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方夫人以权相逼，说到底，是大帅年轻时过于自负，身在居中却置身事外，既然看穿皇族想要联姻的想法，就要扪心自问，他是否有自主择婚的可能，若是没有，那就不要招惹旁人，等着赐婚，李家女是多貌美如花，知情识趣蒙了大帅的眼？还是大帅年少时识人不清，就这种婚姻不顺就悬梁自尽，且选在他大婚之日。一来心性脆弱不堪，二来气量狭小，存心报复，根本不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方家一脉凋零，大帅要驻守江南，需要的是一名性子果敢，八面玲珑的夫人在京中稳定后方，我虽不识李家女，观她行事就绝不配当一名军侯夫人。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大帅的错。”凤妤一锤定音。

谢珣，“可年少时情窦初开，情难自制，也没有想得太长远，感情若都是理智而谈，哪有什么痴男怨女。”

“出身军侯和氏族之家，怎么能凭自己喜好结亲？何况京中局势本就紧张，多方都要平衡。”凤妤不理解。

谢珣说，“那若这么说，我父亲和母亲当年若是理智，也不该成婚。”

“那不一样，公爹求亲时，父兄皆在，侯府人丁兴旺……”凤妤直白地说，“他可以任性啊。”

就如当年谢珣求娶她，也是父兄皆在，能撑起一片天，没有人会预想到后面会那么惨烈。

“若我们有儿子，或是如意被立太子，被当成储君教养长大，他若喜欢一名悲秋伤春太子妃，我是要和他说清楚利弊的。”

只是一想就头皮发麻，“除非这太子妃和我一样富可敌国！”

谢珣，“……”

可怜的如意，婚事肯定不能自己做主咯。

只是凤妤的话也有道理，氏族挑选长媳，真的要精心挑选，门当户对，性情稳定，贤明端方。若是娶错了人，祸及子女教养，或闹出家宅不和的丑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氏族夫人给嫡长选媳时，慎之又慎。

就像当年林雨燕明明身份高贵，容貌不差，骑射宴上被凤妤设计后，所有氏族夫人避之不及，连门第末流的夫人都不想要这样的儿媳。

“阿妤，阿妤……”

凤妤和谢珣正在说话间，没有注意到自家花船离方家的花船很近，谢珣和凤妤是秘密出宫，且两人的花船比较小，方玲君无聊地趴在窗边看花船赏灯时看到凤妤和谢珣，兴奋地挥手。

如意也看到了，激动地喊起来，“小叔，小婶……”

这两人声音此起彼伏的，甲板上正在聊天的几名男子想不注意都难，大帅等人立刻起身见礼。

谢珣挑眉问，“想上去坐坐吗？”

凤妤好久不见方玲君了，当然愿意，两人就被迎上花船，大帅等人刚要见礼，谢珣抬手制止了，“朕和皇后微服出宫，不想声张，诸位不必见礼。”

大帅说，“皇上，除夕夜人潮拥挤，危机四伏，您不该私自出宫。”

“出了都出了，总不能这时候把朕撵回去吧。”谢珣才不在意危险呢，他本就在宫外长大，性子肆意的很，目光在他家二哥和方楚宁身上转了一圈。

这两人平时恨不得黏在一起，去哪儿都双双对对的，如今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故意避嫌似的，谢珣啧啧称奇。

第659章 讨厌

花船很大，分了好几层，谢珣与大帅，谢珏，方楚宁等人在甲板上喝茶赏灯，聊时局政事，凤妤就女眷们在船舱中闲谈，小七见到凤妤也很开心，见了礼后，因凤妤的缘故他也不好在船舱多留，简单地说几句后就去了甲板，顺便还带走如意，陪如意一起玩，幸好如意也不怕生。

方玲君是真正意识到凤妤当了皇后，她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她以前想找凤妤玩，不需要拜帖，直接去凤府，从小门进去找凤妤，基本凤妤都有空陪她玩。两人也可以一起出来踏秋，赏花，跑马，可如今她要进宫一趟就很麻烦。

凤妤大婚后两人就没见过面，方玲君非常兴奋，拉着她到上一层去说悄悄话，李二夫人原本想要两个女儿跟着一起的，方玲君回头说，“母亲，我和阿妤许久未见，想念得很，我们先去说会话。”

“好，去吧！”

李二夫人的两个女儿听到这话也不好跟着一起，她们看着凤妤都觉得惊艳万分，两位姑娘都刚及笄，年岁不大，从未见过凤妤。

“早就听姐姐说皇后娘娘沉鱼落雁，仙女之姿，百闻不如一见，她生得真好看。”大姑娘眼底十分艳羡，难怪皇上独宠，不立后宫。

李二夫人轻笑说，“君君和皇后娘娘感情真好。”

方夫人淡淡应了声，李二夫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君君究竟要婚配到谁家呢？

雪兰郡主论交情远不如君君和皇后娘娘，可雪兰郡主出嫁时，中宫赐下无数珍宝，光是陪嫁就有三车，俨然娘家人的态度。张伯熙也从张家末流子弟，如今一跃成了族中顶梁柱。

旁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君君无论嫁给谁，谁都能飞黄腾达，有皇后娘娘撑腰，夫婿定能平步青云，且方家在这一轮局势洗牌中屹立不倒，不管是方楚宁和方玲君，都不愁说亲。

李二夫人也有点心动，可李家和方家的关系，她家嫂子不可能让君君嫁到李家来，哪怕是嫁给她的儿子都不行。

方玲君拉着凤妤到了花船最高处，悄悄说，“真是讨厌死了，本来姑姑一家都不来与我们过除夕的，我好不容易说动母亲出来游湖，没想到他们也跟着一起来。”

“不是特意约在一起吗？”

“怎么会呢？是在湖边遇上了，父帅客气地问一句，谁知道他们真的来了。”方玲君厌烦不已。

“你不是很喜欢姑姑一家吗？对两位表妹也很好，以前去江南还记得给她们带礼物呢。”凤妤点点她的鼻子，看得出方玲君是不高兴。

“自从我知道那事，我就不喜欢李家。”方玲君压低了声音，“所有人！”

这就是迁怒！

难怪她觉得姑姑虽疼爱他们兄妹，却很少和母亲走动，若是知道后，她还没心没肺的，多伤母亲的心。只是方夫人还不知道她知道那些往事，方玲君只好忍耐着，没有表露出来，可憋死了。

“大人恩怨与你无关，平常心就好，过年开开心心的，不喜欢就不常见就行。”

“那可不行，我姑姑带两位表妹过来，有意探我母亲口风，希望表妹能嫁给哥哥，我都听懂了，母亲装不听懂，姑姑也知道她和李家的恩怨。你说可笑不可笑，她至今觉得是李家和母亲的恩怨，并不是李家和方家的恩怨，竟然把父帅和我们兄妹摘开。”方玲君愤愤不平，却极力压着声音，“亲上加亲，那也是李家的女儿，一心要为家族谋福利，我母亲才不要呢。”

“是有点，反正你哥不会娶的，放心。”

“那不一定，若是父帅强迫他呢？父帅可疼姑姑了，对两位表妹也宠得很，若是父帅松口这事就说不准。”方玲君忧心忡忡，“到时候父帅和母亲又要吵架，家里就鸡飞狗跳，为难哥哥了。”

“强扭的瓜不甜，大帅懂得这道理，不会逼迫你哥哥的。”凤妤心想着大帅和夫人就是强扭的瓜，应该不会强迫方楚宁的，“除夕呢，说点开心的事。”

“你和雪兰都嫁人了，我最近好无聊，没有开心的事。”

“你气色这么好，天天和张伯兴他们出去狩猎吧，还敢说没开心的事。”

“哪有天天，他们几人有公务在身，忙得很，都没空理我，你说不长大就好，我们就和以前一样结伴出门玩耍，如今各有各的事，成婚的成婚，忙的忙，好像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方玲君有几分忧愁，“在家无聊也就算了，还要被迫相看。”

“可有看中的？”凤妤好奇地问。

方玲君摇头，“一个都没有。”

“氏族那么多男子，你都没有相中的？”