲心盲,桑南凭什么有与北宁一战的资格?他竟执意要战,拖着百姓血流成河,无非是断定了我们不敢强攻。桑南独立几十年,百姓也习惯以桑南子民自居,对他们而言,我们不是收复桑南,是主动攻击,就算攻下桑南,日后安抚也需时日,百姓中的叛乱也需要荡平,他就是赌我们不敢。”
“那他赌赢了!”方楚宁轻笑,谢珣不是不敢,是不想!他们都是武将世家的孩子,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战争的残酷。
镇北侯府曾经人丁兴旺,最后却只剩下谢珏,谢珣兄弟,方家也只剩下大帅这一脉,他们原本也是枝繁叶茂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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